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晚上喝酒,是因为不喝酒就能听到鬼呼唤我。”在贾生开的小饭馆里有个顾客喝下一口酒说,“那鬼可真烦人,只要是到了晚上,它就跟闹钟一样,一段时间喊你几声,一段时间喊你几声,每一次听到呼喊,我就用被子蒙起头,一天晚上正与朋友聊天,就听到外面又飘来了喊我的声音,这声音由弱渐强的飘进我的耳朵里,我慌忙跳到了床上,把朋友吓了一跳,朋友说,‘你这样,我这把年纪也终于不严肃了’。此后每到晚上我会喝很多酒,说来也怪,喝了酒耳朵边就真的清净了“。
贾生待这个讲故事的人又喝下几口酒后,贾生说:“其实世间有多少物种就会有多少种鬼,每种鬼都有可能去附身,人的鬼魂毕竟也是由人化成的,所以这类鬼魂也明白一个道理,想达到什么目的,找对人附对身很重要,只有动物的鬼魂可以胡乱的去附身,而造成的后果往往都是悲剧,被什么鬼附身了就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但一般的动物鬼附到人身上只能在某一时刻控制某个人的某一动作,唯有人鬼附到人身上后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饭馆里沉静了片刻后有人说:“这么说,鬼魂可以随意的附到人身上了?”
贾生说:“那要看这个鬼魂是不是有极大的渴望,是不是遇到了那个能附身的环境以及被附身的人或者动物是不是处于能被附身的状态,一般来说,只有非常胆小的人才会被鬼魂任意的附身,稍有胆量的,略有正气的人,鬼魂想附到身上,那要首先迷乱了此人的心智,接着断了此人的希望。”
有人惶恐的说:“这样无论什么人都可以被附身了!”
贾生说:“还需要一步,聪明的鬼魂在附身时还会安抚此人的灵魂。”
有人说:“怎样安抚?”
贾生说:“僧徒们的诵经声。”
饭馆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贾生看了看坐在店里的这几个人,他便望着远方缓缓的说:“我来讲个鬼故事……我的家乡在江苏安丰古镇……”
这时,贾生同平常一样的来到学校时儿子定定正探着脑袋在接孩子的家长群中寻找他。
贾生冲定定招了招手说:“定定,这里。”
上一年级的小定定背着书包跑到贾生面前,贾生拉起定定的手向家走去。
“老师好。”定定向缓行在路边的一个老者打招呼说。
老者点了点头,定定对贾生说:“这是我们的数学老师,王老师明天就不来学校了。”
贾生说:“为什么呢?”
定定说:“因为退休了,今天我们全班的同学都哭了。”
定定的这个数学老师叫王根业,今天一退休他感觉整个人突然空荡了,他想应该去古街大悲庵找无可禅师谈心去。
古街南面古戏台旁有座大悲庵,这座小庙临着一条河,在这样安静的古街中这里更加的静寂。王根业拎着一瓶酒,无可禅师提着一壶茶走出寺庙在河边的凉亭坐了下来。王根业打开瓶盖首先叹了一口气。
无可禅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王根业说:“一切都结束了。”
禅师依旧念了一句。这时有个人拎着一只死狗走到了河边。
王根业问:“怎么死了?”
这人说:“绑家里好几天没人,饿死了。”
这人说完话便在河边挖了一个坑将死狗掩埋了。禅师又是一声禅语。
王根业喝了几口酒说:“突然感觉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无味起来。”禅师说:“这是告别的心绪。”
王根业摇了摇头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老了,每一天都在丢东西。”
禅师便念起了经,王根业觉得今夜的风有点凉,他的身体也慢慢的接受了这种凉,渐渐的也许醉了,此刻他的脑子里满是经文。月亮上头的时候这些光让人晕眩,王根业拍了拍头摇晃着身子刚站起身准备与无可禅师道别的时候有道灰影冲撞了一下他的身体,接着王根业如一条狗一样用四肢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一里外在一片荆棘丛停了下来,接着就望见王根业将头伸进荆棘里来回钻了几次,脸被荆棘划出一道道血痕。王根业站起身愣了一会神,咬了咬牙转身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