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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无缘

夜晨一整晚都沉浸在参悟《天穹诀》中。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他心境明亮得很,感觉如沐春风,甚是畅快。

等他感受一番修为看看有没有提高,却发现没有。这不失为一个遗憾,但其心境发生了质的变化。现在很是明朗开阔,感觉领悟什么东西都没有困难一般。

因为明朗了,所以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亮堂,像是有什么喜事。

来到天和院大堂前时,他看到羽飞扬和暮夕正在等候他,等他一起吃饭。他顿时脸红不已,又一次让暮夕他们等候了。尤其是面对羽飞扬时,他更是尴尬。这几天羽飞扬不怎么待见他,他以为他做错了什么惹得羽飞扬生气,这会是更加不想做什么不好的事。

走到羽飞扬面前,他躬身抱歉道:“不好意思,飞扬师兄,暮夕……暮夕师姐,让你们久等了。”

羽飞扬朝他笑笑,表现得没有丝毫介意,说道:“没什么,我和暮夕师妹也是刚到。”

倒是暮夕很恼怒,瞪他几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懂事一些?惹祸受伤就罢了,连生活还这么随意,以后要怎么当一个出色的仙门弟子!

看出暮夕的恼怒,夜晨只是瞄她一眼,像是做贼心虚。而后他坐下来吃饭时,情不自禁地给暮夕夹了几道菜。等他发觉不对劲时,才看到羽飞扬愕然地盯着他。以及暮夕瞪着他,却脸微红的神情。

实在有失礼节!发觉这个时,他更是尴尬,低下头蹭蹭地吃饭。

吃过饭后,羽飞扬安排了今天的事情。今天主要还是到天地试练塔参悟《大般若心经》的奥妙,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停留在这里,因为百年一次的炼宝大会快要到来。炼宝大会一个人的一生或许只有一次,他们是决然不会错过的。

本来夜晨并不知道炼宝大会的事,后来暮夕一一给他解释了。

羽飞扬对此越发地心中不快。原本的暮夕一日都不怎么说话,可自从出现了夜晨,她跟夜晨说的话估计要比以前所说的所有话还要多。

羽飞扬是越发地不甘心,他仗剑轩辕,论气质论修为,没有一样输给夜晨。可为什么偏偏夜晨就能赢得兮儿和暮夕的芳心?他有想过,既然得不到佳人芳心,那断了其中杂念便是,也好专心悟道,他日飞升成仙,逍遥快活。

可既然身为凡人,七情六欲谁没有?美酒佳人谁不爱?就是人的这些七情六欲,使得羽飞扬每次看到夜晨得暮夕芳心时极其不快,让他生出对夜晨的不善之意。

到了天地试练塔,三人直接到了第一百层参悟《大般若心经》。《大般若心经》的心法全都刻在周围的墙壁上。其实心法不算多,只有短短的几句。

第一句大致为,“化法为空,是以六欲,舍而求生。”此为《大般若心经》的第一境界。

第二句大致为,“生死两空,无生无死,无穷无尽。”此为《大般若心经》的第二境界。

第三句大致为,“万法皆空,无我无他,无我众生。”此为《大般若心经》的第三境界。

以上三句便是《大般若心经》的精髓。总体概括来说,《大般若心经》的精髓只有一个字,即“空”。至于更详细的心法介绍,墙壁上刻得也不多,只有一些简单的文字讲解。

正因为如此,几乎大部分前来参悟的人都无法悟透《大般若心经》的奥妙。且不说悟得其中奥妙,就是做到“化法为空”的人都极其少。何况“化法为空”的主要途径是“舍以六欲”。舍弃人的七情六欲,哪有那么容易。

世人谁没有七情六欲?若真是没有,就算不得凡人,而是仙人了。

此时天地试练塔第一百层内,除了夜晨他们三人,还有一群别的门派弟子。其中有七绝峰的,不过霸无常不在,可能是先前输给了夜晨,暂时没脸来这里。还有百花谷的,百花谷的多为女子,衣衫以花样分辨,比如菊花、牡丹花、荷花等。

此外还有妙音阁的。妙音阁的女子一看便知,她们多手执乐器。以乐器修炼的人,除了妙音阁一派无他。

见到妙音阁的人,夜晨甚是怀念兮儿。兮儿正是妙音阁的少阁主,不知她近来情况如何。是高兴还是伤心,是胖了还是瘦了……兮儿是夜晨的心上人,两人相恋不久,过了这么些日子,相思病是越加重了。

本来夜晨想询问妙音阁的人兮儿怎么样了,不过想过兮儿母亲安弄影对兮儿管教严格,若是传出什么不好言论,恐怕会影响到兮儿。再加上旁边有羽飞扬和暮夕在,他便没去问。

随后寻了处安静的地方,三人盘腿坐下静静领悟记下的《大般若心经》。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又是傍晚。

说来《大般若心经》确实够奥妙,羽飞扬、暮夕和夜晨三人整整静心参悟了一天都没有悟到些什么。别说是夜晨,就是聪慧的暮夕也只能摇头叹气,悟不到分毫。

夜晨为此懊恼。早晨醒来时,他还觉得心境明朗、开阔,自认参悟起心法来会比以前容易。不料参悟《大般若心经》时,他没有一点头绪。更让他懊恼的是,他没有头绪就算了,反而越是参悟,就越是杂乱。

回了天和院,暮夕没吃晚饭,借口身体不适直接回房休息。羽飞扬和夜晨虽然都有关心,但她的性子本就冷傲,她决定的事,谁也管不了。

随后夜晨和羽飞扬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房了。

暮夕回到房后,盘腿而坐,闭目打息。她此时心境极为杂乱,回来的时候她表现得平静只是假装。同夜晨一样,参悟《大般若心经》后,她不仅参悟不到什么,反而心境变得杂乱。

《大般若心经》的精髓为‘空’,所谓‘空’,即是看透人的各种杂念,根除七情六欲。暮夕虽然竭力想要化一切为空,可是一旦运行起这样的心诀,她就杂念不断。她的杂念中,有她少时家族被灭的惨痛记忆,有十几年来一直伶仃一个人辛苦学武的孤寂,有……这一点让她最为心慌,那是自认识夜晨以来,夜晨在她脑海里的点点滴滴。

因为杂念太多,所以她没有食欲,才找了借口一个人静一静。

缥缈仙门,望天台上。

虽已是夜幕,但望天台上明亮一片。望天台是仙门的一座高崖,平常多用来给犯错的弟子思过。因此这里也有思过崖的别称。

此时望天台上正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玄天真人,一个是玄灵真人。

两人皆望着夜空沉思。沉思许久后,玄灵真人说道:“掌门师兄,此次飞扬、暮夕和夜晨前往天地试练塔参悟那《大般若心经》,你觉得他们能否悟得透?”

玄天真人抚须而笑,轻道:“师弟,你心已有结论,何须再问为兄。”

玄灵真人低头不语。

玄天真人随之叹气,顾自望着天边道:“此次虽让飞扬他们三人前去参悟《大般若心经》,但……他们终究是悟不到。”

玄灵真人接话:“师兄说得是,以他们三人的秉性来看,飞扬心高,暮夕气傲,夜晨多情,想要悟得那《大般若心经》的‘万法皆空’,是决然不可能的。”

玄天真人依旧叹气,说道:“何止是他们,你我不也一样?”

玄灵真人一愣,不禁唏嘘,随之叹气,说道:“师兄说得是,实在惭愧,惭愧。”

低头过后,玄灵真人说道:“师兄,这百年来,除了那臧大师悟透这《大般若心经》外,再无他人。难道说……这普天浩土真的无人能再悟得那大道了吗?”

玄天真人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万事求一份缘,既无缘,求也求不到。《大般若心经》要求万法皆空,如果没有这‘空’的缘,想必是强求不得。”

“罢了。”玄天真人忽而一摆手,说道:“天地试练塔的事暂且不管。师弟,你准备召飞扬他们三人回来吧。炼宝大会在即,让他们回仙门多学一点炼宝的法术。如果此次万合玺出了可用法宝,我们仙门要争取得到它。”

玄灵真人点头。随后两人散去,留下望天台寂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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