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片刻,那个东西突然呼哧呼哧的朝燕喜走来。
朦胧月光下,庞大的身体反射着金属光泽。
燕喜发着抖看着它粗壮的四肢,盘算着自己跑过它的机会,随即放弃,她想起村里的猎户讲过深山里遇到熊瞎子的事情,决定赌一把,反正也没更好的办法。
于是燕喜就一动不动敛住呼吸的躺在那里装死,心里暗暗祷告诸天神佛,保佑自己。
那怪物渐渐凑近,带着股淡淡的腥气,到没有想象中的让人作呕。
它先是沿着燕喜的腿呼哧呼哧的嗅着,然后一路往上,燕喜紧张的脚趾头都抽筋了。
她很想控制住自己不要抖,但显然失败了。
那怪物嗅了会最后在自己的右肩停住,然后便感到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盖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一声闷吼在耳边响起,伤口大痛,全身的血液都朝那里涌去。
完了,这怪物不吃人肉,却吸血,它吸光了自己的血,自己不是也活不了。燕喜想着,不仅又痛又怕。
只觉的身体越来越凉,尤其是四肢渐渐开始发麻。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燕喜咬牙,左手四下摸索到一块石头,然后猛然睁开眼,用力朝近在眼前的怪物头顶砸去。
“可拉”一声石头碎成两半,燕喜的手也被反冲的力道震的麻痛不已。
那怪物果然停住,却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毫不在意的又朝燕喜拱来,燕喜大恨。
恨恨盯着怪物,似马非马,黑青的鳞片布满全身,一直延伸到眼窝处,一对尖尖的牛角长在两耳面,就是脸颊两侧都是细小的鳞片,看起来都坚硬无比。
自己拿石头砸它,对它来说跟挠痒无疑。
就在燕喜观察这一会功夫,血液流失的更快了,感觉头也慢慢晕沉,这畜生看来是不吸干自己不罢休了,燕喜的视线最后落在它全身上下唯一看上去软塌塌的鼻子上。
然后猛的抬头张开嘴狠狠的咬上去。
一股浓重血腥味立刻灌入口腔,那怪物吃疼“吼”的一声猛然摇头把燕喜甩飞。
无奈燕喜咬的太狠,被大力甩开始,连带撕拉下它的一块鼻肉。痛的它吼叫不止。
燕喜晕沉沉的一下被甩出四五米,“砰”的一下落在乱石堆上,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摔的错位,痛的两眼一黑,忍不住张嘴“啊”的呻吟一声,嘴里带的那口肉一下落入喉咙,卡的燕喜呼吸一窒,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支撑着爬起来,想把喉咙里的东西咳出来。
谁知还没爬起,就听那怪物嘶吼一声,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愤怒。
接着感到一阵呼呼的热浪朝自己袭来,燕喜惊愕抬头,只见那怪物嘴里喷着长长火苗朝自己奔来。
有生之年燕喜从来没有尝过这种痛苦,那火焰似从地狱而来,带着无法承受的剧痛,让她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比起这种痛,挖山摩出的血泡,从山顶滚下来的擦伤,刚才倒石头堆上的摔伤,根本不值一提。燕喜已经无法思考。
只有无尽的痛,痛,痛。
“钟山,还不住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意识模糊中燕喜只觉身上一轻,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老人落在自己跟前,低头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如何努力也听不清,最后两眼一闭,痛晕了过去。
等燕喜再次有意识时,入目的便是清雅古朴的厢房,房里没人,燕喜觉得口渴,便想自己起来去床下的圆桌上倒水,这一动才发觉自己全身多处都裹着绷带,尤其是头部,只留有两只眼睛。
燕喜缓慢的站起来,除了这些纱布裹着让人行动不便外,没有丝毫不适。尤其是肩部和腿部,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受伤的感觉。不仅大为奇怪。
只是实在太渴了,她也顾不得想别的,先倒了水喝足了再说。
喝完了水,便端着精致的青瓷杯子发呆,她下意思的摸向右肩的伤口,除了绷带什么都没有。
但昏迷前的经历却历历在目,黑沉的夜,朦胧的月光,那怪物红褐色的眼珠,还有被灼伤求死不得的痛苦,不由打了个寒颤。
正想着,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燕喜看着送饭童子的熟悉容颜,突然扶额,自己怎么忘了最关键的问题。
原来她是在南洺了。
很快那个童子把燕喜清醒的消息传递出去。不一会两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出现。
那两个男子较年轻的那个身高八尺,相貌英伟,神态冷漠,,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挽着道髻,却是当日在山脚要自己挖山的道长。
另一个容貌普通,神态却很和蔼,他摸着胡子把手搭在燕喜的脉上,思考了片刻,随即笑眯眯道:“到没什么大碍,大概就是被惊倒了,小姑娘,别害怕,我是南洺派的修尘,你来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喜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把自己如何雨夜外出,如何滚下山坡,如何看到那个怪物,如何昏迷的说了一遍,她做事素来认真,所以叙述时十分详细,把伤口的方位都指出来,只是没说白衣老人的事情,她觉得当时自己已神志不清,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出来太过草率。
等燕喜说完发现修尘的脸色也郑重起来。同那个英伟道人交换了下眼神,想是心里有了计较,嘱咐了燕喜好好休养便匆匆离去。
等他再次出现为燕喜拆除纱布时,已经是三天后。
跟他同来的却不是那日的英伟道人,而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形修长,气质温婉。
原来修尘虽修道日久,但终究男女有别,这女子便是来帮燕喜拆绷带的。
拆时,她一边细声问燕喜家住何方,年方几何,为何来南洺,一边细心温柔的拿开一层一层的纱布。
燕喜原本别过头斟酌着半真半假的回答,主要是不知道南洺有什么规矩,万一为表哥惹来麻烦就不好了,只说自己父母双亡,被无良亲戚逼婚,嫁给歹人,最后才逃到南洺。
但感觉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竟停住作默然不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扭头朝已经拆除了纱布的地方看去。
(昨日生病没能更新十分抱歉,今天两更补上,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