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雪道:“也好,我这就去取。”说完便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杨星紧跟两步说道:“不如我也同去吧,若是放的高,我也好帮忙取下来。”王玥婷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们也去吧,不然闲坐在这里,也无趣的很。”说着也不由叶聆雪不应,起身跟着一起了,耿慧、连雪雁少不得也一同前往。
几人于书房拿了画卷,走到门前的石板路上,叶聆雪驻足不前,回头说道:“小妹奉命随杨公子去面见圣上,三位姐姐这就请回吧。”
王玥婷笑道:“不妨的,我们的马车原也在门外候着,左右是同路,不如一同出府吧。”
叶聆雪看仍要同路走上一段,心里甚是不爽,只好勉强应了,走在前头,上了石桥朝府门走去。正走到荷花池中的亭子,却被王玥婷叫住。
王月婷驻足说道:“我们这一走,分作两路,可就看不到丞相大人的昔年手笔了,那岂不是遗憾的很?不如,现在一观,再各自去了,可好?”
叶聆雪本就不耐烦应对,恨不能将这几个人踹出门去才好,也就不多纠缠,答到:“也好。只是皇上已经久等,看完还请让妹妹速速随杨公子出门。”
王玥婷答到:“这是自然。”
叶聆雪不疑有他,便在石桌上展开了画轴。王玥婷,提起画轴挪到亭边阳光下细看,却是脚下一绊,整张画失手跌入池中,杨星眼疾手快,飞身去救,还是略晚一步,那画卷已沾了不少池水,墨色晕染开来。
王玥婷不禁失声叫道:“哎呀,罪过,这,这可怎么才好?”
叶聆雪从杨星手中抢过画卷,看了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原本苍白的脸色涨成红色,她只把画卷丢在桌上,一把揪住王玥婷的衣领,举手要打,一旁的杨星却拉住了她说道:“叶姑娘住手!”
叶聆雪本就对杨星没有半点好感,这时怒气上涌,哪里听得他话,只把他当做王玥婷一伙,合伙来欺负她。叶聆雪从小就醉心武学,虽然杨星大她四岁,又是武将出身,她也并不惧怕,手腕一翻脱了身,也不答话,一腿扫向杨星肩膀。
杨星本就没想动手,更怕弄伤了叶聆雪,只得轻功退开,又担心叶聆雪伤了王玥婷,也不敢真退。
耿慧是个没脑子的直脾气,看见这种状况还好死不死的笑了一声,道:“怨不得去年皇上要指婚呢,今儿一见,果然该是一家子,配的很!当着我们的面尚且打情骂俏,可知没人的时候还不定是什么光景呢!”
杨星看见叶聆雪面色紫胀,连忙喝到:“耿姑娘不要乱说,事关女子清誉,请慎言!”
耿慧笑道:“只许你们做得,却不许我说得?”
本来叶聆雪虽然怒上心头,也只准备教训一下王玥婷,听得耿慧说的太不成样子,竟撇下王玥婷,一掌劈向耿慧。
耿慧从小也常常练几招拳脚,看见叶聆雪逼近,并不躲闪,只出招格挡。可杨星是真正的练武之人,看的出这一掌的厉害,虽然不要人命,却也能叫耿慧骨断筋折,只好挡在耿慧面前,接了这一掌。
要说这一掌叶聆雪盛怒之下用了十分力气,杨星情急之下也使了六分力气,只听砰地一声,杨星原地未动,叶聆雪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耿慧看见叶聆雪吃亏,正要出言讥笑,,却见杨星面色惨白,咳了一声,竟然呕出一口血来,耿慧不禁骇然。连雪雁更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其实叶聆雪也不好过,小腹的剑伤被这一番折腾也免不了又崩裂了伤口。要不是近几日恢复的好,恐怕此时已经被血浸透了衣裳。
连雪雁上前扶住杨星,问道:“杨公子,你,没事吧?”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担忧,神色极尽温柔。
杨星冲着连雪雁笑笑:“不碍的。多谢关心。”
本来杨星论掌力,原比叶聆雪要好上许多,只是他不敢出全力,又不能后退卸掉掌力,怕撞了背后的耿慧,只好硬生生的自己接下,所以反而是后退了好几步的叶聆雪没事。
叶聆雪心知自己打不过杨星,见杨星为自己所伤,心有愧疚,不愿再打,嘴上却不能服输,冷冷的问道:“还不让开?”
杨星稳了稳身形说道:“叶姑娘莫要动手,免得伤了大家和气。耿姑娘想来也是有口无心,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就别计较了。现下,还是去面见皇上要紧。”
叶聆雪看了一眼被水浸湿的墨色,心下一酸:爷爷已多年不提笔了,连我都不曾舍得碰坏一点半点的画,却叫这些人故意弄坏,这一伤心,倒是把怒气冲淡了许多,只叹道:“如今这画沾了水,又拿什么给皇上。”
杨星看叶聆雪神色伤感,心里也骤然一紧,柔声说道:“这也是王姑娘无心之失,想来皇上不会怪罪的,你只带着这画卷跟我去吧,我自会向皇上禀明一切,无需担忧。便是有什么责罚,我一人领了就是。”
听得这话,别人尚可,唯有连雪雁一股酸味儿上涌,越看越觉得杨星是中意可叶聆雪,越听越觉得这话里满是柔情,看向叶聆雪的眼神闪过一丝憎恨。
杨星向着耿慧、王玥婷、连雪雁三人施了一礼,说道:“还请三位姑娘也一起同去,届时帮在下说个明白。”
耿慧冷哼一声,连雪雁微微点头,只有王玥婷神色自若的说道:“这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失手丢了画卷。”
杨星看叶聆雪神色淡淡,并不答话,知她已是默许,暗自松了一口气,五人只出了府门,坐上车马,直奔杨府。
马车才一停稳,杨府的书童就赶紧迎了出来,嘴里不住的念叨:“少爷你可算回来了,皇上都问了两遍了,问你怎么这个时辰还没到。”
这时马车帘子一掀开,杨星从里面跳了出来,说:“这不是回来了么。”出来迎接的书童一看杨星脸色苍白,不禁骇然:“少爷你受伤了?!可不得了,你这是…….”
杨星看见家丁呼出声来,连忙打了个手势,低声嘱咐:“莫要声张,不碍事的。如果说给老爷知道,当心你的屁股。”小书童连忙闭紧嘴巴,连连点头。
正说着话,后面的四个姑娘也都由丫头扶着下了车来,杨星前面带路,带至后花园。
他们五人尚未走近,已听得皇帝爽朗的笑声,皇帝笑道:“叶爱卿,你又输了!”原来是二人等的闲来无事,杀了两盘围棋,显然是皇帝胜了。
叶世忠淡然一笑:“皇上的棋艺愈发精进了,老臣实在不是对手。”
皇上拍着叶世忠的肩膀说道:“诶,叶爱卿不必沮丧,你也不过只输了半目而已。”
叶世忠笑道:“老臣之棋,已是穷途末路,再无前景,皇上之棋,却是后劲十足,不可限量。”
皇上听言,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