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辕派杜星辰等诸将苦守沧州战场数月,可惜却还是阻挡不了北军的进攻,虽然沧州还没有被彻底拿下,但敌对双方实力悬殊,以北军的实力,再用不了几日就会破城而入,直捣沧州境内。
雪军一退再退,一败再败,导致成千上万名的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朝廷虽是一拨又一拨地送来银子,怎奈白银虽好,却终究抵挡不住那北军的千军万马。
沧州告急,连带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圣雪城也是一片阴霾,为了支援沧州的兵力,圣雪城的守军数量不多。
为了防范北军的突袭,圣雪城的守将们全部严正以待,朝中大臣之中,原本那些一直笃定有雪女坐镇,北军绝不会大胆来攻的人,如今却是一个个都变了嘴脸,不但拿出可行的办法,急得只差要临阵退缩,主张逃跑了。
宫外人心惶惶,宫中人人自危,心情郁闷烦躁的黎辕,已经接连两天没有上朝了,他不是不关心政事,只是听够了那些文臣的陈词滥调。
黎辕整日不上朝,闷在未央宫足不出门,寝食不安,御膳房每日三餐送进去的食物,几乎都是纹丝不动地拿出来,一口都没有动过。
王德禄看在眼里直着急,心道:在这样下去,非得闹出大毛病不可,人不吃东西的话,还怎么活?
王德禄不敢自己去劝,只好亲自去请皇后娘娘冷夕月来陪圣上说说话,解解乏。
说来,冷夕月也有几日不曾见过圣上了,特地亲自煲了汤水过来。
汤是人参鸡汤,不油不腻,又配了几道小点心,简单轻巧。
冷夕月携着宫女食盒匆匆赶到未央宫,结果却在门口看见了一脸难色的王德禄,焦急不安地在门外走来走去。
冷夕月道:“王公公,出什么事了?”
王德禄见她来了,连忙上前行礼请安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冷夕月示意他平身说话。
“圣上还在午睡吗?”
王德禄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圣上刚刚醒,方才青美人过来了,如今正和殿下说话呢。”
冷夕月微微蹙眉,没想到青美人也在。王德禄怕她不高兴,忙解释道:“娘娘,都是奴才不好,方才派人过去得太早...”
冷夕月见他诚惶诚恐地模样,淡淡道:“无碍的,青美人也是惦记圣上,本宫可以理解。”冷夕月随后缓缓入殿,只见青美人正端着一只白瓷碗,喂着黎辕喝汤。
青美人一见了冷夕月便立马起身行礼,神情怯怯地,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冷夕月对她的反应,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黎辕在旁,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冷夕月瞥了一眼桌上的羹汤,含笑道:“臣妾听闻御膳房的人说,圣上午膳进得不多,所以特意带了些汤水,却没想到和青妹妹想到一处去了。”
黎辕道:“难为你们都对朕有心了。”青美人轻声道:“皇后娘娘厨艺高潮,最擅长烹饪汤水,奴婢这碗怕是要献丑了。”
她的话音刚落,黎辕便道:“美人不必自谦,你的手艺虽不比皇后精湛,但论心意,你们都是一样的。”
青美人闻言,羞涩一笑。
冷夕月看在眼里,冷在心上,夫妻十几年的情分,怎么可以和露水情缘一般的宠幸相提并论呢?
从前的黎辕从不会说这些令她寒心的话,冷夕月随即淡淡道:“既然有妹妹在圣上身边伺候着,臣妾也就放心了。”
冷夕月吩咐宫女把食盒交给王德禄,随即起身告辞。
她身后的黎辕竟然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只是向后靠了靠身子,闭目养神。
冷夕月走出未央宫,王德禄跟在她的身后,有心替圣上说两句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见冷夕月就这样闷闷不乐地走了,王德禄的心里咯噔一下,连连摇头道:“这会可麻烦了,无缘无故地让皇后娘娘白跑一趟...真是。”
旁边的小太监道:“好端端的,青美人就这样过来,实在不合规矩。”
王德禄摇头道:“只要圣上喜欢,什么规矩都可以变,什么规矩都可以改。”
“不过,奴才听说那青美人娘娘,可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娇柔,奴婢有个同乡说,青美人为了找到自己一只掉了耳环,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在院子找了整整一宿,直到天亮。”
王德禄闻言,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臭小子,你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的?背后议论主子可是死罪,你小心点儿!这宫里的主子,没有一个是好伺候的,咱们做奴才的,只能忍,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