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折磨,非人对待,这些在郇羽杭小时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呃父母是谁,因为天赋适合炼毒术被抓上山,每天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面,每天都会有人带来一些干粮和水,郇羽杭蜷缩在角落中,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恐惧,不知道哭了多久,知道泪水涌不上来的时候,一个他这辈子不会忘记的男人出现在他生命中。
墨绿色的衣服,白须白发,用看畜生一样的眼神看着郇羽杭。
“你的父母被我杀了,想活命,从今天开始让你修炼毒术,能熬下去就能活命,否则我不想白白浪费食物。”
绝望无助,木然看着眼前的杀父仇人,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住,不过又放开了。
“我会好好学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郇羽杭在心中做出了决定,自己要变强然后杀了他。
洛岩察觉到了话羽杭的杀机,没有恼火他反而很开心,对这个现在就懂得隐忍的徒弟很是满意,不被情绪左右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洛岩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一条头呈锥形的褐色长蛇,一脸坏笑的走向郇羽杭,郇羽杭只是孩子,对这种毒物自然有着天生的恐惧,蛇吐着信子,尖尖的牙齿和长满鳞片的皮肤给人心里产生恐惧,郇羽杭沿着墙后退,想离蛇远一点,可是洛岩没有同情心,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想被咬就让我杀了你解脱掉,是死还是被咬自己决定?”
怨恨的力量战胜了恐惧,郇羽杭停止了后退,他不能死,未报仇之前自己绝对不可以死,哪怕再苦自己也要坚持下去,不为其他,就为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闭上眼睛,手抓住衣角来缓和自己的紧张。
洛岩得意一笑,手中的蛇咬上了话羽杭的手臂,而郇羽杭却没感觉到疼痛,蛇又回到了布囊中,洛岩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
“希望你活下来。”
门重新关上,郇羽杭以为结束的时候,手臂上被咬的地方像针扎一样疼,掀起衣服,两个小红点是那么显眼,并且被咬到的皮肤开始发青,迅速向全身蔓延,郇羽杭顿时觉得气息一窒,气管像被堵死了一样无法呼吸,他用手捂住脖子,张大嘴巴,全身染上了青色,像怪物一般,身体忍不住自动抽搐起来,郇羽杭感觉自己像溺水一般无法呼吸,身体像有无数蚂蚁在撕咬,想叫却叫不出声来,手不停地抓着皮肤,抓出一道道伤口,鲜血也成了绿色,体表的疼痛比不上精神上的疼痛,他认为自己快要崩溃掉了,但一个执念支持着他,不能死,不能死,自己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过了近一个时辰,郇羽杭忍受了一个时辰的折磨,体表的青色开始褪去,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衣服上沾满青色的污血,长时间的折磨让他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除了胸口的欺负外根本看不出他还活着。
门开了,洛岩再次光临,看到郇羽杭的惨象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很高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一定是书上记载的毒源之体,只有这种传说的体质才能抵抗住赤炎蛇的毒性,只要好好培养,他肯定能成为毒王谷最杰出的弟子。
“来人,别让他死了。”
门口两名弟子一个端着食物和水,一个端着纱布和药品,简单的处理下伤口,把食物放到一边,洛岩带着他们又离开了。
他们离开不久后,郇羽杭清醒过来,全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升起一种想死的冲动,与其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还不如一死一了百了,但他没有,艰难的抬起双手,仅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疼的龇牙咧嘴,肚子已经空了,自己不能饿死,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他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时间流逝飞快,转眼间三年过去了,郇羽杭再也不用呆在黑屋子里了,毒源之体让他在过去三年内身体对毒的抗性大大增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种毒素可以伤害到他了,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毒素的集合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成为致命的毒药,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在所有毒王谷众人的注视下,在大殿之上,举行了拜师礼,当他向洛岩下跪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屈辱的活下去,胸前一道深深的伤疤,是他在拜师后自己划的,没有复原,他要时刻提醒自己。
三年的试毒,每天深入骨髓的痛苦,非人的待遇,让郇羽杭恨不得把洛岩碎尸万段,但他有自知之明,他还对抗不了洛岩,所以日以继夜的修炼,争取可以早日到达那一天。
毒王谷以炼毒闻名,所以必须要下山找人试毒,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郇羽杭被安排了这个任务,体味过这种痛苦的他不想把这种痛苦施加给别人,他在心底保持着一份善良,但师命不可违,洛岩不会允许有忤逆他命令的人存在,大仇未报,自己怎么能死。
于是他的另一种折磨开始了,带着毒王谷的弟子到处寻找村庄试毒,看到村民们那狰狞痛苦的表情,郇羽杭的心在滴血,像无数利刃插在他心里,那些人的面孔缠绕在他周边,挥散不去,找他报仇,这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让他崩溃。
试毒之后,郇羽杭总是先打发身边的人先回宗,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任何工具,他徒手为死去的人挖好墓穴,手指磨得鲜血淋淋,隐约能看到一截白色,心比手更加疼痛,葬好亡者以后,他会跪在坟前忏悔,毒王谷做事心狠手辣无一生还,自己根本不想杀人,可却是因为自己而死,自己只是因为体质而被选中,否则也会和他们一样吧。
可在一天,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极小的村落,总共也不过十几户人家,厄运注定这一天会降临到他们头上,因为他们被毒王谷选中了,试毒,然后看着他们痛苦的死去,每当这个时候郇羽杭都会走到一边,不忍心去看那残忍的场面,和其余的弟子以此为乐不同,他厌恶做这种事。
突然,角落里一个女孩探出头来,扎着两个辫子,十分可爱,天生的美人坯子,修真者的感知力是很强的,小女孩一出现就感受到了,郇羽杭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女孩被杀,迅速赶过去。
女孩吓了一跳,撒腿就跑,郇羽杭暗道不好,这样肯定会让别人察觉到,闪身到小女孩身边,捂住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女孩惶恐地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滴到郇羽杭的手上。
郇羽杭封住了小女孩的行动,把他藏在了最近一户人家的屋子里,这时其余的弟子都赶到了,其中修为最高,也最看不惯郇羽杭的人询问道。
“郇羽杭,刚才这里有人,你看到了么?”
“没有啊,”郇羽杭一脸茫然,仿佛对此事毫不知情。
“不知情,你当我们是傻子么?”那个人质问道,“屋子里有什么?别说你不知道,宗主说过鸡犬不留,”对上郇羽杭,他可没信心打赢,但把宗主搬出来他不得不妥协,早就想让他出丑了,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屋子里有东西么?我怎么不知道?要知道说谎的后果很严重啊,”郇羽杭笑道,一步一步走向那人。
“你要做什么,小心我报告宗主,”那个单子看到郇羽杭的表情也害怕了,宗门中,郇羽杭也是个狠角色,表面和善可亲,可内心和他师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