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捷上了初一后情窦初开,确实如他姐姐陆建明所言真的喜欢上了同班里的一个女生,这女生个子比陆捷要高一点,身材瘦瘦的,带了一副近视眼镜,很爱笑,说话温声细语的。
陆捷在小学时就和他喜欢的这个女同学是一个班,考到另一所中学上了初一后,他们又被分在了一个班,而且分在了前后桌。陆捷原来在上小学时就很爱和她闹,两人虽然不是朋友但熟悉的几户无话不谈,到了初中后陆捷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她。
这女孩名叫刘珊,陆捷也不知从哪天起,脑子中一直萦绕着她的身影,白天晚上的想着,本来睡眠很好的他,晚上竟然困意全无,脑子里全是刘珊的身影,就连睡觉做梦都念叨她的名字,他姐姐陆建明晚上学习熬到很晚才睡,自然将他的梦话听了个真切。
陆捷觉得自己这是喜欢上刘珊了,并且碍于少年的矜持他迟迟没敢表白,在经过了三个夜晚的辗转难眠后,陆捷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决定瞅个时机暗中塞给她。
这一天陆捷怀揣着那封给刘珊的情书很早就来到了教室,在一番煎熬的等待后,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了教室,可是直到上课陆捷都没有见到自己盼望的身影。
以往她可是不迟到的,今天怎么没来呢,难道是病了?还是家中有事?陆捷正在课堂上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弱弱的报告声。
陆捷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抬头看去,是来晚了的刘珊,只见老师已经开始问她来晚的原因了,如果她没有理由的上课迟到是会被老师罚站的,陆捷正在替她担心之际,听到刘珊给老师说她妈妈病了,陆捷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同学会随便说自己家人生病或其它有损身体的原因当做迟到的理由的,当然那些没心没肺的坏学生除外,老师听了后很同情的让她赶紧回座位坐下,让她先听课别耽误了学习,毕竟大人病了孩子还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老老实实学习的好。
陆捷看着刘珊神情忧伤的提着书包做到座位上,心中竟然莫名的有点痛,他看见她的眼有点红肿,看来是哭过,陆捷猜测是不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妈妈得了什么严重的病,陆捷胡乱猜测着,这一节课一点都没听进去,很快就结束了。
几个和刘珊要好的女同学下课休息的功夫,都凑到她面前小声安慰着她,陆捷作为一个男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也不出去和其他的男生玩,假装收拾课本支棱起耳朵听着自己后面那几个女生的谈话,刘珊只给她们说自己妈妈得了病,别的就再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的趴在桌上。
陆捷听到那几个女同学也没有问出详细的情况来,就暗下决心放了学后在路上问问她,看她家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自己是否能帮助她。
终于熬到放学后,陆捷跟在刘珊的身后出了教室,两人没说话一前一后的走到校门口,原本陆捷担心她家里人来接她,他就没有机会和她说话了,可没想到平时经常在校门口接她的爸爸今天竟然没来,陆捷此时心里喜出望外,他们总算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刘珊由于心里有事,低着头漫无目的的向家的方向走着,浑然不知后面还有一个人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她。
刘珊平时是爸爸骑车接送她上学,今天她爸爸没来接她,她自己竟然也没有骑车,陆捷推着自己的车子跟在她后面走着。两人默默走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陆捷才壮起胆子鼓起勇气弱弱的叫了声:“刘珊!”
正在前面走的刘珊并没有听到他蚊子似的声音,陆捷又将声音抬高一些,她还是没听到,最后紧走几步几乎贴到她背后拍了她一下,叫了她一声,她才回头看了陆捷一眼,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被后面突兀的叫声吓的惊叫。
“啊,陆捷,你有事吗?”刘珊回头看了陆捷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陆捷见了,心里竟然出现一股莫名的痛楚,一改往日潇洒的申请有点结巴的答道:“没,没事,平常见你爸来接你,今天怎么自己一人?”
问完这句话,陆捷就后悔了,心中直骂自己笨,明知道人家有事还问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正在自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陆捷见刘珊没有答话,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哭了。
陆捷顿时慌了神,“刘珊,你,你别哭啊。”
一边劝着一边手不知往哪里放,自行车差点被慌乱的他扔掉,可刘珊的眼泪像开了的水闸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骑车路过他们的同学都笑看着他们,弄的陆捷很不好意思,脸红的如个苹果一般,头也尽可能的往最低处低着。
两人都走了离着刘珊的家有一半的路了,陆捷顾不得再紧张了,急切的问了句:“刘珊,你家出了啥事了,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看我能帮你不?”
听到陆捷的话,刘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反驳道:“我妈有病,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帮我?”
陆捷被刘珊说的一愣,似是忘了自己喜欢她了,又恢复成两人平时打闹的状态,“你说说看啊,你妈有病去医院治不就完了吗,还用得着你个小孩儿担心?”
“哎呀,你就别烦我了,我妈得的病不是医院能看的好的。”刘珊这时被陆捷的话转移了思路已经不再哭了。
“我妈这两天不知怎么了,不认识我和爸爸了,还在家里又哭又闹的,摔这个砸那个的,家里的东西都被她折腾坏了,我爸怀疑她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了。”
陆捷听了,眉头一皱,疑惑道:“你妈发病前受谁的刺激了?”
“没受刺激啊,前天晚上我们一家吃饭时还好好的,睡觉前她还帮我倒的洗脚水,一直没事啊。”刘珊仔细回忆着那天晚上妈妈的言谈举止,肯定的说道。
没等陆捷问,她就继续说道:“就是昨天早上爸爸发现她不对劲的,起初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爸爸怎么喊她都不答应,爸爸怕我上学晚了,就先带我去外面吃的早点,吃过早点他就送我上学了。中午、晚上回家我妈言谈举止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对我和爸爸那么陌生,她还打了我。”
说着话刘珊又流下了眼泪,陆捷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洁白的手绢来让她擦眼泪,这个手绢是陆捷母亲张云凤给他准备的,让他在外面擦脸用的。
刘珊也不客气,接过陆捷递给她的手绢擦着眼睛,陆捷看她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只能靠问话来转移她的视线,“你别哭了,看你眼睛都哭肿了,你妈原来得过这种病吗?”
刘珊想了想,“我记得小时候她得过一次,不过都已经好几年了,现在竟然又得了。”
陆捷已经大体能够猜测到刘珊妈妈得的啥病了,不过光听她的一面之词,他还不敢确定,只能到刘珊家看看她妈的状况才能做出判断了。
“我能跟你去你家看看吗?”陆捷问道。
“你?你又不会看病,去了不是白去吗?”刘珊有点拒绝的意思。
“走吧,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走,咱别再走了,我骑车带着你吧。”
“嗯。”刘珊见陆捷上了车子,也没推辞就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两人骑车很快来到刘珊家,刘珊跳下车子跑到门口,“咦?家里门怎么没关?”
陆捷支下车子的撑子,跟着她一起带着疑虑的走进了院子。
两人穿过不大的小院,走到屋门处,看到屋里面有四个人,一对年轻的夫妇,还有两个岁数在六十左右的老太婆。
刘珊小声告诉陆捷那对年轻的夫妇是她爸妈,其中一个老太婆是她奶奶,另一个却不认识了。
刘珊的奶奶听到来人了,朝着刘珊和陆捷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乱动不要随便说话,在屋外静静的看着。
陆捷看到刘珊的爸爸使劲摁住她的妈妈,而她妈妈虽然被摁倒椅子上,却使劲反抗着,差点把刘珊爸爸的手挣脱掉,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脏话。
背对着陆捷的那个老太婆一直没有回头看他们,在那里一边嘱咐着刘珊爸爸让他必须死命摁住他老婆,不能让她随便乱动,一边还将手伸进自己带来的一个布包中,拿出一些黄表纸准备着。
看到他们这个架势,陆捷已经知道什么原因了,他在路上根据刘珊的话判断的不错,她妈这是得撞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