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城内,魔王坐在漆黑的夜里,听着风沙如泣如诉的哭声。他手握夜光杯,杯中嫣红的红酒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一千年了!即使是再好的酒,喝了千年也喝腻了!来人!来人啊!给我换一杯白水!”魔王大叫着,几只土拨鼠蜂拥而至,给他换了一杯清水。接着四只土拨鼠背着一张托盘,托盘放着酒肉走来。
“小羊排,还有素包子,红酒。”土拨鼠念出餐单。魔王皱眉,另外一只土拨鼠跳出来说:“笨!大王刚说不想喝红酒了。换茶水好了。”
魔王叹了口气说:“老鼠就是老鼠!你难道不知道羊肉和配茶吃了会肚子疼吗?把羊排给我换了!对了,听说公孙鹰妖家的小女儿抓到了?”
一群土拨鼠面面相觑说:“你把她关到监狱了,并没有送到厨房。”
“是啊,我们只负责厨房,监狱不归我们管。你说的我们后宫不得干政!”
“记得三百七十年前,你亲口说你不想再吃人肉了……”
魔王满头黑线的瞪着那群土拨鼠说:“混蛋!哥什么时候吃过人肉?你们虽然是女人变的,但现在都不成人形了,还敢自称后宫!”
土拨鼠群毫不示弱,群雌粥粥的抗议:“是你封我们为后宫滴!”“你喜欢被人们称为孔雀王子,但人们偏偏叫你魔王,你不爽就要吃人吓唬愚蠢的人类啊!四百一十四年前零七个月,是你让我搞几个沙漠劫匪清炖了吃的。”“要不是我们替你做饭!你去吃沙子吧!”
魔王烦归烦,却并没有动气,大声喊叫:“安静!你们一个一个的说!”
众土拨鼠却一个也不吭气了,都气哼哼的闭着嘴。
魔王只好点名,指着一只胖胖的老鼠说:“白玉度!我好像记得你说公孙家的小女儿十六岁就能抓来吃了!”
哪只老鼠没好气的说:“我没说过!我不是白玉度。”一只小小的老鼠说:“白玉度是我姑姑,她三年前就逝世了。公孙深灵早就来了。你还给她举行过婚礼,但是你当时不晓得又发什么神经,把她关到监狱去了。”
魔王听了顿时生气了,眼珠再次变得阴郁起来,土拨鼠见状不妙立刻四散而去,只留那只小老鼠说:“那天你又带一个珠曼丽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说她就是公孙深灵的,但是,你抱着她睡了一夜,我不敢去打扰你们。”
魔王一把拎起小小的土拨鼠说:“混蛋,你知道,那个公孙小丫头是我找了好多年的解药!你居然眼睁睁的就让我被她耍了。”
土拨鼠恨恨的说:“谁让你对珠曼丽那么念念不忘呢?居然抱她睡了一晚上!我吃醋。”
魔王叹了口气,走到魔镜跟前,一步跨进了魔狱,没想到魔狱的入口处,一只响尾蛇盘在大门正中给魔王行礼说:“艾山·阿不列孜,我等你多时了。”
魔王有点迟疑,在整个不死城,知道他全名的人,无论是僵尸还是活人,并不超过三个。
他瞪着响尾蛇说:“你作死么?”
“不!正相反,我就是跪求大王把魔狱吸走的法力还给我。”
“你脑子摔坏了吗?滚开,不要挡路。”
“不,大王要是拒绝我,您至少在会失望一百年的。”白玉堂化成的响尾蛇看着魔王的眼睛,他看得出魔王开始对他有兴趣了,他放慢语速,郑重的说“您要是成全我,我会帮你找到您找了多年的妖怪,恩,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妖。”
魔王捉住响尾蛇,狰狞的说“你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女妖吗?”
“鸩妖!”白玉堂在魔王挤破他的心脏前一秒吐出了这两个字。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
白玉堂被魔王带入了古堡,痛饮了真正的清水后,他浑身说不出的受用,立刻恢复人身。然后将魔王吃腻的羊排和包子全都吃光了。但夜光杯里的红酒他碰都不碰,他知道,那酒很有可能就是把人类变成僵尸的不死药。普通的红酒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浓的香味。
白玉堂吃的饱饱的,感觉失去的法力正在慢慢恢复,他打了个饱嗝。满足的对一脸阴郁的魔王说。
“是珀丽黛让我来的。她非常的想念你。”
魔王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居然十分复杂,他问“你见到她了?”
“在不死城见到她不奇怪啊,十天前就是满月。有水的地方都会看到她跳舞的身影。”
魔王却多少有点不爽,悻悻道:“我最恨满月了。”
白玉堂故作惊讶的说:“珀丽黛是真正的女神,这一百年来,女神非常非常的少见。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国色天香的女神不要。却在不死城对着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举行婚礼。莫非你有什么婚礼情节。”
魔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眯着眼看着白玉堂,白玉堂感受到皮肤有刺痛的灼热感。魔王阴郁的说“你不要告诉我,鸩妖被珀丽黛扣了。”
“这个你很清楚啊。根据我祖父的记载,据说在楼兰还是闹市的年代,沙漠鸩鸟以毒蛇为食,非常的多呢。鸩鸟和毒蛇可比人类生命力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们在沙漠上都灭绝了呢?”
魔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他终于粗暴的打断了白玉堂,恶狠狠的说:“那个鸩妖现在在哪里?”
“和她的祖辈一样,被放逐了,但是你要是帮我恢复法力,我就会让你再次见到她。”
魔王终于忍不住了,一掌将他打到在地,再次扼住他的喉咙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要敢耍我,有你好看。”
白玉堂法力恢复了一半,他掰开魔王的手指,牢牢的盯住魔王的瞳孔说:“你要鸩鸟到底干什么,是想走出沙漠?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