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1:收容所篇之其乐融融
“哪有什么故事,它不是八公,我也不是八公他主人。”添财闷声道。
想起让自己看到哭肿了眼睛的《忠犬八公》,添财的眼圈更烫了——不行不行,在这家伙面前为了这么点事儿就掉眼泪可太丢脸了。
“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因为生了病被隔离在一间小房间里,那时候它的样子比现在还丑,鼻孔那儿还挂着两条鼻涕……”添财说道这儿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难道是所谓的“哭笑不得”?
“它那有趣的脸就让你对它着迷了?”叶觉浅玩笑道。
“对,就是它那张傻乎乎的脸。”添财说道,“我喜欢看起来笨笨的、傻傻的动物。”
“嗯,是这样。”叶觉浅点点头。
“我们得开始工作了。”添财站了起来,招呼叶觉浅道:“我们得先到储物间拿上打扫的工具,跟着我吧。”
大家分工合作,没技术的打扫犬舍,有点技术的,给犬只打疫苗。亿添财和叶觉浅都属于“没技术”这一组的。
先要把狗便便扫干净,然后再用水冲洗干净,最后还要彻底地消毒。
开始添财还有点担心叶觉浅会不会感觉有点不舒服,结果看见叶觉浅穿着罩衣、戴着口罩铲狗粪铲的利落无比的样子时,竟然觉得有点欣慰。
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是添财还是得承认叶觉浅在爱护动物这一点上,和她是同道中人。
添财曾听过一句话,“认真的男人最美丽”。如今看来还果真如此,哪怕这个男人的脸也看不到,而且还在铲****——
发现添财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叶觉浅略停了停手里的活,朝添财一笑。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神采熠熠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睛微微的弯起,眼睛下还有浅浅的卧蚕,看起来十分讨喜。
添财被自己的失神吓得不轻,慌忙地转头,拿起扫帚一阵乱扫。
清扫完了狗粪,接着就要冲洗犬舍。
叶觉浅和添财一人捏着一根塑料水管,各自从不同的角落开始冲洗。
添财见墙上有一块儿尿渍,心里骂着“这是哪只不走寻常路的臭狗”,然后带着义愤抬起水管冲向墙壁,哪知水流太急,受到墙的阻挡后就反溅了回来,淋了亿添财一头一脸。
“啊!”添财丢下水管,慌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完了,被带有狗尿的水溅到了!
添财过激的反应也吓了叶觉浅一跳,他扔下水管就冲到了添财身边。
“怎么了?”他问道,然后去掰开添财捂住眼睛的手。
添财红着一双眼睛,哭丧着脸,“我的眼睛好疼,它们被有狗尿的水溅到了。”
“你的眼睛疼是因为你刚才揉他们揉得太用力了,不是因为这水。”叶觉浅得知原因后,无奈地笑着,把塑料罩衣的一只袖子往上卷了两圈,露出了他今天穿的白色纯棉卫衣的袖子。
叶觉浅用袖子细心地把添财脸上的水抹干净,取笑道:“你怎么这么笨呢?”
大概是有点丢脸,添财往后退了一步,捡起了地上的水管,闷声说道,“继续干活吧。”
叶觉浅耸耸肩,回去拾回了水管,想了想又拿上了塑料的扫把,一边用扫把用力的刷地,一边用水跟着冲洗。
添财看他这个方法能冲洗得更干净,于是也效仿起来,她试了几下,发现自己的手劲儿不仅刷不干净地,还控制不了水流。
“不如我们合作吧,”叶觉浅殷勤地凑了过来,“你来控制水管,我来刷地。”显然刷地的工作强度要大于冲水。
添财正有此意,不过坚强的女子亿添财的想法是她来刷地而叶觉浅来控制水管……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他们的计划。
一间犬舍的面积大概有两百个平方,两人这么合作着冲洗了三间犬舍,都有点累得直不起腰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叶觉浅扶着腰说道——刷地要一直弯着腰,所以这会儿他宝贵的腰已经快直不起来了。
“你休息吧,我来给这这几间犬舍消毒。”控制水管的添财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主动请缨。
“我只休息一小会儿,我们一起吧。”叶觉浅说道,“你一个人会很累的。”
“完全不会!消毒很轻松的。”添财摆摆手,然后跑开了,“我去拿设备了。”
过了一会儿,添财就背着装满了消毒药水的农用喷雾器回来了。
添财背着比她身子宽出一圈的喷雾器,一只手给喷雾器加压,一只手拿着喷头,熟练的在犬舍里照“Z”字母型移动着。
这样的添财,叶觉浅深深地看在眼里,也许,还刻进了心里。
等亿添财给打扫过的三间犬舍消完了毒回来,发现叶觉浅坐在犬舍外的一把大长椅上正支着下巴打瞌睡,模样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叶?”添财轻轻喊了他一声。
他睡得浅,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然后打了个呵欠,“啊,我很抱歉,我睡着了。来中国好几个星期了我还是有些克服不了时差!”
添财差点就说出了“我去英国的时候也是”。话到嘴边,让添财生生给压了回去——好险好险,差点就把话题往不“愉快”的方向引了。
“没关系,你可以,呃,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带了一些零食来给阿黄,我要去找它了。”添财说着就往犬舍外走。
“我们一起去吧,既然是白天,那我就不能像个吸血鬼一样睡觉!”叶觉浅追上添财。
添财被他的比喻逗乐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叶觉浅这厮的皮相,还颇有些漫画上、电影电视上塑造的那些美型吸血鬼的风范。
添财把自己带来的火腿肠剥了一根出来,阿黄只能辛苦地卖艺,来博添财一笑,好换得它最喜欢的零食。
在阿黄跳跃、打滚、握手等等技能都表演了一回之后,“巴依老爷”亿添财笑得前俯后仰,终于大方地给了阿黄半截火腿肠。
阿黄吃得开心极了也满足极了,添财在一旁像个长辈似地微笑着,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脖颈,还习惯性地自言自语,“好吃吗,傻瓜狗、傻瓜狗,是不是很好吃啊?傻瓜狗傻瓜狗,阿黄……”
叶觉浅就站在她旁边,因为她的声音很轻,他听不到她在呢喃什么,但是却能看到她温柔的笑容。
那是……非常美丽的笑容。
摸了一会儿阿黄,亿添财发现自己的手掌都变黑了——呃,这家伙究竟多久没洗澡了?
“嗯,你的狗闻起来有一股怪味了。”叶觉浅毫无芥蒂地凑到了阿黄的脑袋上嗅了嗅。
“我没有带香波……之类可以清洁它的毛的东西。”添财说道,“我去问问吴阿姨。”
叶觉浅拉住她,“不用麻烦了,我带了犬类专用的香波。”
于是叶老师就飞奔着去拿了他的“犬类专用香波”,然后又飞奔着回来了,哎哎,真是狗腿得很。
亿添财和叶觉浅一起从浴室的花洒里放了两大盆热水,找了块干净的空地,然后唤来了阿黄。
其实这里的狗并不常有机会洗澡,但是阿黄却似乎很习惯热水浇在身上的感觉,不跑不跳,安安分分地呆在原地。
没有舀水的工具,两个人只能用手捧起水来浇在阿黄身上,结果半天也没能把它的毛打湿透。
叶觉浅忽然站起了身,从墙角捡了一个饮料瓶子回来,然后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将瓶子割开,把带着瓶底那一半儿拿给亿添财,自己则拿着瓶子口那一半儿。
这下问题解决了,两人你一半瓶,我一半瓶,把水舀起来,没多会儿就把阿黄黄灿灿的毛浇了个透湿。
亿添财在阿黄左侧,叶觉浅在右侧。叶觉浅在一只手的手心里挤满了香波,涂抹在了阿黄的右半个身体,涂完又把香波递给亿添财。
添财接过香波,然后用它涂在了阿黄的左侧身体。
阿黄的大长脸上带着老僧入定一般的淡然“微笑”,任由两个人把它“蹂躏”成了一个大雪球。
最后冲洗泡沫的时候阿黄终于不淡定了,使劲儿地甩起了身上湿淋淋的毛,“唰唰……”水珠飞溅开来,叶觉浅赶忙拉着添财躲到了一边。
两人相视而笑,一瞬间空气里似乎有某种甜蜜的味道弥散开来。
而叶老师还紧紧地抓着亿添财的手——
添财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小跑回了阿黄身边。
叶老师讪讪地在裤腿上蹭了蹭手。
但是发现“很多钱”同学的脸此时已然红成了大苹果,叶老师没忍住扯着半边嘴角露出了坏笑。
阿黄洗完了澡,吹干了毛,仿佛变了一只狗似的,漂亮了不少。
添财高兴地抱着阿黄闻啊闻,感叹道,真香真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