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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车马萧萧,故人相逢

“父亲,你说母亲和春叔叔是不是在天上呢?”马车内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孩童手撑着下巴低声问着,眼睛里满是哀愁。

马车外,身穿白色长袍,腰悬长剑,头竖竹冠的沉默男子听见孩子发问,转身笑着回答:“阿辛说你对了,他们都化作星星在天上看着咱两,所以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长大,要不然他们会伤心的,知道吗?”

扶辛听着父亲肯定的回答,坐直身体重重点了下头,大声说道:“扶辛一定听话快点长大让他们高兴,还要做一个大英雄保护所有需要保护的人。”

扶稷看着儿子,笑着鼓励道:“阿辛一定会成为大英雄的!”说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两人继续赶路。

马车行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发出吱呀吱呀声响,扶稷驾着马车走着。为了避免意外,扶稷放弃了走大路先去永日城的计划,绕小路走着。

扶稷心中不解师尊给庆之的丹药里为何有毒,按理来说师尊与庆之关系甚好,不会下此毒手,再者说就算要牺牲庆之也不至于用下毒这种手段,料想定是剑崖发生了重大变故。若剑崖因自己之故而发生变故,自己真是百思难辞其咎。想到此,扶稷不由加快了马鞭的抽打,让马儿跑的再快些。

扶辛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窗外不住往后退去的景色,好奇的看着。看惯黄沙的孩童,对着满是红花绿树的世界充满了新鲜感。此时,前方传来了女子呼救声,扶稷转身对着扶辛嘱咐道:“阿辛坐好,咱们父子两要去救人了。”

阿辛还未答话,就感觉一阵阵强烈颠簸感传来,要不是双手紧抓着马车内的扶手,差点掉下车去。阿辛想要抱怨几句,话还没出口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只好闭上嘴。

打斗声更清晰了,五个毛贼手持斧头长刀正在劫掠三位女子,呼救声正是从一位做书生打扮的女子口中发出。只见此女子头带方巾,身上穿着儒服,手中折扇早已在慌乱中掉在地上,只看背影就绝身材婀娜,等到她转过身来真是貌比骄花,一张樱桃小嘴可爱极了。

远远看到扶稷腰间长剑,赶忙求救道:“兄台,还望援手。”本是清脆女声却故意压着嗓子发声,显得不伦不类。这帮毛贼看到扶稷只有一人,做凶狠状大声道:“劝你别管闲事,我们兄弟们只为求财,你要多管闲事仔细你的小命。”男装打扮女子闻言,可怜兮兮得看着扶稷,生怕他丢下三人逃走。

扶稷本欲出手,看到男装打扮女子的一瞬间失神了,等听到这帮毛贼的污言秽语,双指一并向五人虚指,一众毛贼头发尽数削去。众毛贼顿时觉得头皮一凉,一摸头皮才发现头发不翼,听的噼里啪啦声,众人把手中武器扔到地上,直吓得双腿发软,无法站立。其中一人更是吓尿了裤子。

扶稷看着这帮毛贼开口问道:“观你们几人形貌非大奸大恶之辈,为何行此十恶不赦之事?”

一帮毛贼此时性命全掌握在扶稷手中,哪敢不仔细。全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领头之人边哭边答道:“大侠网开一面,我们五人本都在剑崖附近的村民,平日种一口薄地,养活着家中老小,可近日中剑崖附近怪事频发,不断有人死于非命,都是被魔物吸干一生精血而死。我们五人慌了只好从村中逃到外面来,可怜村中老人们为了不拖累我们,宁死不走。”说着,眼泪从五人眼眶中滚落。刚被劫掠的三位女子听得此言,也是同感戚戚然。

扶稷听了此言,冷哼一声质问道:“你们说剑崖四周有魔物肆虐,可据我所知剑崖剑尊一身神通通天彻地,剑尊座下弟子剑术当世一流,你们五人再不讲实话长剑可不认人。”却邪从剑鞘中拔出,一片寒光笼罩住五人,杀气逼人。

五人一边摆手一边使劲磕头,领头之人有解释道:“大侠,你听我们详细说来,自从七年前剑君出走剑崖后就怪事不断,先是半夜听得有人惨叫呼喊,后来剑崖每月总有死尸火化,剑崖出面解释说是瘟疫所致,大家也勉强相信。直到看到木剑君祖大侠的尸体大家才慌了,木剑君的神通我们都见识过断不会得瘟疫而死,再后来不断有人被吸尽体内精血死亡,我们只好逃亡。只是可怜家中老人此时想必已经死在魔物手中了。”

扶稷听此人提起剑崖诸事并不作假,脸上反而阴晴不定。剑崖中剑尊醉心剑道不管诸事,多由五大剑君分管。金剑君钟子牙性严谨,为人公正掌戒律殿;水剑君智伯期性聪慧,为人多智掌剑经殿;土剑君谷客来性敦厚,为了平和掌迎客殿;火剑君上官烈性急躁,为人刚烈掌授艺殿;木剑君祖冲和性和善,为人风雅掌育德殿。

若论功法,五人之中当属金剑君钟子牙最高,论为人,当属木剑君祖冲和最为亲和,绝对不会被人加害。想来剑崖定是因自己之事,不知发生何等巨变才会如此。想到此处,长剑入鞘,扶稷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放到领头之人手中,叮嘱道:“谁人不是父母所养,你们五人莫要再行次勾当,拿这几两碎银做点小本生意也可养家糊口。”

领头之人看着手中碎银,一时不知该如何感激,只好把头磕得更重些,众人同声喊道:“谢大侠教诲,我等也是饿的急了才行此勾当,一定改过自新。不知道大侠名讳,好叫小人们铭记于心。”

扶稷正要答话,扶辛却扯开车帘,手扶着马车对着众人说道:“请教我们大英雄。”说着,抽了抽鼻子,高扬起头颅,仿佛刚才救人的是自己一样。

本来严肃的气氛,被扶辛这一闹轻松起来。趴着的五人互相看了一眼,高声说道:“谢大英雄,小人们家中还有妻儿等待能否先行回家,还望大英雄恩准。”

扶辛听到别人称呼自己父亲为大英雄,一张小脸早就乐开了花,摇头晃脑好不得意。扶稷被儿子这一闹,再看着儿子得意的样子更是哭笑不得,不再绷着脸,笑着对五人说道:“你们切记莫要再踏入邪途,感觉回家去吧。”

此言如耳,五人如闻仙乐,口中边道谢边从地上起身往林间跑去。

那位男装打扮女子从地上拾起掉落的折子,整了整身上衣服对着扶稷行礼答谢道:“小生恨念雪感谢大侠援手之恩,不知道大侠名讳,可否告知在下,好让在下以报恩之万一。”身后两位女子也行礼感谢道:“谢大侠相救我家少爷之恩,还请通告名讳,好让我家少爷心安。”三人说完看着扶稷,等扶稷作答。

听到三人又问名讳,扶辛气鼓鼓得双手叉腰,嘟着嘴对着恨念雪抱怨道:“这位哥哥和两位姐姐,刚才已经说了请叫我们大英雄。”

恨念雪看着扶辛气鼓鼓的样子,听到答话。觉得这小孩真是天真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位侍女也捂嘴低笑。

扶稷一脸难色,只好把扶辛抱到肩头,对着三人无奈答道:“公子与两位小姐勿当真,只是扶危救困本就是举手之劳,莫要在意。”

恨念雪看着身后断裂的车轴,一脸为难对扶稷请求道:“能否请侠士送我等入城,马儿惊走车轴断裂实在是不能前行。”

扶稷看着恨念雪思索片刻回道:“只要公子与两位小姐不嫌弃这马车简陋,就上车吧!”说完,撩起车帘让三人入内。

恨念雪先让两名侍女上的车来,然后对扶稷说道:“多谢侠士,不如我称你一声兄长吧。”

扶稷听的兄长两字,再看着这女子容貌心中一疼,冷冰冰行礼回道:“相逢即缘,不必见外,称呼我一声老哥就可,兄长两字担当不得。”说完,把扶辛送入车厢内,伸手请恨念雪也入内。

恨念雪看到扶稷面色转换,面色微微发红自顾自坐到车内。两位侍女看到恨念雪进来,细观颜色低声问道:“公子,可是外面那人言语不敬。”

恨念雪狠狠剜了两人一眼,闷声答道:“欢儿、悦儿不要瞎猜,咱们出来久了还是回城重要。”两位侍女听了这话,脸面变得难看起来,在一旁不再言语。倒是扶辛看着车内三人笑出声来,说道:“怎么哥哥不高兴,两位姐姐就难过了,难道两位姐姐都喜欢这位哥哥啊?”

三人听得此话同时笑出声来,恨念雪没想到扶辛人小心眼不少故意捉弄道:“小英雄,没想到你这么小就知道女人喜欢男人啊?”说完,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起来,两位侍女发出一阵娇笑。

扶辛盘腿坐在马车上,叉着胳膊故作老成得说道:“我虽然小,可我却知道如果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不高兴而不高兴,那这个人肯定喜欢另一个人。”

三人听得这话笑得更起劲了,扶辛嘟着嘴问道:“哥哥,你说阿辛说的难道不对吗,我父亲就会因为母亲不高兴而难过,我知道这就是喜欢。”

恨念雪被扶辛一问,眉毛微皱回答道:“阿辛你说的对,那你和你父亲是要去城中找你母亲吧。”

扶辛说的话得到别人认同开心极了,一边向上指着一边认真说道:“哥哥你说错了,阿辛和父亲不是去找母亲,母亲就在天上化作星星看着我们,守护着我们。”

恨念雪听到扶辛回答,心中感到一丝轻松却又为扶稷父子两人感到难受,可看着扶辛开朗的表情,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好说道:“阿辛,永日城中有很多好吃的,等到了城中哥哥带你吃个过瘾好不好。”身后两位侍女也点头称是。

扶辛与父亲一路行来始终是风餐露宿,此刻听到三人谈起美食口水早流到了唇边,好奇问道:“哥哥,有没有炒鸡蛋啊,阿辛最爱吃这个了。”

恨念雪闻言,娇声笑道:“何止炒鸡蛋,还有很多比炒鸡蛋更好吃的,有烧鸡、烤鸭、糖醋丸子、红柳羊肉.....”

恨念雪每说一样美食,旁边的两位侍女都要详细描述一番,一路上直听的扶辛喉头大动,肚子里面百爪挠心,恨不得立马进城。就在扶辛正被下一道美食折磨时马车停了。

扶辛拉开车帘就看见一座巨大的城门,足足有太平城城门两倍大。城门上刻着两个太阳的图腾,里面一次写着“永”“日”两字。城门处站着两队雄壮士兵,头戴铁质头盔,身穿红色鳞甲,脚穿黑布皮靴一丝不苟地巡查着来往众人。

扶稷对恨念雪说道:“城门到了,公子与两位小姐请下车吧,你我他日再见。”

恨念雪心存谢恩的年头,想着等众人入城后请父亲宴请扶稷,好好答谢相救之恩。谁想到扶稷城也不进,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只好答道:“那咱们就此分别,还望大哥一路顺风”说完,跳下马车示意车内侍女快些下车。

扶辛心中念着美食,一双大眼睛乞求得看着扶稷说道:“父亲,阿辛想吃好吃的。”

扶稷看着儿子可怜的样子,扶着头说道:“阿辛听话,父亲带你去的地方有更多好吃的东西,再忍忍。英雄是不会被美食打败的。”

扶辛听到父亲这么说,咬了咬牙说道:“阿辛听父亲的”又转过头对恨念雪和身后侍女说道:“哥哥,还有两位姐姐,等下次你们带扶辛吃好吃的,那咱们再见了。”说完挥手作别。恨念雪与侍女也回首作别。

“扶稷,是你吗?”

一声惊呼传来,就看见两匹白色骏马从城中缓步踏出,毛色鲜亮气势轩昂。骏马身后拉着的车厢雕琢精细图案华美,四面丝绸装裹。车窗上镶嵌着白玉与黄金,车窗用粉色薄纱遮着,声音正是从车中一位蒙纱女子口中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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