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宴会并没有因为凤飞英事件而终止,而是继续到了深夜。当凤栖桐回到东宫的时候,天色都发白了。
只是睡了不多久,就又起来,去了兵马司,再回来都已经午时。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她吃饭,瞧她回来,便都凑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情况,她笑着将昨日在皇宫的事情说了一遍。
星操作数叹息:“就这么简单?”
罗玉不屑道:“老头就是没见识,哪里简单?啊桥为了昨日可是真正计划了一年多。光是劝服凤真和凤还巢反叛就阴谋阳谋的用了不下十个计策。皇帝啥忙都没帮,只乐享其成了。”
凤栖桐笑了笑道:“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仗总算是赢了。”
星操作数咋舌:“第一仗?”
罗玉继续道:“说你没见识,还真就表现的越发蠢了,不是还有凤真的岳父家的三万兵权吗!”
星算子作数白了罗玉一眼:“有没有规矩!”
罗玉待要还嘴。姬无忧道:“这些国事饭后再说,且吃饭。”
叶飘零本来听得津津有味,被姬无忧这么一打岔,有些不悦:“那么凶干嘛。”
姬无忧一噎,他整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这个刚刚认的亲爹有些让他发怵,只好悻悻然不吭声了。
凤栖桐却是难得看到姬无忧吃瘪,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害得姬无忧脸红到了脖子根。
第二日,凤栖桐、姬无忧、姬乘风几人带着随侍,便浩浩荡荡朝着城外的飞凤山骑马而去。
手里抓着凤真上缴的天尊令,凤栖桐心里一阵阵的唏嘘。如今她这个天尊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无极宫早就在鹿王倒下后全部归顺,冥顽不灵的,也被关在了寒潭。凤栖桐此次去,就是处理这些善后的。
依旧巍峨的宫殿,宽阔的广场,穿着统一的下属,与两年前是何等相似,可时过境迁,心境却大不相同。当初她以为无极宫就是她的全部,如今,有了东宫的势力,才觉得无极宫不过是一股子可以制衡江湖的势力罢了。等到她有了自己女儿,这些东西还是要给她的,自己的位置不在这些势力上,而是在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是调节势力的人。
当她右手高高举起天尊令,左手持凤翔剑站在城楼上,接受众下属参拜的时候,心里已经很平静。
之后,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万蚁针刑。当那些凤飞英的附庸者被割掉舌头推下装满嗜血蚂蚁的深坑里,一阵阵啃食的声音传来,还是很毛骨悚然的。好在她的心比起之前不知道硬了多少,并没有什么不忍的心思。这是一种蜕变,一种习惯,一种上位者必须有的铁腕。
姬无忧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唏嘘。转头看姬乘风,一脸的惊骇,不由得心里叹息。
回程路上,姬无忧悠悠的道:“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了无极宫,让我始料未及。”
凤栖桐笑道:“我何尝不是?”
姬乘风抿着嘴,并不插话,只是认真的听着。如今妹妹的表现他全部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自己差了一大截。
姬无忧继续道:“你娘在天之灵当是安慰了。”
凤栖桐不由得抬起头来瞧着阴沉沉的天空,苦笑了一声,道:“路是我自己选的,再艰险也得走完。”她转头对姬无忧认真道:“凌国无极笑传来消息,娘亲的尸首找到了,就在南疆的萧家。”
姬无忧眼睛瞬间一眯:“此事你不必管了,我与乘风去接她。”
凤栖桐有些纳闷,本来来准备问一问萧家和苏映雪的关系,如今看姬无忧的样子,只怕是不想她知道和过问的,只好放弃。
姬无忧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姬乘风启程去往凌国了。习惯了姬乘风来处理无极宫庶务的凤栖桐只好亲自上阵,更加没有什么空余时间,每日里不是待在书房便是去兵马司。
转眼就到了三月,这日,凤栖桐奉诏入宫。
皇帝在养心殿里喝着茶,瞧着凤栖桐问:“护国候今早主动交了兵权,羊城的兵马你便领着吧。”说着,艾旭便捧着一个托盘递给凤栖桐。托盘里是象征着羊城三万兵马的兵符。
凤栖桐有些懵:“臣侄也是刚刚统领兵马司,如今又将羊城兵权给了臣侄,朝野上下会不会有想法?”
皇帝无所谓的摇摇头:“你回来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凤国的兵力远远不止对外宣称的五十万。这区区之数还不至于让朝野震动。况且,羊城与凌国接壤,交给别人,朕不放心。”
凤栖桐心里叹了口气,只得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