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阴影中的人行了个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亚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月有残缺依然明目。让他想起了在一个相似的月光下和父亲定下的约定。
为了来此守护狂雪莹,他答应父亲在暗中配合调查即墨,原本他并不清楚这样做的目的,但随着事件的进程和对事态的了解,他越发的感觉疲惫,这里的水太深了……很浑。
洛亚的心智在同年龄中已经算是很成熟,但毕竟年纪还是太小,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还是会力不从心感到身心俱疲。
此时的他做出决定,既然印天明很明显有意培养自己,先不管他的身份如何,目的如何,暂时看不出对自己有何不利的地方,就先陪他玩玩,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印天明说了等他三天,所以洛亚第三日早准时出现在上次见面的地方,当他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发现印天明依靠在树下醉的不省人事。
天寒地冻依偎在山雪中,并不厚实的衣服抵抗不了寒风的侵袭,就这样躺着好像现在不是寒冬腊月而炎炎夏日,也带走了洛亚仅有的一点寒意。
他轻声呼唤。“喂,大叔醒醒。”
洛亚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印天明却极其快速的的睁开了双眼,脸上含着一股神秘的微笑,顺势挺身抻了个大懒腰。“呦,大少爷来啦,我还以为把我给忘了呢。”
洛亚面冷,说道:“你来了多久。”
他的本意是想问几时来的,他认为自己来的已经算是很早了,没想到印天明比他还早到。然后听见了一个令他颇为意外的事实。
“三日前,和你在此分别,怕你找我又找不到,我下山打了几壶酒就回来等你了。”说着印天明扒开身旁的雪地,雪里埋的全是酒壶零零散散的数不清楚。“你倒好,拖到现在才来,要不是有这些酒陪着我我非冻死在这里不可,我跟你说回头你得好好补偿我,嗯…你小子有钱,我以后的酒水你全包了。”
洛亚眯着双眼。“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印天明冷笑一声。“哼,还用问吗,灵隐村谁不知道你洛亚是个金主,看看你这一身华贵的皮草,远看还以为这山里什么时候多出一只大白熊呢。”
洛亚不是傻子,对印天明满口的胡话自然不满意。“你究竟对刀了解多少,对我又知道多少。”
印天明的嘴角微微翘起。“呵呵,小朋友,你的事情我不会打听,我的事情你也别问,问多了就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现在你我能在这沟通对话,不是因为我是你的长辈,是这里的教官,不是你尊重我,甚至第一次见面你还想打我,因为实力,我比你强,还你比懂这把刀。”
印天明像个醉汉把着大叔站了起来,面对洛亚,表情自信。“有些事,一旦说破了就没办法再玩下去,再说,我说的话你会信吗,会全信吗,不会我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算了吧,别纠结,我有你需要的东西,活在当下才是硬道理。”
洛亚无语。
“这就对了,让你我的关系简单一点,我教你刀法,而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哦,不对,要给我买酒,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对,就当成买卖好了,你我心里都不会有负担,都不需要为彼此负责,怎么样,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洛亚面冷如霜。“满口胡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你第一次见面就想教训我,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有你的大道,我有我的认同的真理,我相信只要我有一颗想变强大的决心,可以攻破千难万阻,我从出生就高人一等,而且必须要成为永远无人可及的强者。”
掌声响起,印天明热烈的鼓掌。“好,有决心就好,看来是想通了。”
“你,你想改变我思想,我看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即墨让你来的,我不管你是出自何种目的,我奉劝你别耍小伎俩,这些对我无用。”
印天明笑而不语,等待着下一句。
“不过,近来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玩玩吧
印天明含笑,心想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看样子还不是无可救药,只要甘心到了手中一切都好办。
印天明拎起酒壶喝了一口说道:“我问你,有什么人或事让你非常喜欢,倾注最多感情和关怀。”
“雪莹,狂雪莹。”洛亚不假思索回道。
印天明颇感意外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失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情窦开的这么早。”
“很好笑吗。”看得出洛亚不是很高兴。
“没有,没有,只是你的坦白让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你的牵绊呢,这就好办了。”
印天明用眼神指了指洛亚腰间的蛟妖刀。“拔出它,试着把它想象成狂雪莹,将你的感情注入到刀中,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洛亚疑惑。“它怎么会是雪莹,我做不到。”
“你就试试,试试就好,或许会有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呢。”印天明苦口婆心的开导。
洛亚半信半疑的拔出蛟妖刀。
“好,试着去幻想,幻想它就是狂雪莹,将你的爱倾注到它的身上。”印天明开始引导。
洛亚虽然不太情愿,但在努力的尝试,他闭上眼睛想象蛟妖刀就是雪莹,右手握着刀柄左手轻轻抚摸着刀体。手指从刀柄慢慢的划到刀尖。
“好,慢慢来。”印天明含好一口酒随时准备着。
或许是洛亚动了真情,太过专心的摸着刀刃,不小心把手指划出了一道口子,淌出一抹血来。手指肚传来一阵刺痛。
印天明咽下酒,心中暗想,省了。急忙喊道:“不要停,继续。”
洛亚只好忍着疼痛继续幻想。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蛟妖刀发出阵阵寒气,那抹血居然凝结成一粒血珠漂浮在刀体周围,洛亚略感吃惊,有些兴奋。心想或许这样真的可以。
他学着三日前印天明的样子翩翩起舞,血珠好似跳动的精灵在刀背上来回弹跳,而沁人的寒气使得血珠看上去坚硬无比,奇怪的是,寒气虽然逼人,但洛亚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身体的经络似乎全部打开了,微微凉意游走全身非常的舒服。
洛亚看好时机一蹴而发,血珠射向印天明依着的大树,只听“咚,咚,咚”三声脆响。血珠竟然射穿了三颗树干!
印天明赞赏的笑了,端着酒壶喝了一口。“孺子可教。”
洛亚震惊的看着手中蛟妖刀。
“这回明白了吗,这刀里住着一个灵魂,一个被封印的灵魂,它不能走不能跳,没人疼没人爱,只能在刀中的无尽世界独自孤独的徘徊。所以你若对他好它就对你好。”印天明沉着说道。
“孤独的灵魂?和我很像。”
洛亚感觉孤独?圣君的儿子,圣域的三圣子竟然会感觉孤独?这听来似乎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又真的不是笑话。
他的身份让人尊敬,爱戴,也使人惧怕。他成长的环境令他感觉孤独无助。
圣君三个儿子,包括洛亚在内每一位都出类拔萃耀眼夺目,正因为这样,兄弟三人既是兄弟也是对手。
圣位只有一个,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洛亚对此毫无兴趣,他只想和狂雪莹长相厮守到老,但他的想法不代表别人这么想。
三人表面上看似亲兄弟,实则亲情如隔海相望,永远那般遥不可及。即使他与父亲,两人的关系好像隔层纱般,无法亲手触碰到对方。
洛亚没亲人,没朋友,他只有狂雪莹。
“好刀。”洛亚不禁发出赞叹。
“这才小河微露尖尖角,它的威力远不止于此。”
“怎样才能使出它的全力?”
“现在这把刀被封印了,里面冰蛟的灵魂只有遇到液体的时候才会展露狰狞,这个时候你只要对它好,它就会报答你。”
“怎样才能去除封印。”
印天明摆摆手。“暂时不要去想,一旦破除封印以你现在的境界根本控制不了它,妖器不会随随便便就听令于任何人,只有设法征服它才可以。”
“需要多高的境界。”
“不一定,也许是景门,也许是惊门,又或许更高,但你要记住,征服不全代表武力,爱也是一种征服的方式,所以才会有刚才的效果。你现在就开始和它培养感情,没准有一天它真的被解开了封印,不管你实力如何,说不定都会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
印天明话锋一转。“可是,你真的懂爱吗。”
“我爱狂雪莹。”
“这是小爱。”
“你想说什么。”
“大爱,真感情,懂得去体会别人的心,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机会会更大。”
“你在教育我。”
“哼,如果你对我说的总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咱俩如何能交心,到现在为止我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吗,你不懂爱,你的那一套理论都是建立在防备自私的基础上,你有病,你有心病。”
洛亚摸着蛟妖刀自言自语道:“爱?”
“洛亚,洛亚。”
听到有人叫自己,洛亚回过神,发现大家都在好奇的看着自己。
“都瞅我干什么。”
“怎么了,刚才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还以为你生病了呢。”狂雪莹关切问道。
“我没事。”
狂雪莹半信半疑。
“洛亚,刚才董昭来过,说是碰上了几个厉害的家伙,他们被对方打败了。”莫塔说道。
“是吗,几个人?”
“五个。”
“人在哪里。”
“离咱们不远。”
“走,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