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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附:我的朋友

崔展

我的朋友,大家的唐卡

在夜里三点二十八分惊醒,腹中强烈的饥饿感使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入秋后的连阴雨使心变得潮湿,偌大的房间因为寒冷更加空寂,真的孤独啊!口中呼出的气飘浮在空中,别样的沉静。

“我必须放弃些什么。比如,通俗的生活,没完没了逛街所带来的快乐和刺激。我的生活因为写作而走上另一条道,孤独也随之而来。我怎么可以没有孤独,就如同我怎么可以没有写作。写作注定使我成为远离一切的孤独的人。”

它就像黑暗里浮现出的奇妙图形,浮现又消失,反复不止。这些文字是唐卡小说《顶楼的女人》后记里的句子,在读第一遍时就记住了,它们抨击着我的心,就像在这夜的黑里,体味着她的孤独。

真的想她呀!这样的情感应该是对于异性的,可我对她却有这样的情愫,健康的思念。朋友常笑我与她有着许多类同,相同的生活感悟使我和她的心走得很近,我和她之间不存在隐私,这样的友谊很难得,所以更觉得珍贵。

唐卡,是藏族的一种宗教画,缤纷绚丽。

而长安的女子唐卡则是现实的女子,生活得认真又浪漫。她很喜欢旅行,纤瘦的身子背着大大行囊,披肩长发留给常人洒脱的印象,她将心溶入红尘,在异乡追逐着属于她的梦。她不甘于乏味的平淡生活,她拒绝了世俗权势的诱惑,放弃了优厚的物质生活,安静地呆在自己房子里,过着月亮代表阳光的日子,一路走来,她已经出版了四本小说。

我经常会对别人说,唐卡非常有潜质,她对于写作有着超乎常人的灵气。

很喜欢唐卡的文字,或许源于自己骨子里有着与她一脉相承的孤独。不,准确来讲是对生活有着非同一般的要求,不愿意让自己随着岁月流逝变得苍白。我和她都希望自己是有底蕴的女人,可以从身体里散发出醉人的清香,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但我却不是一位靠写作为生的女人,而她,绝对的是。

曾经从我住的窗子可以看见她的书房,依稀看到她埋头写作的身影。我不是夜晚的漫游者!可每每看到从她书房透出的光,便会不自觉的想象她是快乐的。

她将夜溶入了自己的生命,就像手中拿着利器的战士挑战着黑暗与虚无,永往直前。安静比死亡更使她兴奋,从她手中流淌着对于爱情与性的理解,她渴望她的生命也因此丰富多彩。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的生活并不是周遭人想象的浮华若梦。她对生活要求很简单,衣橱里几乎清一色的休闲服,饭菜也不过是青菜豆腐之类的家常莱,各式各样的汤类。

水果、喝牛奶也与常人类同,惟一不同的是她骨子里的品位。她善于观察别人。

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

唐卡选择了一个人的生活,可她的生活绝对是健康和积极的。展浴时间她都不忘将录音机摆放在浴室听英语,然后便是喝牛奶,吃点心,还有几颗红枣。

对于饮食营养她从不会马虎,严格来讲她是个极端自爱的女人。爱自己,爱生活。她享受生活带来的快乐,也经历着生活带来的痛苦,可她却从不抱怨,她以坚定的信心走着属于自己的路。

敏感有时候对一个人是致命的弱点,可是对于一个从事写作的人却是极大的优点。她将用心体味过的生活倾诉在作品中,唤起读者的共鸣,与之同喜同悲。对于唐卡书中的故事在她创作的前期我已较常人知道了大概,从日常的生活中她是很容易找到灵感的。也许一顿饭,也许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她创作的源泉,这些年积累起来的文学知识使她轻率熟路地运用到自己的写作中,隐喻的现实。她在她的世界用文字表达着她的情感,她的感动与痛苦。她努力追求属于自己的世界,视自由与写作为生命。

夜真的很深了,周遭一切阒无声息。

她,享受着孤独,却也希望被自己爱着的男人拥入怀中。她相信爱情,将每一次的爱都当作初恋,非常的投入,却无法相信永远。

她,似乎是一个可以到处漂泊的女人,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写作。

她,注定要经历常人无法经历过的快乐与痛苦,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依旧保持着青春的体态,灿烂的笑容,不乱讲别人是非,以宽容的心对待周遭的一切。

她是美丽的。

翻开的书使我的脑海又浮现出她的模样,她长发未变,双眼清亮,她还是原来的她。多少次深夜蜷缩在她家中的沙发里,望着她光洁的额头,心中感叹岁月对她的惠顾。

她的身体里有一种不同于任何东西的强有力气质,这种气质通过她的文字表述出来,变成了她的故事。有时候两人安静地相对着,一切语言和思想在她与我之间变得多余,可我还是强烈感受得到来自于她自身的吸引力。她很睿智,她读哲学与思想史。她很感性,她总身着丝质睡衣谈她的文字,慢慢将她的思想理念传递给了周遭的朋友。于是朋友们也越来越温和,也越来越善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每一次爱情。

书的扉页留着唐卡娟秀的字体,一如她的人。她有次问我,我老了吗?我笑,一直都在笑。我说,你已经超脱了容貌对于一个女人的影响,你是超群的,也是孤独的。我想她是理解我这句话意思的。

她在属于人生的舞台饰演着自己,思想本身就是她最大的资本,也显示着她的存在。这个肉身得活着,活着才可以实现理想。

问她,你满足吗?她的唇角有丝笑意闪过。生活中最珍视的是什么?她的笑容更加灿烂。活着,为写作而活着便是她生活中最珍视的,她愿意为此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她应该是幸福的。

祝福她吧!一如她自己所言:不管结局如何,我得使自己生的过程丰富而灿烂。

没有玫瑰,她如花绽放。

没有鸟儿,她在天际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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