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百娆进门的日子,在段锦瑟的一力坚持下,拖到了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是重阳节,怎能婚娶?”大家都不满意。
“儿臣娶妻,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皇子妃能活的长长久久,所以九月初九这个日子最合适不过了!”他这样辩解。
皇上受不了他认死理儿,不过既然答应了,也就遂了他的心愿,回头哄了哄不满意的喜妃,这件事就定下来。
在婚期到来前的最后两个月,四王爷日日陪在浣溪身边,看他卖力讨好的样子,浣溪也不好意思不开心,此刻越是甜蜜,想到孤单将至,心里反而越是落寞。
时光易逝,转眼两个月的时间就快过去了。
那天,段锦瑟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兴奋,似有好消息要告诉她。
“王爷怎的这样高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莫名其妙就拉起她的手。
“去哪里呀!”浣溪因为身份特殊,从来不敢出府,就连这院子都很少出,常常叹息自己就是那笼中之鸟。
现在,他突然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看样子还不是郡王府的什么地方,有点奇怪。
段锦瑟不管那些,也不跟她解释,拉着她走到宅门口,一辆帘子遮盖严实的马车已经候在了那里。
四王爷亲自给她挑开帘,扶他坐了进去,自己也一躬身钻进车里。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浣溪还在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得意地卖着关子。
车子往前走,浣溪只好耐着性子等,段锦瑟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挑一下帘子往外看看,突然说:“没出嫁之前,你经常溜出来玩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脸上就写着:不守规矩!”
浣溪不服,“为什么男人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女人就只能整天被四堵墙围着?”
“倒也是,不如你做个女侠,我带你游山玩水,想去哪就去哪!”
“什么女侠,我连只鸡都抓不住!”
“女侠又不是女贼,谁用你抓鸡?”
浣溪瞪他,“就会跟我抬杠!”她把头扭到一边,也掀起车帘的一角,忽然发现——“咦,这不是去樱花堂的路吗?”
“没错,就是要带你去樱花堂。”
“去樱花堂干吗还搞得那么神秘呢?”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四王爷含笑不语,这个关子是打定主意卖到底了。
车子晃悠着到了樱花堂门口,上次一走,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日子过的真是太快了。
外宅的家丁早已敞开门迎接,段锦瑟先下车,又小心翼翼把浣溪扶下去。
樱花堂的下人见到王爷和尹小姐回来,都很高兴,但最高兴的人不是他们,而是站在院子里已经开始哭的碧玉。
“碧玉!”浣溪一看见她,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小姐!”碧玉也冲上前,紧紧和浣溪抱在一起。
周围的人都跟着红了眼圈,段锦瑟清了清嗓子,故意说:“女人都什么毛病,不高兴了哭,高兴了也哭。”
“王爷,是你把碧玉找回来的吗?”
碧玉替主子答:“是啊,是四王爷——哦不,是四皇子让人去把我接回来的,还给夫人新请了丫鬟呢!”
“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别说我是最坏的人就行了。”他轻声一笑,对周围的人说:“都散了吧,看着人家哭多不好意思,你们俩哭够了记得来找我,我还有事情要说。”说完大英雄似地背着手走了。
“小姐,四皇子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碧玉觉得有点好笑。
“是我们以前太不了解他。”浣溪笑着答。
“那小姐现在,是非常非常了解他了吧?”她挤眉弄眼。
“你个坏丫头,一回来就想让我收拾你是不是?咱们别站在这儿了,回房里说话。”
姐妹般的主仆久别重逢,自然有一箩筐的话要说,浣溪反反复复问着娘和弟弟的情况,碧玉则追问她和段锦瑟的关系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正房是不可能,难道连妾室也没有给你么?”知道结果后,碧玉有些失望。
浣溪无奈地苦笑,“别傻了,我是什么身份呀,怎么可能给我名分呢!”
“唉,四皇子肯定也在为难,如果给你名分,万一暴露了身份,反倒是害了你。”
“我无所谓的,他就要娶皇子妃了,原本我心里非常难受,幸好你回来了,碧玉,我真是连做梦都想你!”
“我也是呢,我常常想小姐想到夜里哭醒!”
“以后我们再也别分开了!”
“如果四皇子娶了正房夫人,会放小姐去跟夫人少爷团聚么?”
浣溪摇摇头,“不知道,我不能问他这件事,每次说起他都会生气。”
“那说明他不舍得你,小姐,你还说我乱讲,我早就看出他对你有心了!”
“有心又能怎样,我们已经错过了对的时间,在一起就是一件错事。”
碧玉无奈,忽然又问:“那他有没有说当初为什么不要你?”
“当然没有,他的秘密多着呢,嘴巴又比任何人都紧!”
“不管怎么说,四皇子还是一个好人。”
这一点浣溪赞同,“是啊,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段锦瑟要找浣溪说的事情,就是想让她暂时搬回樱花堂来住,可是这话他一直说不出口,每次涌到嘴边,心里就有个声音冷冷地说:你这算不算喜新厌旧?
他发誓绝对没有喜新厌旧,如果能自己做主,他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娶了,也有娶的好处。
因为说不出口,这件事一拖再拖,拖到婚期将至,他终于想出了个勉强弥补的办法,那就是派人秘密把碧玉接了回来。
“溪儿,我真不是把你扔在这里不管,就算你不住在郡王府,我也会天天来看你!”四王爷保证道。
浣溪笑了,“天天来看我那成什么样子,放心吧,我住在这里挺好。”
“那你相信我不会变心么?”
“王爷对我这么好,我相信。”
“为你做这么点事情你就相信了,我这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又来了,那我说不相信,王爷再去把我娘和弟弟接来吧!”她玩笑。
“我真这么想过,又怕回京不安全,毕竟事情过去没多久——”
“我逗你呢!”浣溪扑哧一笑,又轻轻把头枕到他的肩膀,轻声说:“王爷不用太在意我,反而让我心里不安,有了皇子妃,就请王爷好好待她,别让她无辜受了委屈。”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的心已经给出去了,不可能收回来重分!”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如果皇子妃过的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我和另一个女人恩爱,你就开心了?”
“就算心里会有点难过,但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只有王爷待她好,我才相信王爷是有情义的人。”
段锦瑟不屑地笑了下,不认同她说的话,但也没有继续反驳,只敷衍说:“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