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弥卷上来,一阵阵不时吹过的山风为呆坐在树桩上满头大汗的徐骞带去一丝清凉,也使得他逐渐冷静下来。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尸体,徐骞默默对自己说: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杀人了!
初次杀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既不兴奋也没觉得恶心和恐惧,徐骞只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虽然有些慌乱和紧张,但徐骞还是仔细地搜索了眼前这个尚有余温的尸体,除了一些人民币和粮票外,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费力地把尸体拖拽到一个记忆中废弃的盗洞里,草草地用树枝和灌木做了掩盖后徐骞返回了杀人现场,收拾起了所有的物品和弹壳,用一个大树枝大致扫去了血迹后便匆匆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一路疾行的徐骞一直在不停地思索着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种种后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走出周山王陵陵区,他已经决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去厂招待所的公交车上,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的徐骞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刚才的场景,仔细分析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想到自己当时提出需要AH-64A的全部资料时,那个特工所露出的疑惑,就已经可以断定他不是美帝派来的人。否则怎么会不知道“AH-64A”也就是刚刚服役美军大名鼎鼎的阿帕奇直升机呢!所以当徐骞故意用肯定的语气指出他是台湾来客时,那人马上神色大变立刻动了杀机。好在他自以为经验丰富用了最老套招数,殊不知论到这种“经验”,他还真不如受后世影视剧中类似狗血情节千锤百炼而出的徐骞,更别说徐骞早已把异化后身体所有的机能提到了极限防备。这一下,不但丢了命也坐实了他台湾特工的身份。直到这时,杀人后的小小兴奋才慢慢体现出来,徐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竟然感到一丝丝的得意。
还没有走近招待所徐骞就看到上午见过的保卫干事中的两人蹲在招待所不远的马路牙子上明目张胆地聊着天。隐身到暗处,苦苦地思索着进入招待所而不被发现的方法,最终痛苦地发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围着招待所转了一圈,还是不得其径。回到先前隐身的暗处徐骞不禁暗骂自己,就这点破本事还想指导出一只特种部队,简直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就在他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那个他苦苦等待的人竟然大摇大摆地出来了!“真是天不亡我!”徐骞大喜过望抑制着兴奋仔细地观察着。
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门口盯梢的两个保卫干事,出了门径直向厂食堂的方向走去。两个保卫干事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漫不经心地跟了上去,徐骞自然也尾随而动。
看到两个保卫干事跟着那人走进厂食堂,徐骞并没有跟进,而是退到五十米外厂门口职工大学楼下的廊柱后探出头,放开了目力和嗅觉侦缉着周围每一丝的异动。大开了嗅觉后的徐骞顿觉一道黑线直冲脑门,千奇百怪的味道奔涌而至令他苦不堪言。好在虽然距离很远还是能够扑捉到那人一丝丝微弱的特征。他想起起点上的各位异能大大哪一个技能都比他拉风,至少也有个透视眼什么的除了看赌石看顽症之外还能穿墙偷窥美女洗澡;红果果地欣赏美女的身体…..而自己只能像只丧家之犬躲在暗处闻屁。
并没有过多久,那人的味道特征渐渐清晰了起来。徐骞长舒一口气仔细地盯着食堂的两个出口。少顷,门口便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戴着帽子竖起衣领的男人搀扶着另外一个满脸醉态步履踉跄穿着厂工作服一身油污的工人。徐骞一愣,怎么变了模样?不过好在特征没变,除了一股强烈的酒臭外另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同样明显。妈的!再好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犬!呃……呸!这叫什么话!徐骞狠狠地啐了自己一口。
那人将酒醉的工人扶出没多远便随手将他推进花坛快步离开了,徐骞向着食堂大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两个保卫干事跟出来,心知两人肯定是被发现后甩掉了。天赐良机,时不我待!
看了看那人离去的方向徐骞一阵小跑绕过了职工大学,到了马路的另一端向着他迎面走去。没走几步,那人就发现了他,步伐明显一顿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两人交错而过。走出不到二十米徐骞就感觉到了那种被窥视的不安感。他笑了,心知鱼已上钩。
就这样徐骞带着那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个时代城市的照明系统并不发达,上弦月月光黯淡不甚明亮,这个没有夜生活的时代,路上总是行人稀疏。即使是这样,徐骞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下手地点。
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徐骞已经暗暗心急,在这样下去对方肯定会怀疑自己。再次扫视四周,徐骞忽地眼前一亮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走近一看,工地上的工人们正围坐在大门口的黑白电视前面聚精会神地收看着《铁道游击队》。暗道:就是这里了!绕过大门口,从疏密不一的柳条围栏钻进工地深处。徐骞稍微夸张地做出一副鬼鬼祟祟模样四下找寻着什么,虽然感觉到那人没有跟进来,但背上那种窥视始终没有离开,徐骞大为放心。终于选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地上排列着的几个已经放入了捆扎好的钢筋却还没有倒入混凝土的桩基孔洞。放开目力探头向下看了看,大概有3~4米深。在军挎包里摸索着把之前“缴获”的勃朗宁BABY微型手枪和从那人身上搜出的杂物包进了刚才包稿件用的报纸。又故作小心的东张西望一番后丢进了孔洞,然后徐骞假装惊慌地从另外一侧围栏缝隙溜走了。
过了3~4分钟当他返回孔洞时,那人已经在孔洞的底部捡起报纸包正要向上爬。运足目力,徐骞只用了一发子弹就爆了他的头。再次杀人,他已经没有的最初的紧张,有的只是嗜血后的兴奋和快感。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后,吹了吹枪口根本不存在烟,徐骞喃喃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在工地柳条篱笆外撅着屁股等了一个多小时,看完电视的工人们才开始陆续返回工地继续嬉闹笑骂着工作。直到亲眼看着工人们用最原始的搅拌机把混凝土浇灌进桩基徐骞才彻底地放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疲惫。
还好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车厢的每一次摇曳都仿佛会抽走徐骞的一丝气力,直到最后,徐骞昏昏睡去……梦中,向琳微笑着扑入了他的怀抱。
待到李文韬悠悠醒转时体内巨大的创痛袭来,刺激的他大声叫了起来,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摸索过后,李文韬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窄小的土洞之中。强忍着剧痛,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使劲了全身的气力他终于爬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李文韬看清了周围。终于回想起已经不知过了多久的一幕一幕。脱下衬衣检视着伤口,两处贯穿伤竟然没有要了自己的命,呼吸间强烈的剧痛告诉他肺叶肯定是被打穿了。李文韬不禁感叹生命力的强悍,更多的却是在恼火自己的大意。一向自负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差点死在一个毛孩子的手上。虽然弹孔处已经被高温烧灼止住了大部分的血,李文韬还是用衬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挣扎着站起身,收拾好了洞口的狼藉,李文韬带着强烈的愤恨咬着牙蹒跚地走进了夜色之中…….
基地医院里,护士小唐半夜巡夜完毕后路过注射室时发现注射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推开门一看,注射室内一片狼藉。小唐急忙喊醒了值班大夫报告了情况,保卫处全院查看后发现除了注射室有人翻动过并丢失了少量的药品外,药房和急诊处置室也被人闯入过。好在没什么大损失,只好等到天亮上班后向上级汇报。一阵小骚乱后众人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