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从衣柜里找到她时,她整个人都已经呆滞,只愣愣的问警察,“是不是有个女人死了”。
警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在被人搀扶着下楼后,看到江凯南蹲坐在墙角,抬眼看到她时,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生气,然后又埋着头,孤独落寞的沉静在自己的世界。
林星辰忍不住叫了他一声,然后又归于平静,她不甘心,于是不断叫他的名字,却始终听不到他温柔的唤她:星辰,星辰。
已经过去十几天,江凯南没有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敢打过去。她有很多的疑问,可却不敢打听,每一个关于江家的消息都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痛的喘不过气来。
某天客厅的电视开着,她才知道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遭,江家,整个江氏集团,就这么完了,然后从新闻主播口中听到一串串罪名。她看的发呆,周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悄无声息的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你最多算是导火索,警察那天到时,那个男人正在处理尸体,当场被抓获,然后又供出好多事情,警察顺藤摸瓜,就就成现在这样了”。
“我是导火索,烧了他们全家,周允,我是不是不应该报警,哪怕是假象,也不应该由我来揭露”,她按着胸口,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可能是命运选择了你,但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周允拿过纸巾帮她擦眼泪,看着新闻里的播报,紧皱着眉心犹豫了许久,隐晦说道:“接下来可能还有更难以承受的事,可我相信你,想想看,如果连你都崩溃了,你妈妈怎么办”。
周允坐了一会儿就离开,林星辰无力的瘫坐在沙发,想起刚才周允说的话似乎另有深意,再次看向门口,只看日光照的白漆木门更加惨白,心里也跟着压抑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爸也很少回家,渐渐的一连两个月都没有回来。等到林星辰意识到时,他爸已经进了局子。她去问妈妈,可妈妈总是闭口不谈,终于有一天,林星辰再一次问她,她却给了林星辰一记耳光,激动的大声吼道:
“你要是不报警,警察就不会把你爸和你江叔叔的那些事儿查出来了,你以为你优越的生活条件是哪儿来的?你出国的钱是哪儿来的?就因为你,我不想见到你,滚”。
那记耳光打得她面红耳赤,可却让她清醒了许多,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在音乐世界里太久了,甚至连她爸每个月工资是多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出国留学要花多少钱,更不知道那些钱来路不明。
她的象牙塔已经彻底坍塌,而后是奔流不息的悲伤和痛苦,整个世界被淹没的没有一丝空气,她痛哭着跑出了家,却发现无处可去,只看着车流不息,在来往人群异样的眼光中,像一个游魂飘荡在街头。
最后,她妈妈还是找到了她,什么也没问,只带她回家去了。
以后一段时间,妈妈依旧对林星辰冷冷淡淡,林星辰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就连吃饭喝水林星辰都怕声音太大,家里好像除了冷冰冰的墙壁,已经不再剩什么了。出国的事林星辰没有再想,她知道家里已经所剩无几了,也许以后,学音乐会成为一件奢侈的事。
因为太过压抑,林星辰决定到周允家住几天,周允下了班就回来陪着她,作为旁观者的周允比她冷静了许多,事已至此,应该考虑将来才是,只是说到留学的事,看到林星辰眼光暗淡,当下决定,“姐们儿借钱给你留学”。
林星辰一听,眼中变得发亮,然后微笑着看着周允。
周允好久没有看到林星辰的笑容,只是这样直直的看着她微笑,怎么让人瘆得慌,“你别这样看着我,感动就说啊,我虽然没钱,可我爸有钱”。
“周允,谢谢你,我,不打算留学了”。
周允一听,手中的水杯一放,蹭的站起来,“你傻呀,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连我都替你可惜,把眼光放长远点行吗”。
经过这段时间,林星辰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看着周允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知道那是出于关心,于是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听我说完,如果在这个时候我硬是要出国,一个人在国外自由自在,我真的做不到,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再说了,我家现在不如以前,我爸这一进去,我和我妈的生活都成问题,我必须担起责任。而且……周允,我不想问你借钱,那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没有老爸给钱,只能找别人借,自己不懂得努力,我不能这样,我的自尊心不允许,周允,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
“你,你真要气死我了”,周允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对于闺蜜遇到的难事,她也充分发挥了聪明的大脑,可想了办法却又被林星辰拒绝,然而她知道,林星辰有心结,估计出国这事儿不可能了,可现在这聪明的大脑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于是抓了抓头发吼道:“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又能唱歌,又能赚钱”。
林星辰无奈的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可这话却提醒了:两全的办法?也许有。
她赶紧拿过包包,找出那张烫金的名片,KR娱乐几个字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周允抓过名片恍然大悟,笑着说:“你想去KR?”。
“不确定,我只是想和你商量,而且我不知道这家公司怎么样,培训收费吗?培训多久?培训期间没有收入怎么办?还有,我要是去培训了,我妈一个人在家”。
周允一摆手,“你给我打住,想那么多干嘛,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周允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几番询问后,周允摸清了情况,分析了一下,又找朋友打听了这家公司,最后提出建议,“我看你可以去面试,这个公司在娱乐圈很出名,培养了很多当红一线的歌手、演员,而且听说他们打算参考日韩模式,培养一些偶像型艺人,培训不花钱,不过考核很严,每个月排名最后的那个都会淘汰,然后每年有个大型考核,就这样层层考核后公司会安排出道,你想想,就算以后不能出道,至少你学了东西,到时候可以出来教别人学乐器、唱歌、跳舞什么的”。
“这样啊,可培训期间没有收入,我妈…”,林星辰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难道她真要冒着风险去这个公司,可将来不一定像周允所说的那么美好,如果既没有出道,也找不到工作,那岂不是更惨。
“我想想吧”,林星辰起身结束了对话,转身走向房间。
周允感慨着,以前无忧无虑还不知道,她这个发小是这样倔强的人,突遭变故,要考虑的事情也多了,还要顾及林星辰该死的自尊心。可她周允没法袖手旁观,也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既然不能从林星辰这里下手,那就用迂回战术,解决她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