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宫地处**中部偏后方,宫门不远处就是御花园,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而且由于女皇琅乐十分敬爱黎瑟,整个宫殿还扩建地比前朝时更为宽广华丽,奢华无比。但是由于黎瑟是个瘫痪在床的人,屋子里少有欢声显得十分空寂。白日里还有奴才们来回忙碌的身影,起码有点动静,夜晚则完全寂静无声,就像是一座空殿,阴森荒凉。
“归来吧,迷途的孩子。你听到母亲的呼唤了么?你看到那些为你流泪的人了么?那天边的五彩之光正在为你展开,”床榻上的琅清耳边响起了阵阵歌声:“啊,归来吧,我会给你温暖的怀抱……”
怎么又是这首曲子?琅清疑惑地睁开眼,迷蒙间看到一缕红衣从窗边飘过,隐约间还听到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吓得她瞬间惊醒,猛地跌坐起来!
远远地,还有模糊的召唤声:“清儿,来呀。凤琅清,快来呀。”
被吓醒的琅清呆坐了一会儿,随便披上一件外衣大着胆子下床点灯。哆嗦着点好外出的灯笼后,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虽然以前老人家总说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喊自己名字时,千万不要理睬不能应答否则会被缠上……可是她的脚步就是不受控制地随着那个奇怪的声音悄悄追去。
穿红衣的少女并不走快,静静地等着琅清赶上速度,才向前移动,一快一慢地,引诱着身后的琅清追随而去,渐渐地就靠近了黎瑟居住的正殿。而在“她们”的身后还有另一个女子木槿远远地跟着。
“你知道这床上躺着的是谁么?”红衣女子靠在床榻边,妖媚地抚摸着闭眼沉睡的黎瑟的脸庞。
琅清看着眼前的血色红衣,呆滞地回应:“黎族圣子,当今太上皇黎瑟。”
“呵呵,圣子?太上皇?”女子冷笑着将自己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对紫红色的眸子,淡淡盯着琅清:“你觉得他配么?他可是你的仇人啊。”
“仇人?”“是啊,你忘了么?当年日夜折磨你的蛇蛊?还有父妃的惨死?!”红衣女子捏着琅清的右手腕冷冷质问,血红色的指甲已逐渐划开了琅清手上的皮肤:“来,杀了他。为父妃报仇,为自己报仇,动手吧。凤琅清。”
“杀了他。杀了他。报仇……”琅清一边念叨着,一边目光呆滞地伸手掐向黎瑟的脖颈,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手上的刺痛。她手下力道重一分,黎瑟的脸色就白一分!渐渐地黎瑟的脸色已经近乎白纸!
“主子!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惊得琅清浑身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掐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黎瑟的脖子!赶紧松手后,她立刻回头去看,哪里还有什么红衣女子,空荡的屋子里除了冲进来的木槿和自己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再转头看向铜镜的时候,琅清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穿了件血红色的裙子,指甲上还涂着凤仙花汁,脸色苍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槿淡定地扶起呆愣的琅清往回走:“大概是,她来过了。”
“她?我被附身了?”琅清不敢置信地说道,“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木槿,你有看到穿红衣的另一个女子么?”
木槿叹道:“主子,今夜穿红衣恐怕只有你一人。”“不可能啊,我是跟着那个红衣女人才走到这里来的,也是她让我……”琅清慌乱地摇晃着木槿的肩头解释道。“奴婢只看到你半夜起身化妆后独自来到这里,企图掐死当今太上皇。主子,我们赶紧回去吧,被人看到起疑就不好了。”
“额……先回去吧。”半夜起床化妆?!琅清想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难道是语灵的方法开始奏效了,这具躯壳的原主人正在慢慢回归?那样的话,当初答应她的另一个供她寄居的身体在哪儿呢?
木槿提着灯笼护着琅清小心翼翼地往两人所住偏殿走去,一路两人不再说话。临进门之前她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院里的草丛,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关上了门。可是,在她们关上门后,草丛后慢慢站起来一个人,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她们的房门后悄悄离开。
第二日,阳光刚刚照进院落,偏殿里的奴才们就开始陆陆续续起床洗漱了。
木槿叫醒迷蒙的琅清后,就拿起脸盆准备去院子里洗漱。谁知刚打开门,就在门槛内发现了一封夹住的信!她拿起信封,往门外看了两眼后默默地把门重新关上。
“怎么了?你不去打水洗漱么?干嘛又把门关上?”琅清已经套好了衣服,疑惑地边套鞋子边走向木槿。
木槿皱眉:“有人威胁我们。”
“嗯?威胁?什么事?”琅清夺过信纸查看,瞬间倒抽冷气:“额!昨晚的事被人看见了?!”又看一遍信上内容琅清又淡定了,叹道:“想想也是,大半夜的穿着件红衣出门,不被发现也难啊。”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木槿感叹:“主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紧张么?不害怕计划败露?”
琅清苦笑:“害怕有用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危机公关必须要的素质就是淡定。”
“嗯,冷静点是好事,”木槿把信纸折好放进袖里:“先得查出这个人是谁。”
琅清拿过脸盆推门出去:“这个就交给你了,木槿。还有,下次我再出现幻觉的时候你要看住我。不能再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岔子了。”另一面冷宫地下的房间里,语灵正在用自己的血“喂养”着合欢铃。被匕首割开的手掌不断地滴血到一个丹青碗内,已积了满满一碗,泛着红光的合欢铃深深浸没在血中,并在不断地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这气息似乎并不像是清儿该有的。”一旁的希凌淡淡的说道。语灵另一只手捏了个法决,对着碗中的合欢铃施展着什么法术的样子,满头大汗:“似乎带着一股强烈的怨气,我想,清儿的灵魂可能已经沾染了孤野中的浊气。”“还能救回来么?”“我会尽我所能。即便,要搭上这条贱命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