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又和陆琳打了几个电话,在大学校宿舍,喧嚣吵杂,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地方,每当我说起,你会不会想我时,陆琳总是用当然来回答。或许我那要命的自尊,或许是要命的自卑作怪。我感觉到陆琳正与光的速度在远离自己。进了大学有两个月了,那天我正与其它宿舍的人在打扑克牌,我已连输几把,脸上已贴了几张纸条。就在这时,宿舍的电话响了,当我把遮着嘴边的纸条往上折起好说话时,电话那边传来陆琳的声音。
“高阳,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接电话。”
“我在打扑克牌呢,陆琳,你要没有什么要紧事,我打完扑克牌,我打电话给你。BJ那地方消费高,你省说点花。”我正握着一手好牌。两副炸还带着大小王。
”高阳,你不必再打电话来了,虽然考的学校不好,你也好自为之,不要坠落下去。”陆琳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听着耳边传来的重重的挂电话的声音。愣了一下。把电话挂上。走到那位置上。我对着几个牌友说了:“牌太差了,认输,不打了。哥几个吃饭去吧”室友见我如此一说,也是认为我手中的牌太差。他们几个把牌扔在桌上,然后鱼惯而去,直奔食堂。我摊开手中的这副好牌。
一张一张的朝窗外扔去,好自为之,叫你们坠落。啪。扔完大小王,接着把A与K的连环炸扔了下去。
“我就是这样的蠢蛋,曾经握着人生最好的一副牌,却换来连陆琳这样的人都开始教训起我了。我这个学校有什么好的,这里有自由,一样有同学。只是,BJ,我还会来的,用我高阳的方式!”
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部拿回来,看着窗外有人骂,没素质,乱扔纸牌,我把头缩了回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不失我冲动。
接下来的整整七天如何度过的,我极少去回忆,没有出宿舍一步,吃的饭都是陈港生打回来的,然后接着就是睡觉,每天例行的一次洗澡,如此重复,那七天我甚至连上幼儿园的第一次得小红花的场景都记起来了,反复的复盘自己人得来的每一个荣耀,还有最后的高考,从高飞的梦想中坠入尘土进了现实,虽然痛苦并且没有责怪陆琳的意思,尽管我认为自己唯一爱过的陆琳都放弃了我,或者陆琳心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自己,我还在是自己心里下了定论,从那次投递纸条开始,自己一步步的走向了自己的滑铁卢。宿舍同学上学之后,环顾空空的宿舍,我渐渐的有了主意。这样的学样,我随时都能考过来,反正也不会失去什么,大不了重头再来。
好在宿舍也习惯了我的这样子,第七天醒来的后,我换上父母给我准备来上大学的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衣衬衣。到了数学系教导主任办公室,提出了退学。我的分数,在学校录取的新生中,排在前三。校教导主任打起来太极,可是当我把手中的火车票放在教导主任面前时。后面的事情也就是走流程。我在两天内办好了所有的退学手续,也没有和同宿舍的人告别。
不是没有感情,不是怕同学难过,而是我不想心中有羁伴,我用了七天时间,准备回去复读,再度参加高考。心中有羁伴会影响自己的注意力。不止当时,就是往后几十年,高阳也极少回去那两个多月的生活,老实说,那段生活,虽是虚度的,可是终归不是我规划好的,或者说老天白送给我的,不属于我的,我都是不会要的。
虽然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可是陈港生却不知从那里听得我要走,旷课打了的士直到火车站。看到我一身新的西服领带在候车室。
“老大,你要走了,也不告知一声。”陈港生从来没崇拜港台明星,可是从高中开始,我一直是他的偶象,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粮食,牵引着他三年高中生涯。以前他这样和我说,我以为讲的是笑话,看到他快哭的脸,我只有狠狠的发誓,一定要努力,以后发达了,请他吃个大餐。
“别这样哭丧着脸,我明年高考要还差零点五份,我第二志愿还选我们学校数学系。你就是我学长,到时要罩着我。”我看到陈港生快哭的脸,居高临下的拍了拍了陈港生的肩膀说道。
”我呸,清华,不,哈佛才是老大的极限!”
当缓缓的火车从南昌站驰向赣南,我与陈港生拥抱了一下,道了个别,淹没在涌向火车的人群中,直到最后时,才回头向陈港生挥了挥手。我甚至在火车上就开始了自己的新的人生。在南晶红旗大道的一家图书馆,我购了全新的高中三年的理课科本,还有有英语课本磁带。我在火车上,开始背诵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单词。所有的这些记忆开始复活,短短几个小时后,等我在赣州火车站下了车,坐上一号线小吧时。一个新的世界向我招手了。
“复读生涯。我来了,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部要收回来。”我看到赣江,滚滚东流而去。北望是长安,可怜无数山,我知道,我这次,打着要考上BJ,证明给陆琳看,心里,我自己更是迷茫。我迷失了我的人生,我迷失了原来设定好的我人生。
无论为了什么,我决定要再来一次。把我失去的统统拿回来,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谁拿走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