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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立足人间

骆扶珑创出这套功法,建立在阿绵的“生命共同体”基础之上,以独特形式阴阳互补,但又不真正双修,只能算是“准双修”。

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一手按住对方丹田,一手按住胸口气海,真元连为一体,在情绪和功力都积累到最高点的时候,双方同时暴发,从丹田下方输出彼此的元阴和元阳——当然,骆扶珑输出的大多是混沌元气。

她的混沌元气早已在灵湖灵岛中扎根,就像混进泥土中的小石子,若不想办法将泥土震荡松散,小石子无法抛头露面,迟早会被同化。这是通过一种“震荡”的力量,引爆功力,送出隐藏在真元深处的元阴元阳,等于将小石子震得飞出泥土,然后清理干净。

第一轮结束,骆扶珑大大方方与元航分享心得,元航却有些发窘,半晌说不出话。

骆扶珑趴上他胸膛,笑道:“这样会不会让你想起阿绵?”

元航摇头道:“你们不一样。”

骆扶珑轻声道:“跟你说说心里话,想听吗?”

元航道:“看着我说,那我就听。”

骆扶珑抬起头注视着他,觉得这样有点累,又用双手支起下巴,两只小脚在他腿上一拍一打,酝酿了一阵,说道:“在很久以前,我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圈子,我生活在圈子里,直到有一天,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她就是阿绵。我让她进入圈子,享受我完美无缺的生活,但这坚持不了多久,随着年岁的增长,一切都在发生变化。有一天阿绵见到了女神,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而我敌视女神,因为她破坏了我的平衡。于是我们产生了分歧,阿绵飞向圈外,而我紧守内部,在圈内固步自封。离开我的阿绵变得越来越强,而我除了诅咒和憎恨什么也做不了。直到有一天,阿绵变成了武神,我终于知道,我彻底败给了那位看不见的女神……”

元航大感震动,道:“没想到你对女神还有这种情绪。”

骆扶珑道:“后来你也知道,我被另一个真神封印在海底,足足过了一万年,可笑的是,这个真神还是女神的敌人,本来应该做我的战友才对。阿绵却名动八方,创出亘古未有的壮举,直到消失在魔界。我失去了自由,但本来就是不自由的,我的圈子始终束缚着我,像一口深井,我在井底苟延残喘地活着。我本来希望有人能救我,或许是五行始祖,或许是阿绵,或许是那该死的女神,随着时间推移,谁都没有出现,我彻底绝望了。后来遇到许竞扬,我不认为他是我的救星,但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就教了他一些东西,没想到他学得很好,成了血海帮帮主,还让我变成了人人尊敬的‘天使’……嘻嘻,当初我骗他说我是上天的使者,他居然当真了,世上怎会有我这么惨的天使?”

元航叹道:“阿绵根本不知你的遭遇,她以为你好好地活在女神岛上,或者早已去满宇宙旅行。否则她肯定会来救你。”

骆扶珑道:“事实上她没有,不管是巧合还是注定,救我的人是你。”

元航摇头道:“这完全是巧合,我根本不知你被困在海底。”

骆扶珑认真看着他,道:“我困在井底一万年,你是唯一露出头来的人,并且向我伸出了手,这次我没有自暴自弃,很主动地拉住你的手,这是我漫长人生中最积极的自救,因为我真的想出去,封印的只是我的身体,我还要摆脱心灵的桎梏,走出那口深井、那个圈子。我在走阿绵幼年时走过的路,虽然晚了很多,但我至少走了,这是因为你。”

元航叹道:“这番话确实发人深省。”

骆扶珑微笑道:“所以再也不要把什么歼灭魔族替天行道联系起来,这是一件很自我的事,无关世界和平。阿绵是我生命中一道坎,我要跨过去,不是超越也不是战胜,只想和她同一视线。现在我做到了,因为我和她之间有一个最重要的联系,那就是你。”

元航认真思索她的话,突然笑起来:“你和我没啥区别,把一件很简单的事说成了实现自我价值,貌似还不如歼灭魔族来得正义凛然呢。”

骆扶珑咯咯直笑:“那就还原到最简单,让我们把这件事做完吧。”

“对,简简单单才是真,”元航道,“扯那劳什子的大道理干嘛?”

骆扶珑一挺腰身坐了起来,笑道:“那我开始了。”

元航失声道:“这么快?”

“哼!”骆扶珑道,“一天至少十次,别想偷懒!”

元航:“……”

==========

五天时间匆匆而过。

元航和骆扶珑从生疏到渐入佳境,再从熟练到操控自如,惊喜地发现,吸纳混沌元气的速度整整快了十倍。

两人喜不自胜,照这速度发展下去,骆扶珑很快就能恢复自由。

骆扶珑笑道:“外面肯定在议论我们,嘿嘿,看你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元航道,“又没啥见不得人,我怕什么?”

“嘻嘻,说得好,”骆扶珑道,“看在你为我奉献这么多天,我也该替你做点什么,现在开始修炼吧,我要教你三大体系交融之术。”

元航喜道:“真的?那敢情好啊!”

骆扶珑柔声道:“我要在你身上创造奇迹,这是我对你的回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

元航奇道:“仙魔凡三大体系交融,有那么厉害吗?”

骆扶珑眼中神光闪烁,道:“这是真神的世界,现有体系也是真神开创的,我们修炼三大体系,等于否定真神的理念。要么被真神所不容,最后死无全尸,要么大功告成,开创出史无前例的壮举。嘿嘿,你怕不怕?”

“怕个屁,”元航道,“真神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这就开练。”

骆扶珑大喜,在他脸上“啪嗒”亲了一口:“就数你最懂我,我恨死真神了,让他们都见鬼去吧,我们偏不做他们的奴隶,哼!”

元航道:“怎么修炼?告诉我。”

骆扶珑道:“魔族功法的精髓是‘吸’,仙族功法的精髓是‘统’,人族功法的精髓是‘破’。事实上你早已练过,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这个世上最适合练三大体系的人就是你。”

“我练过吗?”元航讶道,“此话怎讲?”

骆扶珑道:“你的《元鸿气》本身就会吸纳,而你又足足练了一千年的人体秘境,说到‘破’字,谁也不如你熟练。所以你已掌握两种体系,只剩一个‘统’。你忘了还有我么?我来自仙界,当今之世没人比我更熟悉仙族功法,《兽王大法》在你体内孕育元兽,本来就和仙族的元婴相近,这就是‘统’。所以你入门会很顺利,因为这对你都不算陌生。”

元航苦恼地说:“可我的精神力非常薄弱,这个‘破’字始终无法深入,只能停留在第七层。”

骆扶珑得意洋洋道:“所以你需要我嘛。魔族可不止是‘吸’,他们的功法其实是三界中最先进的,着重于精神力。你觉得魔族真元一团黑,就以为他们很邪恶很阴森?错了。魔族已远远走在人族和仙族前面,因为‘暗’是宇宙的本源,九成以上的宇宙是黑暗的,所有生命都从黑暗中孕育而生。等你学会魔族体系,开始吸纳一切的时候,你的精神力自然而然会增长,到时你的‘天之目’会强到难以形容的地步,甚至超越元赫。”

元航仔细思索一遍,道:“这样三大体系合练,会不会导致境界上的混乱?”

骆扶珑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也在考虑这点。那么我们不妨来设定一个境界。你最向往达到怎样的境界?”

元航不假思索道:“人间。”

骆扶珑怔了怔,讶道:“为什么是人间,而不是天仙、天魔、天神之类更高远的目标?”

元航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在魔界生活了一千年,除了阿绵没第二个人类,都是蛮兽和魔兽。刚回到人间时我快乐无比,见什么都新鲜有趣,见谁都想交朋友,越是热闹嘈杂的地方我越喜欢去。至今我还怀念烟雨山下的落烟城,那里才有人气,让我住在那种城市里,肯定比女神岛快活得多。”

骆扶珑喃喃道:“这下难办了……就算是人族,最后也要修成天逆境,从人间超脱,向无尽天穹探索……”

元航道:“天上能修成武神,人间为什么不能?”

骆扶珑浑身一震,惊诧地看他一眼,陷入沉思。

元航道:“我觉得,站在大地上的武神,比飞上天空的武神,更值得亲近。”

“站在大地上……站在大地上……”骆扶珑喃喃自语,突然猛一拍桌子,激动地说,“说得好!人间才是一切的本源!才是最高的境界!”

元航喜道:“你也赞同我的观点?”

“对!”骆扶珑点头道,“人间是三界的核心。凡人飞进天堂,是为飞仙,凡人坠入地狱,是为入魔。脚踏大地,立足人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武神!”

元航见自己乱说一通也能扯出大道理,得意洋洋道:“那就定下这个境界,是我独创的,就叫‘人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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