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琴回到家也看不见魏大海。
魏大海离开小卖部后并没有直接回家,他本来是想去找村长的。可是在路上碰见了一个人,他一下子就又多了个心眼。
他碰见了谁呢?
一个孩子。
于是,他拦住了那个孩子。
。。。。。。
“你怎么又跟进来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乔林前脚刚一进厕所,后脚就会有一个小脑袋探进来四处张望。
这个小脑袋是丑女的弟弟二小。
“乔老师,你吐了吗?”二小还是像上次那样扶着墙问道。
“没有啊”乔林说。
“那你拉肚子了吗?”还是和上回一模一样的话。
“你这孩子。”乔林没有回答二小,他肚子真的是有些不舒服。
二小咯咯笑着,捏着鼻子跑开了。他跑出未村小学校的院子,跑过碾盘,一直地向东跑去。
过了一会他又跑了回来。满脸含着笑,一蹦一跳地,手里握着一块糖,却舍不得放进嘴里。
这糖正是刚刚魏大海给他的。
这会儿,魏大海正往矿上去找魏明权。
“要出人命的事,你总不能不管。”魏大海拽着魏明权便往村子里走。
魏明权也听说了魏大海两口子去小卖部闹腾的那件事。未村有时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往往一个人知道了,整个村子也会知道。
“不是没啥事儿了吗?怎么还至于要出人命呢!”魏明权半信半疑地。
“没啥事?谁说没啥事。这事要是不说出个道道儿来,谁说也不行。”魏大海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那你想咋样呢?”魏明权笑着说。
“他们总得给个说法,不能让孩子白白遭了罪。”
“孩子没事了吧?”
“现在没事,可保不齐以后不会落下啥毛病。万一这脑袋啥的再给整出点后遗症来,我找谁去?”他魏大海可也是在城里打工的人,不是啥都不懂。谁想欺负他,那也得掂量掂量。他是那种吃的下亏的人么?
“看你越说还越悬乎了,哪里就能有那么严重了!”魏明权看看魏大海那颗大脑袋说。
魏明权扔了那颗差点烫着手指头的烟头。他一路都在盘算,这话到底该怎么说呢?三星娘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这话要是说不对付,说不定连他都下不来台了。还有,听魏大海的意思,这里面还掺和着乔老师。难道,还要把乔林也找来不成?
魏明权和魏大海到了小卖部的时候,只有三星带着弟弟坐在那里。
“你看看,她心虚了不是。”魏大海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定会是这样,他从桌子上拿起那袋子剩下的奶粉装进了裤兜里。
“大海,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回家等信儿。”魏明权打算自己先去探探三星娘的口风,免得两人见面再吵起来,不好收场。
“那也行。我听你的。”魏大海这次倒也痛快。
魏明权转身往三星家走去。
魏大海却在后面喊“村长,下了这个数,俺可不答应。”
魏明权回头看了一眼,魏大海高高地举着自己右手的食指,那根手指活活就像是一根擎天的大柱子,在魏明权眼前头晃悠。
魏明权冲他摆了摆手,“回吧。”
魏明权先去了未村的小学校。
他想先去见见乔林,想听听乔林怎么说,也想让乔林帮着出出主意。
乔林正坐在椅子上批改作业。
魏明权坐在乔林的桌子旁,把魏大海找他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林。
临了,乔林把笔放下。很认真地说;“村长,奶粉的确是有问题,但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村长,这钱我出。我也有责任。不过,我想去趟城里,有必要的话咱们还得报案。”
乔林认为如果想查出来奶粉出现问题的真正原因,也许只有报案。现在回头想想,他越来越觉得那家批发商有问题。
但是,魏明权不赞成报案。他觉得自己村子里的事儿,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要是报了案,折腾的哪里都知道,好像是未村怎么了似的,好说不好听。
再说了,好在也不曾出什么大事不是。魏大海要赔钱,那就赔给他好了。事情解决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总好过村子里整天闹闹腾腾的。
乔林陪着魏明权去了三星家。
听了乔林说的话,三星娘心里老大不得劲。她知道乔老师一定不会说假话,但是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家的奶粉有问题。
“要想把事情弄清楚我们得去找一趟那家批发商。”乔林对三星爹说。
三星爹点点头。
“魏大海说了要赔偿。少了这个数,他不干。”魏明权说。
“啥?”三星娘一听就急了。刚想说什么,三星爹瞪了她一眼。“老娘们咋呼什么,听村长把话说完。”
“乔老师说这钱他来出。你们看。。。。。。”
魏明权没有把话说完,其实他想说的意思是你们怎么也不能让人家乔老师来出这钱不是?
“咋能让乔老师出这钱,”三星爹说。魏明权点点头头。
“咱也不能出。”三星娘扔下手里的笤帚站在屋里。
“这事要是不了了,魏大海真到城里折腾着报了官,越整越大了,对你们有啥好的?”魏明权若有所思地说。
三星娘不说话了。
“那么多钱,让俺们咋赔吗?”三星爹说。
“要不,俺们一人一半?”三星娘看了一眼乔林,对魏明权说。
“胡说个啥!”三星爹冲着三星娘嚷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乔林还想说没关系,这钱自己来出吧。魏明权拦住了他的话。
“这样成不?我擅自做个主,就赔他五十得了。回头我去跟魏大海说。”
三星爹只得答应了。
三星娘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总不能这么躲着不做生意不是。她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从魏大海家里出来,魏明权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处理清了。让魏明权没有想到的是,魏大海两口子似乎倒也不是什么很难说话的人。
眼下忙着收庄稼才是最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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