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壹一听娘家有事儿,也顾不上收拾,就上了车急忙往家赶。田壹的娘家在离钱金庄不足十里的穆庄村,是个不足400口人的小村庄。
平时不到十分钟的路,今天走起来显得格外慢。田壹心牵挂,嘴上不断催促:“老公,再快一点儿。”
钱天时知道自己老婆担心,也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又加大油门儿:“老婆,这都快100迈了!再快你坐的就不是汽车了,直接成飞机了!”
这样的调侃让田壹紧张的心情稍舒:“我这不是着急嘛!好了,我不催你了。田双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乱糟糟的,没听清楚,好像是吵架了。”
“吵架?不会是娘和三多媳妇吧。也不对啊?不说三多媳妇那脾气,就是咱娘也不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解了大概情况,田壹反倒没有刚才那么急了。人嘛,关心则乱。
“好了。”钱天时伸手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别瞎猜了,这不是到了嘛!”果然,车下了主道,绕过一个菜园子,便停在一座大瓦房门口。这是一座南四北四的院子,门外还有一个两间房的小车间,里面放着冲床、台钻等设备。
待车停稳,田壹也没顾上抱孩子,便冲进了家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场面,她心下一安:总算没什么大事儿!等进屋才发现,家里只有两个人。妹妹田双正用杯子溜着热水,看样子水很热,还时不时的用嘴吹吹。见田壹推门进来,开口道:“大姐怎么来了?”边说边便向田壹使眼色。
田壹会意,状似随意的说道:“家里不忙,回来看看。娘怎么了?身子不对劲?”一边说着一边脱鞋上炕,还用手摸了摸田老太太的额头。
田老太太一直半倚着被子坐着,闻言睁开眼看了看田壹,又闭上,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得亏我来了,你这又怎么了?”她跪坐在一侧,用手轻轻的揉着老人的太阳穴,“谁又气着你了?
田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田壹只好将目光转向妹妹田双。田双端着溜好的水,跪坐在炕上,说道:“姐,先让娘喝口儿水,顺顺气儿。”姐妹俩扶起老人,喝了半杯水,又伺候她躺下,盖好了被子。妹妹田双这才慢慢说道:“还不是因为三多两口子看病的事儿。”
原来三多两口子结婚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陆陆续续看了好几家医院,吃药跟吃饭似的,结果钱没少花,孩子照样没有。这也就成了老太太的一块儿心病。只要一听说有什么偏方灵药,就想着让两人试试。许是治久了没希望,两人懈怠了;或者是两人根本不信这所谓的偏方灵药。开始还挺配合,时间长了便推三阻四不肯再试。今儿田老太太不知从哪儿听说后印村有个神仙特别灵,想让两人去求求子。结果三多一听便闪人了,气得老太太直跺脚。三多媳妇劝了好半天,老太太反而不依不饶了,自觉没趣便也走了。这下可把老太太惹毛了:“一个儿两个儿的都这么有主意,我辛辛苦苦为了谁啊?!”
田壹听完妹妹的叙述,本想着说自己娘几句。但看到老人有气无力,日渐憔悴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不忍说出口了。她轻轻地拉住老人的手:“他们不愿意去也不能怪,年轻人都不信这个的……”一句话说的老太太直咳嗽,吓得姐俩儿赶紧给她捶背顺气儿。
“好了,好了。不就是求子吗?也不一定非得本人去,你要是能下炕,我陪你去。去去你的心病,也省得你念叨。”田老太太一听这话,马上就不咳嗽了。“不过回来以后可不能再闹腾了。孩子的事儿,人家两口子比你急,压力比你大,”
田老太太很不耐烦的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语气中却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果然是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其实田壹很能理解自己娘的想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是再荒唐的事儿,也愿意试一试。
神仙的洞府难寻也难不倒高科技。凭借汽车导航,几人历经一个半小时,行程70公里,终于找到后印村神仙居。刚下车,眼前的情景便把几人震住了:一连六间镶着白瓷砖的大瓦房,门口有一个操场大的停车场,停满了挂着各地牌照的车,就连两边狭窄的过道儿上也停满了车。
一见这场景,田老太太不由地抱怨道:“让他们来还不来。看看,多少人!不灵能有这么多人争着来?看吧,今儿准领不到号了。”
闻言,钱天时一愣,问道:“不是吧,这儿还跟医院一样叫号啊?”
“可不是吗,我听说上回陆玲两口子来就没能领上号,第二天起早又来的。”
“还是先打听打听到多少号儿了吧。”
钱天时一溜小跑,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果然号码八点就已经抢没了。有个津京的,昨天就到了。在古皮城宾馆住了一晚,凌晨两点起床,四点到这儿才抢到86号。让他不由得叹道:“啧啧。这可真是个好买卖,也不用投资,全凭一张嘴。一上午100号,一号50块钱。下午还‘出诊’看风水,这‘出诊’费可不低呢。这么算,一天下来最少也得七八千吧,再加上逢年过节上供的,简直赚翻了!老婆,要不然你也出道吧。”钱天时装出一脸的羡慕来,谄媚的老婆乞求道。
“少没正经!”田壹还真被狠狠地镇了一把,这简直是一本万利啊!
田老太太不死心,自己又跑了一趟,还是一样的结果,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田壹暗自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儿,今儿要是拿不到号儿,见不到神仙,老太太是不会心静的。想到这她冲老公使了个眼色。钱天时便朝一旁的商店走去。商店啊,消息灵通的地方啊!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有排号的就有倒号的,无非是要多花些钱的事儿。
母女二人便找个地儿坐着等。田壹还给妹妹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多多。不一会儿便见钱天时跑了回来,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满脸是笑地低声道:“办成了!”
《钱途漫漫》角色说之
田老太太说: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的就是好猫;无论医生术士,治好病的就是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