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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容惨淡

由于方媛久去不归,那个同事已经悄悄的出来找她,接到电话不动声色的回去拿着两个人的钱包来找方媛,因为她们平时只带几百块钱,要凑到一起才够一千块。

看到方媛满脸满身的奶油吓了一跳,接着看到大明星陆远风更是目瞪口呆,一会儿不见,这方媛竟然和大明星产生经济纠纷,这是什么狗屎运,她巴不得自己变成债主。

方媛把钱递给陆远风,不管同事哀叫着“再呆一会儿”的请求,拉着激动的举着手机和陆远风拍合照的同事直奔洗手间。

她躲进洗手间处理脸上的奶油,让同事用剩下的钱在附近买件外套,身上这套已经挂上了奶油外壳,无论如何也穿不出门了。

同事回来了,方媛发现换上新衣服也是花容惨淡,因为除了一支口红,自己没带别的补妆用品。没办法,虽然不完美,但总比大花脸强多了,头发上残存的奶油根本清理不净,看起来一团乱糟糟。

她回到自己的包房的时候刻意的低调,沿着墙角低着头,无声无息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可惜不会传说中的隐形之术,还是不幸成了的焦点,上趟卫生间用了快一个小时,而且还换了衣服,花了妆容,乱了头发!大家好奇的目光看得方媛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地位最高的陈总第一个开口问了一句“没事吧?”,方媛答了一句“陈总,我没事。”其他人便不再问了,这个场合不适合刨根问底,大家都安奈住了八卦之心。

李大宝狐疑的看了方媛几眼最终也没开口,他怕问出什么掉价的事情连累到自己。只有那个同事表面故作镇定,心里激动的盼着宴会快点结束,回家好好欣赏自己和大明星的合影。方媛面上保持微笑,暗地里却心疼自己那一千块,自己失业已成定局,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呢,这是要喝西北风的节奏啊,怎么这么倒霉呢!

方媛回去不久晚宴就结束了,在回去的车上李大宝沉着脸问方媛怎么回事。方媛只说不小心撞到蛋糕上了,被迫换了衣服,平且拿出满是奶油的衣服给他看了一眼。李大宝便懒得理这个要辞职的麻烦精了,她也乐得清静闭目养神。

不出所料,她在一周之后就办理了离职手续,彻底离开了星宝。虽然是主动辞职,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回到从女子公寓租来的不足三平米的小屋里,开始盘算着失业后的安排。工作是一定要找的,但她想趁机休息几天,补觉是头等大事。她是一个天生能睡的人,自从在星宝传媒上班就没睡饱过。

非常不幸,第二天一大早方媛被早早叫醒了,竟然忘记关闭上班时设置的闹钟,她简直想骂自己猪头。

睡足了回笼觉的她躺在床上发呆,不工作可真幸福哦!她以前总盼着多睡一会儿,可惜公司的指纹打卡机铁面无情。

大睡三天之后她发现睡不着了,原来在床上躺久了竟然会腰痛,头昏脑胀的比上班还累。看来自己真是享不了“睡神”的福啊!

干点什么呢?她突然想起自己想追一部电视剧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时间,于是她进入了黑白颠倒的追剧模式。

方媛两眼盯着电脑屏幕足不出户,连一日三餐都恨不得在床上解决。追剧果然是消磨时间的法宝,一晃儿就过去了三天,通宵达旦上网熬得她嗓子都变了声。

母亲的一个电话终止了她的追剧模式。

方媛在上班的时候每周会给母亲打一次电话,失业之后作息全乱了,等想起打电话的时候经常是半夜,半夜给爸妈打电话会吓到他们的。所以拖来拖去有十多天没往家里打电话了,母亲不放心给女儿打回来。

母亲听到女儿的嗓音变了以为她感冒了,催她去医院看看。她谎称昨晚通宵加班导致今天嗓子变声。

其实根本不是忘记打电话,是方媛在潜意识里故意回避和母亲通电话。她一向报喜不报忧,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失业,一来怕他们担心,二来心里觉得不好意思给他们打电话。父母的愿望是让她大学毕业后回到小城去工作,是方媛执意要留在远离家乡的春城的。

之所以不回家乡,不是小城不好,而是方媛被家乡早婚的风俗吓怕了。她这个年龄在家乡就是老姑娘了,据说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若是方媛同意他们一毕业就结婚的,方媛对那个男生没感觉,所以毕业后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据说那个男生现在已经当爸爸了,想到这里方媛浑身一激灵。

方媛不怪父母,在那样的环境里难免身不由己,她的一个初中同学十七岁就辍学结婚了,因为不够年龄民政局不发证,结婚酒席办完三年后才领到结婚证,在外地人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在那个小城里却司空见惯。

上回方媛放年假回家,那个女同学领着已经上小学的儿子来找她玩,看着这娘俩,方媛有种时光错乱的恍惚感,她们真的是同岁吗,怎么感觉不是同一代人呢?

在大城市里,很多同事和朋友都快三十岁了也不着急结婚,她也不希望自己这么早就被婚姻捆住。妈妈就是早早结婚然后淹没在柴米油盐里无法自拔,生活里没有惊喜,没有色彩,在几十年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渐渐老去。

方媛不想重复母亲的日子,她想认真的谈一场恋爱,不奢望事业有成,只要干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好。

最近看的那几部剧里面都有爱情的桥段,二十五岁的方媛不禁觉得自己辜负了青春。

大学的时候她曾经有过一个恋爱机会,但是她主动放弃了。她嫌那个向她表白的男生不够MAN,她当时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最讨厌女里女气的男生。

那个男生长得白白净净,五官清秀的像个女孩儿,平心而论他相貌不差,人品也不坏,家庭条件也不错,可是方媛不喜欢他不爱运动,讨厌他说话时软软的娘娘腔,把他对自己的体贴和温情看做是没气概的表现,所以当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成为大学里没有恋爱经历的稀有动物。

当那个有点娘娘腔的男生追求她的时候,她大受打击,自己的雌性性征这么弱吗?所有正常的男性都不喜欢她!所以她用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的拒绝了那个男生,现在想来十分歉疚。人家追求喜欢的女孩并没有错,当时的体贴和温情现在想来很正常也很珍贵,当时却如同着了魔一般,把人家送上的美丽玫瑰变成血淋淋的刀子捅了回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过分,若是此生有机会再见那个男生一定要向他道歉。

受了刺激的方媛从那之后刻意表现自己的女性特征,把自己的头发留长,夏天尽量穿裙子,冬天穿颜色鲜艳的羽绒服,禁止任何人叫她“女汉子”,长裙的方媛靓丽可人,将近一米七的修长身材,加上五官精致,面容姣好,在校园里是不折不扣的美女一枚。

可是骨子里的男子气概让所有的外表功夫都会白费了,无论哪个男生稍微对她表现出男女之间的好感,她立即和他绝交,因为她听不得肉麻的情话,觉得男的就应该硬气!要她说句情话想都别想,所以即使个别男生对她生出一丝丝爱的火花,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掐灭且绝不会有复燃的机会。

毕业以后方媛才发现,累了的时候想起那个男生竟然有温暖的感觉,他的羞涩,他的体贴在快节奏的写字楼里变得稀缺,也终于醒悟当年实在是太偏执,她现在也无法想象硬气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没有一句软话情话还是爱情吗?,难道要一对恋人打一架来表现关心吗?当时真是病的不轻!方媛毫不留情的自我评判。

工作后曾经有一个同事追求过她,可是相处不久就发现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平衡荷尔蒙的工具。当他们刚刚相处两周的时候他就要求和方媛上床,方媛吓了一跳慌乱的说还不到时候,他当场提出分手。

方媛明白,那个男人的眼里只有欲望没有感情。大学那个男生的眼里是纯真的爱情,纯的没有一丝杂质!可当时一根筋的她一心排斥忽略了其他。

方媛现在觉得有个男友也不错,若是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有颜又有钱更好了。象陆远风那样的就行,可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哈哈,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抱住枕头倒在床上笑自己花痴。

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方媛把压在箱底的影集找出来,翻看当年的毕业照,看看当年那个唯一追求自己的男生长什么样。虽然大学毕业才两年,有些同学的面容竟然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了,难道经常加班能使人未老先衰,二十多岁就健忘?

果然是青春无敌!照片里还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的面容那么圆润光洁,她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等等……方媛意识到一个问题,才毕业两年而已,竟然承认自己老了?她心里一紧,急忙找到镜子照照自己的脸。

“啊!”方媛尖叫,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两眼无神,皮肤无光的丑女人是谁?不是我,不是我……她扔下镜子冲向洗手间梳洗去了。

镜子中那样的自己太可怕了,自己背井离乡独自打拼怎能换来这样的自己?就算失业这种打击也不能让自己如此颓废!

半个小时以后那个青春美丽的方媛又回来了,虽然没有毕业照上那样圆润稚嫩,但至少是清爽可人的,她觉得自己的姿色算不得惊艳,但是中等偏上还是能立住脚的。她特意找了一身颜色鲜艳的衣服穿上,养眼的精气神全回来了。

方媛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诫自己不能再窝在家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经失业一周,不能再混下去了,开始着手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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