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她为料到会出现却又是意料之中的脸。
“你怎么来了?”小白背着书包问。
“先上车吧。这里不让停车。”顾北辰一只胳膊靠在车窗上,随手掐灭了嘴里的烟。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昏暗的路灯下小白看不清顾北辰脸上的表情。
小白打开车门,坐在后面,语气中有些不悦:“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顾北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坐到副驾驶上吧。”
“不要。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刚才对问题的回避,小白有些赌气似得说道。
“副驾驶安全。”语气十分笃定。
“不要。我困,想躺一会。”
顾北辰饶有玩味的回头看了一眼小白,轻笑一声,“你坐过来,躺我腿上。”
这么情色的话也能从顾北辰嘴里出来,小白看着眼前这个胡子冒出青茬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了。如果是以前,小白肯定会欢天喜地毫无顾忌的躺在顾北辰腿上,可是现在,男女有别,她已经隐隐和顾北辰保持着距离了。
小白不动弹,歪着身子躺在后面。
“快点,不然一会交警该来贴罚单了。”顾北辰催促道。
小白迟疑了片刻,而后慢吞吞的坐到副驾驶上。
顾北辰嘴角微微一颤,“怎么不躺下了?”
“这会不困了。”小白扫了他一眼,正襟危坐。
顾北辰笑笑,摸摸她的头,却得到了她强烈的抗议,“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小白吹鼻子瞪眼的斜眼瞪着他,顾北辰不言语,只是笑笑。
“住校生活还习惯吗?”顾北辰先抛出话题。
“嗯。”小白声音中透着无力。
“现在学习怎么样了?”
“还可以。”
“以后想考哪里?”
“不知道。”
“你可真是个小迷糊,还不好好考虑一下。”顾北辰一边开车一边频频回头看她。
“还早着呢。”
一路上都是顾北辰在找话题,小白简短的回答,直到后来该关心的都问完了,在沉默中行路。
四年前他们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再也回不到四年前了。
小白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才将她拉回神来。
“到家了吗?”
是楚见的短信。
还真是个啰嗦的人啊,小白想着笑出了声。
顾北辰见状问了一句,“谁啊?笑的这么开心。”
“没什么。”
“该不会是男朋友吧。”顾北辰看似不经意的抛出这个他想问已久的问题。
“不是。”想起男朋友这个词,小白便想到了柳溪,她和顾北辰之间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呢。
小白不敢确定也不敢问。
小白回了短信,“还没。”
不到一分钟,楚见就回复了,“这么久了还没到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小白也有些清醒了,的确是比以往的时间要长。
抬头看,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周围不是自己熟悉的风景,只好问顾北辰:“怎么还没到家?”
顾北辰停顿了一下,“今晚不回家吃饭,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
小白忽然抬头诧异的望着他,侧脸棱角分明,透着一股淡淡的成熟气息,身上没有香水味,却带着自身独特的淡雅的体香,看了很久才缓缓问出这一句:“那我们去哪里吃?”
“一会你就知道了。”顾北辰英眉一扬。
继续无言。
无聊的车程中小白又有些困了。
昨晚在宿舍玩闹到太晚,今天又发成绩讲试卷,一天都没休息,连课间都是大家吵吵闹闹的讨论着成绩,她头疼的自然睡不着。成绩算不差,但她也有些贪玩,自然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种。她不像顾清西一样不管不顾。家里出了顾北辰和顾伯南两个人中之龙,顾清西便不屑于再去拼命。但她是个女生,好歹还是很看重面子的。想着,想着又睡过去了。
头磕在玻璃上,砰砰作响。脖子侧歪的有些疼,有些麻。
顾北辰在等红灯的时候,将小白的头往他这边一拢,让她轻枕在他大腿上。
熟睡的小白完全没有意识,只觉得找了好去处,安稳的做着美梦流着口水。
“到了。”顾北辰停好车,摸摸小白细腻白皙的脸蛋,轻轻伏在她耳边喊着。
小白觉得耳边有热气吹入,痒呼呼的,便要伸手去摸,却摸到顾北辰的脸。感到质感不对,小白猛的睁眼。
头发微微下垂,却不算长,小白对上那双清澈锐眸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我···我···”我了个半天,小白也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指着顾北辰,“你怎么在这里?”
顾北辰笑而不答。
“不对,我怎么在这里?也不对,那个,那什么···哎?”小白被自己也绕晕了。
半天也没表达出自己想讲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只好坐起身来。
顾北辰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起身,前额和她的头猛烈撞在一起。小白惨叫一声,又重重的倒他在腿上,却好巧不巧的砸在他两腿之间。
顾北辰也忍不住惨叫一声,表情十分痛苦,隐忍着的样子十分可爱。
小白忍俊不禁,揉着自己的额头,“有那么疼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顾北辰脸皮那么薄,可没法说出疼的缘故,只好摇着头强说没事。
顾北辰赶紧把小白拉起来,生怕她再一个不小心自己命根子就没了。
“我怎么躺你腿上睡着了?”后知后觉的小白才醒悟过来问题的所在,一低眼却看见顾北辰裤子上湿了一片,她指着看起来像尿湿的那一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顾北辰也才惊觉裤子湿了,怪不得大腿那一部分感觉有些湿湿凉凉的,“都这么大了,还流口水啊?”
小白面色一窘,因为自己的嗜睡害他这样狼狈不堪,她对自己越来越无奈了,“你这样一会怎么进去吃饭啊?”
顾北辰嘴角微翘,心想着小白肯定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不觉得有些好笑,捉弄的想法一跃而出,“你说怎么办?”
“要不等晾干了再下车?”小白试探着问。顾北辰毕竟是二十多岁的男人,前襟湿成一片出去还是不太好看的。
“你肚子不饿吗?”顾北辰刚说完这句话,小白的肚子就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
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小白迅速撇过头去,看到窗外的景色,立刻紧张的询问:“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