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狼牙果然精神抖擞,唐子衿也正好无事可忙,便一起骑马去奴隶市场。罗玉听了要买下人,死活要跟着来。唐子衿现在身边没有太多的可用之人,离霜留下照看院子,灵珊被派了别的事情做,如今出门,竟然连个跟随都没了,好在玉长生那边说下午会送太女府的管事来。倒是狼牙身边跟了竹飞,罗玉身边跟了个美女,自然是楼中楼的露雪。
几人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往西门走,罗玉怀里抱着露雪,瞧着狼牙道:“哥们,没想到你居然是阿桥的哥哥,早知道,我早点对你好,你现在发财了,可得给我分点。”
狼牙好笑的看着他:“你少来了,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也就你整日哥们哥们的叫唤。”
罗玉哈哈大笑:“说明我有眼光。”随即又看唐子衿:“我说,阿桥,狼牙长得这么帅,你竟然都没多看两眼,对于你这种看到男人就流口水换男朋友的人,简直太奇怪了。”
唐子衿坐在寻梅马上,扭过头瞪了他一眼:“什么狼牙,我哥叫姬乘风,你别又记错了。”
罗玉不以为然:“你还叫凤栖桐呢,我不照样叫阿桥?”
狼牙问道:“这件事我也一直好奇,从前没敢问,罗公子为何要叫栖桐是阿桥?”
二人听了均是一愣,罗玉反应奇快:“我俩认识的时候,她叫乔桥啊,叫习惯了,所以改不了。”
样呀依旧疑惑:“可我听你提过,说你们认识快三十年了,可栖桐今年才十五啊。”
罗玉满脸黑线,求救的看了乔桥一眼,发现对方并不瞧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说话,你也信?”然后立马转移话题:“你能不能不叫我了罗公子,以前你只听阿桥的,我管不了你,现在终于可以了。”
狼牙哈哈一笑,心情很好,道:“那,我也叫你小白脸吗?还是叫你半仙?”
罗玉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难道我没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吗?”嘚瑟的样子引起怀里美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京城最大的奴隶市场其实不在城里,而是在西城门外的一片空旷的广场上。那里不止有奴隶,还有马匹牲畜贩卖。
这大早上的,市场就很热闹了,熙熙攘攘,吆喝的声音也不小,就是味道不是很好闻,牲口随地拉屎,搞得臭烘烘的。几人赶忙走过牲口市场,来到了卖奴隶的地方。
奴隶主不少,用各种绳子牵着自己家的奴隶出来贩卖,也有只买单个奴隶的,买家也不少,讨价还价很是热闹。
几人瞧着,活生生的人被人当做是牲口一样贩卖,都不是太好受。罗玉道:“我怎么觉得心里酸酸的。”已经是三月的天,虽然不冷了,可那些奴隶穿的都是破衣烂衫,有的甚至就一块遮羞布,还有连遮羞布都没的。
唐子衿也叹了口气,道:“咱们需要的,不是这种,在往前走,那边有比较靠谱的。”
罗玉却不干了,大发善心,将那些看起来最惨的奴隶都买了下来,唐子衿大摇其头,却也不劝着。
靠近城墙的地方,有一片比较干净的广场,唐子衿看竹飞身后牵着的那十几个破衣烂衫,又瘸又拐的奴隶,在看看那广场上穿着干净排队站着的奴隶,鲜明对比。
牙婆们看有生意上门,急忙都过来推荐自己家的。
狼牙很和善道:“别急,都有生意。”
唐子衿并不缺少使唤人,便坐在一边等着,顺便帮罗玉看守那十几个歪瓜裂枣的奴隶。
这时候忽然听到那边有人嗷的一嗓子,有人就要飞奔过来,唐子衿并不害怕,转头看去,不由愣住,狼牙也一样,愣愣的看着跑过来的人。
那人是个女的,衣服还算齐整,就是洗的发白了,脸上也算干净,就是面容有些狰狞,她边往这边跑,嘴里边喊:“唐子衿,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那女人没有跑成几步,就被牙婆身边的监工抓住,一顿猛抽鞭子。
唐子衿呵呵一笑,来了兴趣,奴隶也不看顾了,站起身来,几乎是一步三摇晃的走到她面前,阻止了那监工的鞭子,让他将人扶起来。喜笑颜开道:“这不是凌国二品大员户部尚书唐炎浩的三女儿,唐唐的千金小姐唐子琼吗?怎么变奴隶了?牙婆,这妮子多少钱肯卖?”
旁边的牙婆看有生意,急忙上前:“这位公子,这可是上等货色,不管是收房纳妾还是养在府里做歌舞伎,都不错。老身也不多要,诚心价一百两银子怎么样?”唐子衿今日男装打扮,牙婆虽然已经看出来了,可依然不戳破的叫公子。
狼牙走到唐子衿身边,小声问:“你还想买了呀?她对你恨之入骨。”
唐子琼瞧见狼牙更加气愤:“狼牙,你个贱奴,就知道跟在唐子衿这个贱人身边**趾头。”
狼牙的面色一白,心里莫名有些痛,却不愿意让唐子衿难过,便看了唐子琼一眼,继续道:“她心里有恨,强行带回家里,只怕会闹出事端。”
唐子衿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此时听唐子琼这般辱骂自己哥哥,心里的怒火便忍不住,转头对罗玉道:“你那妓院还缺人不?瞧瞧这个怎么样?”
罗玉本来已经挑了几个漂亮的丫头,此时瞧见唐子琼,眼睛就亮起来:“不错不错,这货色好。”
唐子琼一听是不堪的地方,挣扎更加厉害,嘴里骂骂咧咧不停,却引起罗玉大笑:“这样泼辣的,在我那里,最吃香。”
唐子衿环顾一周,既然唐子琼能在这里,那么唐炎浩呢?
果然,在一堆奴隶里面,有一个很努力想隐藏身形的男人,不是唐炎浩又是谁?还有姜姨娘,只是不见了老太太,想必是太老了,没人要?再去寻找,竟然还看到了唐黎,不由得皱眉。唐黎是唐炎浩的样子,文采武功都有,怎么会被绑着做奴隶?
狼牙也看到了唐黎,嘴角抽了抽,道:“栖桐你说的对,这几个老熟人,还是买下来吧。”
罗玉瞧着二人的神态,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拉着牙婆干净交钱走人。
当初唐炎浩只是被贬为平民,如今混成这样,其实也是咎由自取,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官,怎么甘心。于是不知道那里折腾了个万民折送到皇帝那里,却被自己的三弟唐决命人暗中使了坏。于是,平民改为奴籍,全家流放到边境来了。却又被官兵卖给了天运皇朝的奴隶主,奴隶主又转奴隶主,最后落到了牙婆手里。
唐子衿瞧着关于唐家的密报,心里暗骂活该,起身去瞧这几位。
刚刚进了关押的柴房,唐子琼就直接扑了上来,她手脚被绑住,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唐子衿听的心烦,直接点了哑穴。
棺生近身伺候,也跟着进来,在地上趴好,充当座椅。唐子衿却没坐,拉着他起来,让他去擦擦柴房那个破旧的椅子。坐下后,她首先对唐黎产生强烈好奇,拉着绳索将他拉到近前,仔细的探查了一下脉搏,没发现什么异常。内力还在,也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便问道:“你怎么不跑呢?”
唐黎的长相也算是英俊了,只是比起唐子衿认识的那些妖孽一样长相的男人们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子。此时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俯下身去,磕头道:“奴才见过主子。”
唐子衿大感纳闷,这货上次见面还和自己交手呢,如今怎么叫上主子了?又转头看看唐炎浩等人的表情,也是十分惊讶,便问道:“你生病啦?脑子迷糊啦?”
唐黎的情绪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语气也渐渐平和道:“奴才奉天一阁阁主之命,前来效忠主子。”
唐子衿彻底迷糊,这啥和啥啊?天一阁?陌千帆?派了个不算仇人的仇人来给自己当奴才?还是个名义上的义兄?
唐黎继续道:“奴才自以为的胎记,也是十二岁那年才知道的,其实是天一阁的标志,是从出生就烙上去的。天一阁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从出生就被送出。”瞧唐子衿还是满面困惑,他继续道:“阁主要奴才传话,不出五日,他便可抵达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