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过小半个月,异石消息仍一无所知。
自上次餐厅的交手过后,南风辰渊的人就像消失一般没了动作,虽说一时间风平浪静的,但林小夕也不敢大意。
浴室传来水声,林小夕弯腰将窝里的小布抱起走向餐厅。
司言正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不忘捧着一袋薯片啃得津津有味。余光扫过林小夕,每天这个时间点她都会提着事先准备好的饭菜出门。
她曾好奇地问过一次,林小夕却不冷不热地道:“不该问的别问。”
她只得耸耸肩闭了嘴,也没多大在意。只是原本以为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和林小夕关系亲近了些,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这圣女心气儿是着实高。
收回目光,司言继续专注于肥皂剧。正看到关键时刻,电视剧没进入广告倒是一个黑影掠过窗外,司言敏锐地起身:“谁?”
楼上,林小夕几乎同时冲进客厅,望向窗外一脸阴翳让人生畏。
司言抬腿欲追,只听林小夕冷声说:“站住!你在家守着我哥,我去,尹夜你也留下。”话落,人已跑出阳台,挥手唤出苍羽追去。
司言看着林小夕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么冒失,不会有事吗?”语毕转过头看了看尹夜和白兔说到:“咱们也小心一点。”
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林小夕于薄焰中紧盯着前方似要没影的电光眉头紧锁:“苍羽,跟上。”
雕鹰闻声羽翼一振,追向电光。
一人一鹰追着黑影于空旷的草坪上着陆。林小夕左手一挥,浓烈的紫焰自兽戒内冲出——锦宴前脚一踏,凌利的棕眸于紫焰中张开,紫焰一敛于周身缭绕现出它雄伟的身形,苍羽俯冲而下,回归兽戒。
在异灵界等苍羽回归的日子,林小夕除了被北未离逼着每天练挥鞭外还有训练她和灵兽的作战默契。
白狼尹夜因已经幻形被北未离安排去附近的镇子打探情报,所以现在林小夕最为熟悉的兽非锦宴莫属。她还未熟悉苍羽更别说两兽作战,保险起见还是只唤出了锦宴。
“嗡”一声微呜,林小夕右手横握。血红色兽环于右手腕显现,白焰在手中握成火鞭,脚步缓移警惕地望向四周——电光就是于此消失。
林小夕意念微动霎时外放,四处搜寻着另一股意念波动眼眸忽而骤暗,因为她发现——那意念竟于四面八方涌来毫无间隙!
身后一声电呜冽响林小夕猛然回头,迎面一道一臂粗的闪电如蛇般袭来。
锦宴鞭尾一甩张嘴吐息,耀目的火球迎着暗紫的光砸向电光闪现之处,第一灵技发动——战灵·耀阳。
林小夕侧身右手一抬凝火为盾,雷电轰然撞在火盾之上。虎口一痛,余光中一道电光冲破了冷焰,她骇然侧头,电光险险自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感应到一团意念飞速靠近,耳闻一声狮吼锦宴起身迎上,灼热的紫焰“呼”地四散冲向电球,锦宴一跃而起狮掌裹着浓厚的紫焰一掌拍下,第二灵技——战灵·冥焰。电球瞬时汇聚轰然迎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锦宴撞开数米。
电球猝然悬停在林小夕眼前,球体周身围绕的紫焰消散,一条五尺长的黑蛇吐着腥红的信子紧盯着林小夕,令人毛骨悚然。
“嗞——”黑蛇毒牙一亮,猛然化为一道闪电劈来,林小夕弯手成弓白焰为矢射向闪电。
锦宴第一灵技再放,火球似阳同时攻至。
三者还未相撞耳旁传来树叶的沙响,林小夕警觉转身只见视线所及之处碧绿的爬山虎如海潮般涌至,心下一怔挥手释放白焰于两丈开外形成火圈,身形刹时一转,抬手凝盾挡在额前。
“轰——!”三种灵技碰撞的威力猛然轰上火盾,林小夕手臂一阵剧痛脚底一颤,踉跄着急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抬眼看向来人,一身夜行装将身体裹得严实,根本无从辨认。
林小夕眼眸一暗,挥鞭抽向来人忽觉脚踝一紧。低头,淡青色半透明状爬山虎顺势盘上,只觉脑中一阵晕眩,意念如实质般被拉扯拔离。视线模糊间抬头望向火篱,却见没有了实质的爬山虎竟以意念汇聚凝行冲过了火篱!
林小夕视线一黑心下暗道不妙:糟糕!是魂灵!战灵火焰根本没用!
公寓天台——
男子拆下手上的纱布看着手臂最后一抹红痕也已然消失抬眼望向天台入口,仍旧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墨眉微拢,男子吐出一口浊气眸底暗了暗。
张手幻出一只棕红的与浣熊差不多的动物端坐在地上,大尾一甩从身前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仔细一看是只红猫熊。
男子伸手揉了揉它的头顶下腭微抬:“去吧。”
公寓内,司言坐在沙发上假寐,林晨白已经熟睡,匍匐在地上的尹夜微鼾,客厅内寂静无声。
突然尹夜狼眸一睁,全身紧绷,喉间低吼。
司言睁开眼,见尹夜全身戒备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出事了。”尹夜眼眸如寒潭,转身奔向门外。
司言心下一骇:“圣女出事了?”
若非契主意念枯竭,灵兽对契主不会有多大感应,难道她遇到的是另外那个南风宸渊的人?
天台,男子俯视楼下飞奔而出的白影眼眸微暗,五指轻张将红猫熊收入兽戒跃身追上。
人工湖边,锦宴倒在地上,银色的电网将它束紧,草坪满目狼籍。不远处,林小夕周身缠绕着碧绿的爬山虎陷入昏迷。
暗处树影下,一对金瞳盯着这边的情况蓄势待发。
黑衣人挥手召回黑蛇走近林小夕于一丈之处停下,看着被束缚脸色苍白的女人,冷笑一声蹲下身来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圣女?空有其名。”
话音未落,幽蓝的光突然自爬山虎中炸开——
林小夕缓缓睁眼,绚丽的银灰色在瞳中涌动,眼神空洞。只见她十指一张,几近纯白的火焰“哗”地自爬山虎中爆开,将四周的碧绿粉碎。
黑衣人脚步疾退,感受着此时眼下的女人比之前浓厚十倍的意念压迫,被逼退了灵技的他一口鲜血破唇而出。神色骇然地紧盯着眼前恍若重生的女人,黑衣人竟心生敬畏。
只见眼前的女人轻抚稍有变形的右手,右手断裂处传来骨骼的脆响逐渐恢复如初,她抬眸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脑中一空,下意识地垂下了眸。
柔中带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南风辰渊只叫你寻圣女夺回灵泉,可没让你杀了她,好不容易寻到的圣女残魂,再弄丢了,你可担当得起?”
黑衣人身形一僵,忘了出手。
仅是一瞬,蓝光忽闪骤然湮没,林小夕眼帘一合,身体像是没了支撑再次倒下。
压迫感瞬间消失,黑衣人恍然回神眼神骤暗,大掌一挥,碧绿的爬山虎再次攻向林小夕。
只听“呼——”的一声火焰的烈响,翻涌的白焰自林中喷出挡住了蔓延的爬山虎,一头白狼跃身挡在林小夕身前。
黑衣人看着半人高的白狼语气嘲讽:“宠物狗也拿来充数?”
尹夜狼眸一暗纵身跃向黑衣人,白焰瞬间凝成火球砸下。黑衣人抬手,黑蛇如箭般射出化成电球迎上。
“轰——!”两股灵力撞在一起,震颤了湖水,巨大的冲击余波将不远处刚赶至的人影毫不客气地拍向湖中“哗”地溅起水花,一人一狼皆是一怔。
只听一声巨响,湖水自中心炸开水花四溅,一道玄雷映着银晕劈开了湖水直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一顿,抬手交戟而挡,电光嗞响,黑衣人双膝径直跪下双戟应声而断,玄雷“咚”地贯穿他左肩。一旁黑蛇蛇信一吐,纵身化雷攻向尹夜。
包子自湖中心走上岸来,抬手五指一张——蛇雷瞬间停滞现出蛇身,尹夜张嘴吐出白焰将其炼于白焰。
黑衣男子一声惨嚎,托住右手冷汗直流。抬眸望向来人眼底的狠厉霎时化为惊恐:“是你……!”
包子眉间一皱:“你认识我?”
黑衣人对上他的眸子,瞬间噤声。目光在他和林小夕之间徘徊一遭忽而大笑到:“此尔等之命,亦是尔等之幸,冥皇接承指日可待!”
话音未落,一道血印浮至黑衣人面前。
“住手!”包子张嘴急呼却为时已晚。
黑衣人挥手打破血印,一口浊血破口而出,整个人直跪于地。浓厚的意念刹时四散,躯体同时爆破,血肉横飞。
包子怔怔地看着黑衣人自爆后留下的那处凹陷双唇紧抿,若有所思。
尹夜抬头看向他,寒眸微沉。
锦宴周身电网随黑衣人的自爆消失,受伤昏迷的雄狮化为紫焰窜入兽戒。包子沉吟一阵,抬腿走到凹陷处拾起地上的两枚戒指转身,抱起地上的林小夕走出满目疮痍的景点。
身后,尹夜挥爪焚烧了整片草地。
——
“咚,咚。”
几声不和谐的敲门声响起,司言意念微放,皱了皱眉起身开门。
一个长发及腰身着古装的男子出现在视野,司言微愕,看着他怀中浑身是血的林小夕声音冷了几分:“怎么回事?你是谁?”
“她受伤了。”生硬的几个字出口,男子将林小夕递给司言,抿唇看一眼昏睡的人,转身走远。
司言看着消失在楼道口的人,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滑过心头,她撇撇嘴将林小夕扶进房里。
“看来,没有安宁了啊。”换下林小夕染血的衣服,司言靠着飘窗,喃喃自语。
一夜无梦。
“哥!”
床上,林小夕惊叫一声醒来,入眼熟悉的卧室让她一惊:昨晚,自己好像要被吸尽意念了,之后呢?怎么回来的?哥呢?
翻身下床急跑下楼,餐桌上惬意地看着报纸的身影映入眼帘,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哟,起来了?”司言将餐点端出,抬头对楼梯上的林小夕说到。
林晨白闻声抬起头,看着头发乱糟糟的林小夕眼底满是宠溺的笑:“小夕昨晚是在鸡窝里睡的吗?快去洗脸。”
“额……”林小夕怔了怔,挠挠头发尴尬地说:“我去刷牙。”转身走进洗濑间。
“恩~”林晨白浅尝一口面前的早餐看向司言赞美到,“想不到子泉的手艺这么好,哪像小夕,什么也不会。”
语气中对林小夕的宠溺让司言微僵了嘴角的笑——那种带着些责备却更多无奈的的口气,曾几何时她也拥有过。
司言咬了咬唇,想起那个替她去挨爹责备的人,那个会为她收拾烂摊子的,惯着她的哥哥,眼底一片湿润。
司言咬牙,将泪憋了回去——他教过她:“言儿,司家的人,纵是女儿,也不轻易落泪。”
“谢谢。”司言掩了眸底的情绪用力勾了勾嘴角说到,“不过小夕有你这个哥哥都不用会这么多,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洗漱间内传来一阵模糊的轻唱声,林晨白瞥向洗漱间轻笑着摇头:“小夕快点刷完出来吃早餐,别在厕所表演个人技了啊。”
“知道啦,白妈!”
洗漱间内传来林小夕娇嗔的声音,司言却是眉稍一挑。
她可是能听懂异灵语的!当下就在心里骂道:丫的,当我是你保姆么?哼几声就让多准备一份早餐?
不过,好歹人家是BOSS保护级人物,司言心里骂归骂,却还是乖乖转身去做了。
林小夕从洗漱间出来坐上餐桌,看着眼前丰盛的早餐有些诧异。伸手拿起卖相不错的三明治对司言笑着说:“真相看看以后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贤妻啊。”
“唉,也得有人来做我的夫君啊。”司言白她一眼耸了耸肩。
林晨白轻笑一声放下报纸:“行了快吃吧。”
林小夕朝林晨白吐了吐舌不再说话,低头啃起了手里的三明治。
“小夕。”林晨白突然唤她。
“嗯?”林小夕抬眸。
“这次出去散心,交了新朋友?”林晨白似随意般问道。
林小夕手一顿,抬头瞥见了林晨白手旁的另一份杂志——还是两个星期前北未离来时落下的那一份。她都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了却还是无意间被林晨白找到了,若大的封面就那一张醒目的照片。
“啊,那个,”林小夕喝口牛奶以掩饰心慌,眼眸轻转,说到,“一个朋友啦,那天我去学校找子泉遇到了。”
司言嘴角一抽:怎么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