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口才,那男妖如何是对手,他指着杜尘远,怒道:“你,我不是这意思,你。”
一时结巴的,竟说不出话来。
“好了,”一个长相甚美的女妖嗔道:“黑额,辩论输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找他麻烦,区区炼体期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黑额冷哼了一声,狠瞪了杜尘远一眼,向那女妖走去。
见男妖退去了,杜尘远暗叹倒霉,拿了抹布,想把那口痰擦去。
事情本已了结,不料那女妖嘀咕了一句:“总是这么没风度!真讨厌。”
一听这话,杜尘远心中大呼不妙。果然,黑额猛地站住,死死地盯着那女妖。女妖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她周边几个同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黑额嘴里咆哮了一声,猛转身,“呼”地扑来。杜尘远完全没反应,就已被他一手提起。
黑额提着杜尘远几步来到那口痰边,狞笑着说:“小子,现在你给我把这口痰吃掉。吃啊!吃。”
士可杀不可辱!杜尘远极力挣扎,可他那所谓“三重天”的力量,在黑额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眼看那口痰离自己的嘴越来越近,杜尘远紧咬住唇,将脸极力扭向一边。
黑额冷笑一声,就要用那白净的脸,去擦那口痰。
杜尘远气极,这一刻,他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叫“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在这关键时刻,一声厉啸响起,黑额随即一闪身。
杜尘远被他甩到地上,痛苦地捂着脖子,咳嗽着。
身边多了条身影,杜尘远抬头一看,叫道:“师兄!”
是小樱哥!
这一刻,杜尘远的心中充满了感激。若非小樱哥及时赶到,骄傲如他,哪堪忍受这般奇耻大辱!
小樱哥冷冷地看着黑额:“欺负我师弟,好大的本事!”
黑额怒视着小樱哥:“欺负了就欺负了,你能拿我怎样?有那般弱的师弟,看来你这师兄也是垃圾一堆。”
小樱哥再不答话,走到殿堂中间,先食指指向黑额,再收回成拳,后大拇指朝下,向地下点了两点。
黑额大笑:“你向我挑战!好,那就战。”
他大步走到小樱哥对面,立定。
“巳字班,黑额。”
“未字班,小樱。”
答话完毕,两妖再不二话,黑额一掌劈来。掌起时是空的,掌落时,掌中却多了一柄刀。刀形奇特,非金非铁,似是削片日光而成。
小樱哥冷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一柄奇形怪状的剑,一剑刺去。
刀剑相接,发出一声爆响,双双碎裂,如破裂的琉璃般炸开,转眼便消失无踪。
黑额身子晃了一下,一声清啸,身后忽闪出两扇羽翼。羽翼一振,整个身子便如利箭般刺来。
太快了!杜尘远只看到一个影子消失,再一个影子出现,而那刹那黑额的手已化利爪,向小樱哥的咽喉抓去。
小樱哥速度丝毫不慢,身子半转,刚好躲过那一爪,再半转,身上忽地现出一片羽翼,那羽翼边缘闪着白光,如大斧般斩去。
黑额来不及避开,两扇羽翼如盾牌般卷起,挡住这一斩。
一声爆响,黑额疾退。
小樱哥身子腾空,身后羽翼飞扬,如鹰般疾扑而去,和黑额战在一起。
这是杜尘远第一次看到修炼者之间的战斗,只见一来一去身如电闪,一击一挡声如雷鸣,不禁叹为观止,心驰神往。与之相比,以前见过的所谓武林高手的巅峰决斗,现在看来不过是场小孩子之间的游戏。
又一声爆响,小樱哥和黑额双双飞开,遥遥相对。
决定胜负的时候,来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杜尘远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再看观战的那几个妖怪,也个个都神情严肃。
黑额闭上眼。
杜尘远感应到,他身边的天地元气在狂涌、在暴动。
黑额蓦地张口,吐出一个字:“风!”
再二个字:“风!”
第三个字:“风!”
然后,他消失!
就在杜尘远眼前消失。
在哪?在侧后方,黑额出现;又一闪,又消失,再出现,在左前边。闪烁之间,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杜尘远集中精神去追逐黑额的身影,左前、右下,正后,啊,小樱哥的后面,“小心”这个词刚脱口而出,小樱哥羽翼猛地往后一挡,挡个正着。
这下以点破面,小樱哥明显吃了大亏,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尚未站稳,便一声清啸,手化厉爪,向前连续三击。
可黑额已消失不见。再闪烁几次后,他蓦地出现在小樱哥右侧,就是一斩。
小樱哥这次根本判断不出他的攻击方向,只能羽翼卷成球形,团团护住自身,硬受了这一斩,整个身子被遥遥击飞。
再这样下去必输无疑,唯一的机会就是以攻代守。于是小樱哥闭上眼,不再看也不再防御。他一声清啸,手中现出一柄鹰嘴状的长剑,剑还越伸越长。
“糟了!都看不到敌人,这样怎么攻击?会输的。怎么办?会有办法的。要冷静,冷静!”杜尘远大急。
脑中灵光忽然一闪:刚刚小樱哥明明已被击上半空,这时黑额只要追上去随手一击,必可轻松取胜。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要多此一举,再玩什么“消失”?
难道,他只能沿着固定的路线闪来闪去,而不能随心所欲?对,一定是这样。
感觉自己找到了关键,杜尘远凝神回想,黑额在哪几个“点”出现过。他本天资聪颖,自修炼后记忆力更是惊人。这一凝神回想,竟将黑额的移动路线在脑海中勾勒了出来。
这几个点,这个形状?对,是奇门遁甲!
先是“中宫飞出乾,次与兑艮连”,那后必是“离坎接坤位,震循巽入中”。这方位是……
杜尘远张口喝道:“东南!”
东南!小樱哥一剑刺出。
“嘭”地一声大响,小樱哥如断线风筝般,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滚落地面。
啊!输了?
“我输了!”却是黑额脸色苍白,颓然说道。
啊!赢了?
胜负已分,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