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上座的欧阳旭突然开口。
“朱雀王,你莫不是儿戏?”欧阳旭笑出声,“三座城池换一个女人?”
“皇上是知道我的,江山易得,美人难求……”七音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璷绯。
“哈哈哈……”欧阳旭突然笑出声,“七音到现在性子还是没有变啊!”
“皇上过赞了!”七音假惺惺的低下头。
“来人!将蓝贵人扶下去!”欧阳旭开口。
七音顿时有些着急,“那……”
欧阳旭一挥手,“这件事稍后再议!”
七音笑了笑。
“来来,大家干一杯!”宰相太尉等人见气氛有些僵硬,赶忙开口。底下一干臣子看懂颜色,也急忙跟上,“是啊是啊,大家喝一杯!”
七音见好就收,转身朝欧阳轩跪下,“我代表朱雀国,祝西津国运昌盛,绵延万代!”
欧阳旭满意的点点头。
璷绯被身边的宫女扶了下去,她浑身僵硬,“不会的!不会的!旭他不会不要自己的!不会!”
“贵人贵人?”
“啊?”璷绯回过神来。
“贵人,你没事吧?”小宫女见璷绯满脸苍白,担心地问。
她的嘴唇翕翕的颤动,“没,没事!”
“对了,那个朱雀王……”她看向那小宫女。
小宫女嫌恶的撇撇嘴,眼神中却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他,他就是个臭流氓!”
“贵人,只能怪你红颜薄命了……”
璷绯见小宫女怜悯的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你什么意思?难不成,难不成皇上会真的把我给那个朱雀王?”
“贵人,看来你才进宫不久。”
璷绯点点头。
“这中原土地,不止是有西津一国,在越过这朱雀,南楚等国,还有许多其他的大国。这朱雀国的另一头,就是西夷,西夷人异常凶残彪悍,传闻他们渴了饮人血,饿了就吃人肉!若是这朱雀王与他们勾结起来,那我们西津可就岌岌可危了!”
小宫女看了一眼璷绯,继续道:“以前也有姿色过人的宫嫔,一旦被朱雀王看上,是势必要被带走的!有些宫嫔不从,就直接被……”小宫女颤抖了一下。
“那皇上,皇上……”她觉得声音有些干涩。
小宫女摇摇头,“没用的,这些事情皇上都知道,甚至,甚至……”她降低声音,附在璷绯耳朵边,“是皇上亲自送上朱雀王的床的!”
“贵人,我看你那么漂亮,估计朱雀王他是不可能放手的!你……你最好还是乖点,否则,否则自身难保!”
璷绯瘫软了身体,眼中泪光盈盈,我该怎么办!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今晚还要去拿龙图腾,可是又横生枝节!
不行!冷静冷静!她擦干眼泪,努力使自己沉静下来。娘亲……旭……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一想到娘亲人首蛇身的苦苦挣扎,她就撕心裂肺的痛。先去拿龙图腾,以后的事慢慢来!
“呃……朱雀王来了!”小宫女提醒道。
一袭黑色的蟒袍渐渐移近。
周围的宫女向七音行了一礼,他点点头。
手指掠过璷绯细腻的脸颊,七音手上沾到了些透明液体,他皱起眉头,接着放进嘴中,吮了吮。
周围站着的人两眼木然,无视一切。“你哭了?”璷绯将头扭向一边。
“我想……刚才已经有人跟你说过了吧?”璷绯看向他,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放心……”他突然凑近璷绯,嘴唇都快要贴上她的脸。璷绯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七音皱了皱眉。
“刚开始她们都这样!和你一样,厌恶我,可是……你慢慢会发现,你会离不开我!”他的手指摸了摸唇角,邪肆的笑了笑。
无视璷绯厌恶的目光,他拍了拍她的脸,“你们的皇帝陛下已经默许了,你就准备好去朱雀国吧,我看上的,从来没有逃出过我的手心!”
七音大笑着走了出去,到门口时,他嘱咐守卫:“看好贵人,不见了,唯你们是问!”“是!”璷绯咬了咬唇。
夜色渐渐弥漫了西津皇宫,淡淡的薄雾笼罩住大地,远处的欢声笑语低了下去,刺眼的灯光也越来越少。璷绯眉眼不动的坐在凳子上,手里始终紧紧握着茶杯,思绪翻涌。欧阳旭他,竟然要将我送给别人!他到底当我是什么!他还说过,要宠我一辈子,才多久?骗子!骗子!
“喀嚓……”茶杯裂了一小块,闻声而来的宫女见状吓了一跳,“贵人!你的手……”璷绯扬起另一只手,制止了她,不露声色的将碎掉的茶杯圈在受伤的手中,也不管鲜血淋漓的,吩咐道:“夜深了,你们点上那曼华香,放下帘帐,我要就寝了!”
“是!贵人!”
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她朝着香炉中扔了一小块迷魂散。静静的躺在床上,璷绯屏息细听外面的动静,“两个,四个,六个!全部倒了!”轻唤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
璷绯赶忙打开窗子,将屋里的味道尽快散去,接着扶起地上的一个宫女躺倒床上,换上夜行衣,从窗户翻了出去。
子时还未到,欧阳旭应该还没有回到双华殿,璷绯加快了脚步。刚从窗口翻了进去,正巧一个宫女转过身来,看见一身黑衣的她,眼中顿现惊慌的神色,刚开口想呼叫,璷绯箭步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喉管,将她拽向自己的方向。两手圈住宫女的头,使劲一掰,一声喀嚓,宫女的身体立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她猛的回头,帘布抖了一下。
她挑了挑眉,脚步像是猫儿一样,无声的朝着帘布后面走去。
手挥开帘布,又是一个宫女,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不耐的皱皱眉,怎么麻烦这么多!运起掌风,她毫不迟疑,对准宫女的天灵盖,猛拍了下去。
“小姐……”一声熟悉的嗓音响起,她一惊,收回手。
那宫女慢慢抬起头来,璷绯的瞳孔瞬间紧缩,这是怎样一张脸啊!满脸的疤痕像是蜈蚣一样横亘在整张脸上,弯弯曲曲,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有些地方甚至留着脓水,忍不住让人作呕。
“你,你的脸!”璷绯的声音有些嘶哑。
灵儿赶紧用手捂住脸,无助的哽咽出声,“小姐,别看我……”“谁干的!”不管怎么样,灵儿也是她曾经的妹妹,竟有人下这种毒手!
灵儿摇了摇头,意味着不能说。“是水贵妃?”璷绯猜测道、灵儿低头,没有讲话。
“那,那皇上,他没有说什么吗?”“皇上,皇上他知道……”“那,那他……”“皇上他是九五至尊,怎么会注意到我们这些人……”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璷绯赶紧闪到帘布后面,灵儿反应过来,用身子挡住那一块。“哟……是你啊!”一个傲慢的声音传入璷绯耳中。“是!”灵儿低声下气的回答。“怎么夜壶现在还没有弄好,待会儿皇上娘娘回来你是想要吓到他们吗!”“是,是马上就好!”灵儿赶忙答道。璷绯有些心酸。
傲慢的声音还在继续,“哎……你这种奴才是活该,背叛当初的主子,现在给你的是教训!记着,永远也别把心思肖想到皇上身上!否则……你会死的更惨!”
“是……”灵儿哽咽着说。“哭?哭什么哭啊!你死了老子娘啊你!快点干活!真是……”声音渐渐远离。
璷绯走出来,问道:“灵儿,你去找林太医,说是我让你去的,他自会帮你!现在不好说话,我先走了!”
小姐,我这一辈子都是欠你的!若是可以,灵儿愿意将这条命,给你!灵儿闭上了眼睛。
许是马上快到子时了,双华殿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璷绯几个闪身,很快到了碧黛的床边,打开床板,翻身下去。刚合上床板,便听见外面碧黛的娇声媚语,“旭哥哥,今天……”
好险!
璷绯脚沾实地时,第一件事便是拍拍胸脯。
周围一片黑暗,璷绯用火折子点起火把,摸索着前进。她仔细顾着眼前,突然感觉到一双枯手,拉住了她的脚踝,她心内一悸,立刻用另一只腿准备踢开。
“呵呵,今天有人来陪我玩了……”一阵苍老的嗓音,却有着孩童般稚嫩的语气的声音响起。璷绯犹疑的停住动作,将火把朝她脸上一照。璷绯顿时骇的后退一步。
那人兀自翻着白眼球儿,朝着璷绯的方向凑过来。璷绯努力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僵在原地,只把眼珠使劲往上翻,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那人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璷绯低下头,只见那人只朝着那火把凑过去,就差把头发烧着了。她低下头,只听那人一直口吐呓语:“凌,萧萧好冷,萧萧真的好冷!你带萧萧走好不好?”
璷绯试探开口:“你……”却听那人语调一转,两手在空中乱指:“你,你,我知道你!你不就是先帝的那个什么妃吗?怎么?”她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接着拉了衣服,脏兮兮的眉毛挑的老高,“见到本皇后还不下跪!”
凌?萧萧?璷绯心内一动!
“您,是萧太后?”萧太后不是到寺庙修行去了吗?“哈哈哈……”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不错,不……”接着突然顿住了,“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她激动上来扯着璷绯的衣领。
“我是皇后!是皇后!怎么成太后了?”
璷绯不防,被她勒的直翻白眼。两手一反,将萧太后逼了回去。
“咳咳……”她抚着嗓子咳了半天。
萧太后还在原地转着圈圈,声音甚是彷徨,“凌!凌!你在哪?我怎么成太后了,凌……”
璷绯见她跌跌撞撞的样子甚是可怜,心内不忍,温柔的开口:“萧……皇后,你别激动,我是欧阳旭的一个妃子,这回来……”还未说完,却见萧太后像是见鬼一样的缩成一团,直朝角落躲去,“欧阳旭,欧,欧阳旭……”
璷绯看着奇怪,想要扶起她。她突然跪倒在地,头嘭嘭的磕在地上,渐渐渗出暗红,“凌,凌,我,我对不起你!萧萧,萧萧没能给你报仇!”
“喂,你……”
她突然停住动作,转向璷绯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双手握成鹰爪状。
璷绯的话顿时卡在嗓子眼儿里。
她说话并不利索,却吐字清楚:“凌,既然,既然我无法为你报仇,我,我就杀了他的妃子,来抵上吧,等着,我一会儿就来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