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环渐渐浮至苍羽头顶缓缓下沉将其圈在中央,苍羽双翅一展,只见林小夕左手的兽环瞬间光芒一涨苍羽周身竟散发出同兽环一般的淡淡的翠绿光芒,环绕着它的碧绿色兽环缓缓以它为中心收缩。
碧绿的兽环逐渐缩小,在接触到苍羽周身光芒的一瞬林小夕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阻力袭来,无声的碰撞激起了巨大的意念的震荡,强力的意念碰撞的余波轰然四散荡起地上一层的尘土那碧绿的兽环竟无法收缩半分!
兽环压不进灵兽身体就无法进行吞噬融合,怎么会这样?那兽环内竟还留存有那红脖颈槽蛇的余念?
“用意念注入两个兽环的交界处,辅助融合。两个兽环直接碰撞发生排斥很正常,有了兽师辅助灵兽吞噬兽环会容易很多。”无心温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林小夕无力的应声:“恩。”
再次释放意念朝苍羽处探去……
树洞内,司言望着一旁合眼小憩的白狼,虽因被皇血封印体型已与正常犬类无差但周身冰冷的气场却也让人感觉胆寒。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北未离,司言踌躇许久终是起身上前俯首说:“圣主,圣女出去多时,属下担心……”
北未离眼眸一抬,语气兀然转冷:“既担心,怎不随其左右?”
“这……”司言被训得一怔,圣女和她的暧昧对象出去捕兽自己怎么好意思跟着,去当电灯泡么?而且她完全探不到无心的意念波动,无心的灵力应该是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但现在圣主责怪起来自己又不好直说,也只能咽下喉中的委屈抬手道,“是属下失职。”
“呼——”
洞口传来厚重的风刮过羽翼的声音,众人齐齐回过头去,只见苍羽羽翼一收,无心自鹰背一跃而下抱着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林小夕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司言惊道。
无心抿唇不语,抱着怀中的人走向茅草铺成的床,床上白狐慵懒地抬眸视线所及刚好将林小夕背上的猩红尽收眼底,眸子一闪起身抖了抖身上雪白的毛发跃下了床。
床边,无心将怀中的人轻放在床上起身,林小夕几乎裸露的背才全然呈现在众人眼前,雪白的背上鲜红的血与凌乱的划痕触目惊心。
一旁小憩的白狼眉间间也是一紧,起身走上前来。
“圣主。”床前的司言朝北未离欠了欠身。
北未离走上前来,目光触及林小夕背上的伤口时眼眸暗了暗,伸手一指点在林小夕眉间意念一放,在林小夕体内查探一番后方才收手淡淡说到:“还不错,进阶了。”
司言闻言心下一愣:林小夕重伤,圣主关心的竟是她的灵兽有没有成功进阶?圣主和前世的圣女真的是结发夫妻么?虽说圣女前世记忆还未苏醒,但是圣主的态度未免也是太冷漠了点。
司言思考之余北未离已然起身:“洗干净。”
极简的三个字,仍旧淡淡地不带任何情感,说完便又直径坐回了原处继续品茶翻阅信件。
司言皱眉,心下涌上一丝不满忍不住提醒道:“圣主,圣女背上的伤……”
“有人止过血了。”北未离眸都未抬,“扬言要闯天雷堂的人这点伤都受不了,救人岂不是妄想。”
司言只觉身旁气压一沉,无心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连同脚旁白狼周身气息也冰冷不少,司言心下骇了骇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抬手作答,司言转身看向身旁的人道,“非礼勿视。”
无心皱眉,目光扫向床上的人儿终是一语不发转身走开。
床旁,白狼凝了凝瞳孔,亦转身朝洞口走去。
转身看向不远处背影淡漠依旧专心翻阅信件的北未离,司言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由沉思:自回异灵界以来虽然作为下属,北未离在他们眼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与身俱来的威压给他们带来的危险感也并未减少,但是他对这转世的圣女的态度却是像换了个人一般。
若回异灵界之前,林小夕可以说是这位圣主心中唯一区别与其他东西的存在,但是现在却感觉圣主待这位转世圣女似乎渐渐和待她们这些下属没有什么不同了。
“还愣着干什么?”北未离淡漠的声音传来。
司言一怔,这才回神,回头看了一眼背上一片狼藉的林小夕,急步走向洞外盛水去了。
背后,北未离一手拿着信纸目光却是未曾在上面停留。
眉心微皱,如画的眉目褪去了妖孽的笑容,清冷干净的书卷气息愈发的浓重,颇有一种陌上人如玉的味道,一向朦胧的眸此时一片清明亮得惊人。
手中的信纸被捏的轻微变了形状,许久,北未离唇间溢出似是回味的呓语:“无心么……”
回过神来,北未离起身走至林小夕床边,手指轻探拂过她背上狰狞的伤口轻笑道:“一招斩杀四阶高级异兽,你究竟是寻了一个多强的后盾在身边啊……”
洞口处,司言提着一桶水进来,看见北未离站在林小夕床前她怔了怔:圣主到底还是关心林小夕的嘛。
北未离收回手,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洞内,经过司言身边翻手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说:“清洗完敷上,让她趴着睡,别捂着伤口。”
司言欣慰地接过药走到床前去给林小夕清理伤口。
日头西落东升。
林小夕被后背的瘙痒弄醒,睁开眼记忆渐渐回笼。
“你醒了?”身边传来司言的声音。
林小夕艰难地转动着酸痛的脖子艰难地抬眼看向床边的人:“有吃的没?我好饿……”
司言闻言,翻手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早上刚猎的山鸡,给你留了点儿。”
“谢谢。”林小夕伸手去拿食物却被司言抬手躲过,林小夕无力地抬起头看她。
司言提起手上的油纸袋晃了晃,说:“先起床,洗漱完再吃。”
林小夕无奈地强撑起身子来,随着苍羽进阶,林小夕自身的意念也有所增长,背上狰狞的伤口由于无心和北未离的药分加上自身愈合能力的提高经过将近一天的修养已经完全结痂,此时正因为肌肉的牵扯传来一阵瘙痒,她伸手想要挠挠痒又被司言一掌拍开:“别挠,伤口刚结痂别又给挠坏了,圣主给的药可全用完了。”
“北未离?”林小夕不敢置信。
司言暧昧地一笑,说:“是啊,圣主还是挺关心你的嘛。”
林小夕眼角一抽:“你能还笑得更猥琐一点么?”
司言白牙一亮,眼睛都笑没了嘴里调侃到:“诶呀,实话实说嘛,免得某人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是~”
林小夕咬牙:“我谢谢你啊。”
不想再和司言贫嘴,林小夕穿好衣服起身去洞外洗漱。
小溪边,林小夕看见了正握着鱼竿心不在焉地发着呆的无心,她蹑手蹑脚地走近,见他还未回神,伸手舀起一捧水泼向他:“看招!”
飞溅的水花湿了衣角,还有几滴落在脸上,无心一惊一双大眼霎时圆睁,黑白分明的样子显得那双眼睛一时间更大了。
林小夕偷袭成功很是开心地在一旁咯咯笑。
无心转头看见是她,大眼眨了眨抬手擦干脸上的水珠垂眸撇开眼:“醒了?”
林小夕吐出口中的漱口水擦了擦嘴角:“是啊,你在钓鱼?”
“你……伤口怎样了?”无心问。
“司言说已经结痂啦,我也看不到,哈哈。”林小夕笑着说。
无心听着她没心没肺的笑语,抿了抿唇。
林小夕洗了把脸回过头,瞥见无心挺直的身板还有脸上那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不由得想逗他:“无心。”林小夕唤他。
一旁的人盯着鱼竿没有反应。
“无心?”林小夕接着唤他,尾音微扬语气中饱含着压抑不住的好心情。
一旁的人眸子闪了闪,依旧没有应声。
“无心!”林小夕再唤他,盯着他的侧颜,这一声唤得短促还带着些许俏皮。
无心终是忍不住眉间微皱含着疑惑轻声应她:“恩?”
“哗——!”又是一声破水声,林小夕再次坏心眼儿地一拍水面,水花溅起直浇向无心面门。
无心一惊,再次毫无防备地被浇了个正着,他转过头来瞪着林小夕墨眉轻皱,温润如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道:“鱼都跑了。”
林小夕咧嘴一笑朝他吐舌:“谁叫你不理我,下次再不理我还闹你。”
无心盯着她,抿了抿唇耳根微红不知如何答话。
见他窘迫的样子,林小夕心情很是愉悦,好心地决定放过他,她起身看着无心认真道:“谢谢你帮我寻兽进阶,我洗漱完了,回洞里吃早餐啦,你继续。”
司言见林小夕出去洗漱这么久没回来便出来寻她,刚走到溪边就看见了戏水打闹的两人:“林小夕!”
林小夕回头:“司言?正好我饿了,吃的呢?”
司言将手里的油纸包扔给她:“给。”
林小夕接过油纸包刚准备走又听司言说到:“圣主回来了,表情好像不太好,你稳着点儿啊。”
扬了扬手中的食物,林小夕径直走了。
司言无奈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到溪边坐下,她看一眼无心:“你在钓鱼?”
一旁的人没有反应,恍若未闻。
司言嘴角的笑僵了僵,略有尴尬地搓了搓手,看着无心面无表情的侧脸思绪开始游走。
自上次在林小夕家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两人不过几面之缘,但司言却莫名有一丝淡淡的想要亲近他的感觉,他不爱说话,像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事物都不甚理会,唯独林小夕能偶尔闯进去将他拉出来一小会儿。
司言默默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锋利的墨眉下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鼻梁微翘精致得紧,双唇饱满色如海棠,眉宇间虽是严肃却尽显浩然正气。司言不由得想,她的哥哥司易辰若是还活着,记忆中他那精致的五官若是长开了肯定也是这样,卧蚕饱满睫毛浓密,唤她的名字的时候一双眼睛噙着惊喜,睁得圆圆的大大的。
都说内双眼睛小,他哥就是个例外,好像……无心也是个例外。
无心眉心微皱,司言的目光饶了他的清净,他收了鱼竿起身向树洞走去。
树洞内,林小夕啃着一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走进,北未离看着她面色不善,白狼也已回到树洞正窝在一旁浅眠。
林小夕难得乖巧地走进来,安安静静地啃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
北未离眸子暗了暗也没说话,眼神有着些许的朦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小夕默默的啃完手里的腿将骨头包好,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开口:“我知道自己冲动了,对不起。”
昨日一战,她亲身感受到了兽师级别意念的蛮横,仅一头初级兽师级别的异兽就让她身受重伤差点命悬一线,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去闯天雷堂。被封了一阶意念后的她连同等级的对手都打不过,更别说去闯实力雄厚的天雷堂了,只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林小夕咬唇,心中满是挫败感,她看向北未离斟酌着开口:“可要是我迟迟不出现,时间一长我哥在他们心中就会变成一个失去价值的筹码,到时候他们难免不会动手,这样进退两难你说我该怎么办?”
北未离听着林小夕忏悔的话语表情渐渐缓和了不少,只听他凉凉地开口道:“还有与人心思戏水,看来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林小夕一愣,北未离那不着边际的话让她微微一恼,不由得沉声说到:“北未离!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
北未离颇为认真地点点头抬手示意:“恩,你说。”
林小夕怒了:“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在听?!”
北未离掏掏耳朵终是正色道:“今天下午猎风堂会有一队佣兵团经过附近,既然伤好了就去打个照面。”
林小夕一下没能听懂北未离的话:“什么?”
北未离唇角一勾:“偶尔现身好吊着林晨白的命,你不是问我怎么办?这一贯简单粗暴的脑子怎么今儿不中用了?昨天伤到脑子了?”
林小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