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爹娘,牧云笙终于看到左易的眸色变了变,但也仅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似牧云笙所说的都与他无关那般。
看到他如此表现,牧云笙知道,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也越发的绝望。
她为他做的那么多,与他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比不过牧之航父女的许诺。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感情到底是奢侈品,永远比不过前途、资源、权势的奢侈品。
可是,明明她才是沧浪门真正的门主!沧浪门所有的资源,都是掌握在她手中的!牧之航所能够得到,所能够调动的,所能够许诺的,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极少的一部分。
这些,左易你都忘了吗?还是说你等不及了?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以为你是当年的沧浪门少主吗?”没能看到牧云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下所有的骄傲在自己的面前跪地求饶,牧云箫的耐心显然越来越少了。
她冷哼了一声,瞪了身旁立着的迟迟不动手的左易一眼,没好气地催促道,“阿易你还不动手?难道还对她余情未了吗?”
“大小姐想多了!”听到牧云箫的催促,左易垂眸解释了一句,缓缓地抬起了他手中的风焰剑,指向了亲手为他炼制风焰剑的人——已经被火焰牢笼困住了的师妹牧云笙。
随着风焰剑的抬起,一抹红色的光芒从剑身中窜出没入火焰牢笼中,然后火焰牢笼陡然生出火焰锁链紧紧缠绕住牧云笙,毫不留情地灼烧着她的衣物、肌肤、灵魂,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赤心火的力量!
在这种煎熬下,饶是定力再好,牧云笙也忍不住蹙起了好看的秀眉,眸中露出难掩的痛苦之色。不过比起身上的疼痛,更痛的是她的心!
虽然她没有原身那么爱左易,但到底那是她一心守护了多年的人!就连这赤心火,都是她历尽千辛万苦寻来的!
如今,她却被自己护的人、自己铸的剑、自己寻的火伤害!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难怪师父总说,不要对左易太好,不要过于亲近左易,不要太信任左易!
之前自己还一直不在意,没想到师父早就看透了左易这个人!
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你一定要顶着所有的压力,等徒儿回来,回来夺回沧浪门本该属于牧云笙的所有!
想到这,牧云笙突然觉得,身上的所有痛都不是问题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清亮的双眸望向面前火焰牢笼外的左易和牧云箫二人,看着前者脸上的冷漠和后者面上的笑意,恍惚间眼角似乎滑下了一滴泪,大概是前身失望绝望后的伤心泪。
“牧云箫,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沧浪门少主了,因为现在的我是沧浪门的门主,沧浪门真正的主人!而你们,再怎么蹦哒,也不过是鸠占鹊巢!”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回来收割你们的性命,回来替爹娘报仇,回来夺回本该属于牧云笙的一切!你和你爹,都等着吧!”
话罢,一抹阴冷的灰色火焰出现在她的掌心,其中的幽幽蓝光与束缚、灼烧着她的红色火焰形成鲜明的对比,映得她的容颜格外的绝色妖娆。
“吞噬吧混沌火!”她随手抛出那抹阴冷的灰色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将困着她的火焰牢笼、伤着她的火焰锁链以及助阵的赤心火连同她整个人笼罩住,隔绝了左易和牧云箫的视线。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她又轻启朱唇,冷冷地吐出了四个字,“灵!核!自!爆!”
刹那间,混沌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冰元素和暗元素,冰蓝色和暗黑色的光芒!
“牧云笙你疯了!”左易的听觉灵敏,反应速度也快,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亲昵地搂着牧云箫的腰部快速地后退,只留下牧云箫愤怒的嘶吼声。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看到那冰蓝色和暗黑色光芒的瞬间,左易的眸中闪过一道悔意。
双灵核!得了温蕴草恢复了灵核后的牧云笙,竟然是双灵核!世间屈指可数的双灵核!
是他,毁了她!
最后也是他,害死了她!
阿笙,你真的会回来吗?
左易垂下眼眸,敛起了此刻自己所有的心绪。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沧澜大陆,东齐国,帝京皇家学院,禁地冰湖旁。
“到了!”走到冰湖旁的悬崖边上,再往前几步就要一不小心坠入冰湖了,为首的披着蓝色披风的少女终于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噙着冷笑看向身后紧跟着的几个少女,眸中全是戏谑的笑意。
她伸手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故意在衣着最为单薄的白衣少女面前晃了晃,在对方伸出手来的那一瞬间又迅速地收回,高高在上道,“想要吗?”
见状,那白衣少女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几乎不见一点血色,好看的秀眉更是紧蹙,声音颤抖着开口道,“还……还给我……”
“还给你?好啊!”拿着那小瓶子的少女难得地好说话,白衣少女的眼中也因此闪过了一道亮光,漂亮的双眸也紧紧地盯着那个小瓶子,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是在下一刻,拿着小瓶子的少女随手一抛,那小瓶子就顺着她的力道往悬崖下、往冰湖中跌落,瞬间粉碎了白衣少女眼中的希望。
“不!”这一幕,无疑是刺激到了白衣少女。
她几近崩溃地吼了一声,整个人扑到了悬崖边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小瓶子坠入冰湖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小瓶子里装着的,是她的觉醒丹,是她的未来,是她的一切啊!
“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所有的希望破灭,她无力地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回过头来绝望地看着那些披着毛皮披风、一身锦衣华服的千金小姐们,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哀声指责着。
她们,她们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妹啊!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