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有一种无力感,对,就是无能为力。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我懊恼,抓狂……
生在和平年代的我对于战争的概念是模糊的。但是哥哥因战负伤,还有这一次哥哥和沈翊的正面交锋让我意识到,战争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首选方案,武力根本什么也解决不了,它带来的只有死伤。我发誓,哪怕逆天而行,我也要阻止!我真的不想……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场景。我喝了口茶,努力把即将喷涌而出的记忆咽回去。
距离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我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谁也不见。哥哥来过一次,我大概能猜到他的来意。这其中娘亲来的最频繁。她过来无非是想看看我,说起来我都回来三天了,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去见过娘亲。并不是我不想见她,我现在这个样子,让她看见我只会让她为我担心,索性省事一点儿,谁也不见。
这倒是苦了岚儿和那些护院,每次娘亲过来,岚儿就要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去,说我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等过段日子再去看望她。这段时间搞的他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但是他们最怕的还是哥哥,但令他们欣慰的是,哥哥只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这里了,也没怎么为难他们,但是他们又怎会不知,如果哥哥不是想给我时间静一静,他们又怎么能拦得住他。
“翎……”这一声呼唤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就这样直直的撞上了我的心脏。不自觉的一颤,不必回头我便知道来者何人。
“小姐,我……”
看着岚儿一脸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很不厚道地想笑,忍了忍,把到嘴边的笑意咽了下去:“岚儿,你先下去吧。”
岚儿也看出来这里气氛不太对,点点头便下去了,还体贴的为我们关上了门。
四目相对,又是沉默。上官煜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又有谁知此时他心里早已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为什么不告诉我?”始终如一的表情,但我总觉得那目光有些灼人,让我不敢直视。
我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向别处:“告诉你……你会让我去吗?”
从小到大,哥哥一直是最疼爱我的人,他知道我这么做很危险,必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才要在他回来之前动身,我不能不管瑀橦的安危。不告诉他,害怕他不同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对于沈翊所要做的事情我不是毫无察觉的,敌在暗,我们在明,只能处于被动。为了不至于太过狼狈,我们必须做好防范。在雪山的那几天我就在想,或许皇上和沈翊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皇上一直处于防守状态,这不像他的风格,而哥哥作为守国大将,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所在,我们凤阁也会助一臂之力。
“你到底知道多少?”上官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过,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现在竟然连他也看不透了,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烦躁。
“那哥哥你又知道多少呢?”意料之中看到了哥哥微怒的脸,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哥哥和我此时都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那又何必纠结于这些小问题,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绝对不能让鲜卑那群恶贼涉足我凤羽国的疆土!”
哥哥的眼眸无比深邃,但我此时已顾不得去猜测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感情。
“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是现在可不可以答应我什么也不要问。”
哥哥看着我,很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叹了口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也因为眼角的笑意而变得柔和,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你呀!”
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将这世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这个妹妹,在它面前我不需要假装坚强,不需要冷漠的面具,不需要谨慎,即使是无理取闹他也会包容我,可以尽情对他撒娇,提各种无理过分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怪我,更加不会讨厌这样的我,这是我的特权……但是我现在宁愿不要这份特权,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动于衷。
“哥哥,我不要看着战争发生在我的眼前!”仿佛是谁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箱子,里面那些快要被遗忘的东西一件件在眼前掠过。从前的伤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半分。
哥哥一把拉我入怀,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傻姑娘,这不是你的责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对我的称呼从“翎丫头”变成了“翎儿”从“傻丫头”变成了“傻姑娘”,或许他也知道我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但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是他的妹妹,即使已经长大了,但还是会跟他任性,但这一次,我和他都很清楚,这一次他或许不会成全我的任性,因为这时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一件可以让我任性的事情。
想到这里,眼泪再次决堤,我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哥哥,熟悉的气息让我想流泪,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成一个爱哭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