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糜稥的配置所需的技术很高的。”方源皱了皱眉头,越发的觉得事态已经变得更加严重了。
“是,”西城歌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回过头来看向方源,“所以,在这里边,还有我们所意想不到的人存在着。能够解开糜稥人,是闻所未闻的,但是自古都是有毒药必然有解药。能够解开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方源接过他的话,“究竟是谁能够解开,才是最重要的罢。”
说完,他们便出了房间。
思量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从方才他们站过的屋子天花板上,跳下一个人,一身黑衣,是方才那蒙面人。
“辰奕。”素心靠着他站了一会儿,才轻声唤道。
“嗯?”林辰奕问道。
“如果累的话,可以休息一下子的。”素心的眼中有着林辰奕从未见过的感情。林辰奕心中一动。
“不累。”一边回答道,一边抱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了。
素心不知道自己于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感,但是她现在对他,只有一种心疼,一种无法描绘的心疼,过去总是在他的种种不是中度过的素心,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知晓一个与平常完全不相像的他。
林辰奕顿了一会儿,在心中觉得自己好笑,这么多年都顶过来了,方才,何来的一种想要找人倾诉的感觉?果然啊,你在那场火灾之后,很多地方都变了呢。
林辰奕抱紧了她。
手中夹着的是一根银针。
方才,有人想要偷袭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投放了一根,但是现在为了安全,他只有这样把她稳稳的抱在怀里。
这么快就采取行动了么?
林辰奕皱眉。
脑中有些混乱,还好是他在了,如果在的话,不知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他一定会把人揪出来的,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炽晴看了看里边,她动手了么?回来便闻到了一股糜稥的味道,但是却被人解开了,炽晴心中犯了疑惑,糜稥难解是出了名的,甚至她都没有见过能够解开糜稥的人,即便是她与炽情---毒罋一族仅剩的一对双胞胎药师,怕是都很难解开的糜稥,居然被人解开了。
这院中,还有这般厉害的药师么?
皱了皱眉头,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站在她面前的小倩定定的看了看她,将她脸上难得出现的表情以及眼中的神色,尽收眼底。
素心满心烦恼的坐在床沿边上,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衣裳。
辰奕已经离开了。
素心觉得,她方才的所为,根本就已经超越了底线。她对于他的感情,从最初的厌恶,到后来的不讨厌,再到现在的改观。她于他之间,像是生出了蜜一般,黏糊的令人心烦。她现在都已经无法琢磨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她只是在心中一味的劝诫自己,不可以对他生情,即便是同情也好,可怜也罢,她只能够在心里边警示自己不可以对他动情。
至于为什么,素心不明白。
她只知道,被林辰奕唤为“夫人”的,是许素和,和林辰奕在一起的,是许素和,现在他所在意的,是许素和。
素心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计较这样的小事情了?居然还像是同小姐争风吃醋一般。
脑袋里边乱哄哄的,更何况今日下午,林辰昇才告诉她。
林夫人不是辰奕的生母。
这样的事情,更是给她本就乱遭的心横添一笔了。
素心带着糟糕的心情走到院中,想晒晒太阳来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明媚些。
她没有让炽晴与小倩跟来,不过是因为想要静一静罢了。
花丛中的花开的甚是好看,红的耀眼,黄的媚人,白的青涩。原来连花也可以开出这般不同的姿色么。
素心笑着蹲下身子。
风景即便是好,却还是有坏风景的人。
“啊!!”素心随后便惊叫出声,腰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环住,对方还用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上。
尖叫的声音被手帕捂住,帕间传来淡淡的幽香。
迷香?!!
在大脑失去意识之前,素心只得在脑中惊叫一声。
林辰奕在醉烟楼里边把酒谈欢的时候,只觉心中狠狠的一动,浑然不知因为何事。
“官人是有何心事么?”怀中的美人儿抬起眼来,望向他的眼,声音柔而不腻,却依然引不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比起具有这般挑逗的眼神,却更偏向于另一双眼睛的静而止美。
“没有。”林辰奕不逗情,也从不回应,他便是他,即便是坐在一些不堪入目的地方,却依然保有本色。
另一女人也就笑着不语,身子缠上他来,林辰奕不推拒,只因为察觉到她放进他衣中的东西。
“官人可当真要好好奖赏小女啊~”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声音含羞的唤道。
“定然。”林辰奕积聚了几天的烦恼,也骤然减少了不少。他来花楼,自然是为了情报。而醉烟楼不同于其他楼一般,醉烟是满天下连锁最为多,服务业最为广的一家花楼,情报自然是不少,林辰奕选择这里,自然是冒了被发现的风险,但他还是看中了这里的人多,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却最为安全。
那女子如往常一般,不露痕迹的退出帘幕。
她为他做的事情甚是多,没有哪次不是拼上性命的。
可是他,怕是连她的名字也不得而知罢?
只是世界上的感情分化太多,她于他,只要这样便好。
伸出手来挑起放在椅间的紫纱蒙在了脸上,望了望坐在那边绝美男子的侧眼,面纱下不过是扬起了半点笑颜。
有的爱是拥有,有的爱是自由。
她给他自由,却将自己锁在他的枷锁里。
“小姐看了那边的公子许久,莫不是中了情谊罢?”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向拿抹玄色衣袍的男子。
“小女不过是爱钱罢了,”她笑道,眼中没有半点儿波澜,“如若公子可以于那位公子一般豪爽,小女也可以这般看着公子的。”
“给你荣华富贵,就够了?”对方的声音有一丝的变化。
“是。”她笑着答道。
“他给了你荣华富贵的话,你又怎会在这里?”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闻他也赎过一女子回去当妾,你对他这般卖命,怎不见他待你这般好?”
她依然没有半点儿情绪浮现脸上,走了这一行,便深知会有一日迎来这样的情况,她无怨无悔,即便那女子所言极是。
“你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脸上的淡然,不知在见红之后,是否还一如当初呢?”她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柔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稳稳的,刺进了方才还在跳动的心脏里。
脸上的淡然,是他给的,他教会她,即便是在青楼之中,在红尘之间,也只是专情于一人。所有的惶恐,在得知他将会无事之后,便子虚乌有了。
她叫汪情,如她,似一滩汪汪的情水,淡化于他的举措之中。
即便是胸膛中剑,那淡然却依然没有褪色。
“风赫。”炽情看向那眼眸中早已没了色彩的男子,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