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已经晕了,这刚才不是说是楚蝶衣要陷害楚少姬通敌的吗?怎么这才一会儿,画风突变就成了楚少姬指认楚蝶衣通敌了呢!
我看向楚蝶衣,显然她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神色很是惊慌。可是阿淼上前一步,将楚蝶衣护在了身后,“慕夫人可不要血口喷人,在下和楚夫人是清清白白的,通敌这话倒是要从何说起呢?”
楚蝶衣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也镇定了下来,对着白泽盈盈拜倒,“妾身实在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就算是平日里和姐姐有些什么误会,姐姐也不该拿这么大的罪名来陷害妹妹啊!”
楚少姬冷笑道,“那楚夫人倒是说说看这位公子是何人,为何又会出现在楚夫人的昭阳舍里。瞧着楚夫人的模样,应该是要准备就寝了吧,难不成平日里楚夫人都是穿着中衣见客的吗?”
这不但不符合规矩,还让人觉得二人有私情的嫌疑。
白泽的脸拉得就更长了。
楚蝶衣也不害怕质问,反倒用手扶着腰走到了白泽的面前,“公子信这话吗?这些时日公子可是日日都陪着妾身,妾身犯得着去和旁人有什么私情吗?就算不是,妾身这都快要临盆了,如何和旁人有什么私情。”说着,还对着白泽晃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显示自己的确和阿淼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私情可言。
我有点汗,虽然这个办法真的有点让人汗颜,但的确是个很有力的证明。
“倘若真如楚夫人所说,那么这名男子到底是怎么进到昭阳舍之中,又如何能入得了内室?”
楚少姬难得抓住了机会能对楚蝶衣下手,岂能就此让她逃过。
楚蝶衣瞥了楚少姬一眼,心中满是冷笑,“这话,妹妹倒是更想要问问姐姐。近日里来,都是姐姐才操办这生辰宴,连着白泽谷所有的侍卫戍守都是交给姐姐来调配,这陌生男子忽然闯进来,竟然无一人发觉,若不是公子赶来,妹妹只怕早就,早就不好了!”
楚蝶衣说起这话来,还带着一丝后怕,往白泽的身后躲了躲。
楚少姬显然对这种说法完全不屑一顾,“倘若真如楚夫人你所说的,为何你不放声喊叫,反而不声不响地和他在房中说了这许多的话呢?”
说到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楚蝶衣倒是有那么一丝心虚。若是坦言了自己所说的话,便是承认了自己想要陷害楚少姬的用心。可是若是不承认,这话该如何圆?
诸犍见楚蝶衣语噎,也终于看不下去了,急急地讽刺道,“无话可说了?方才那两个细作可是差点被人救走,尚付将这几个人一审,那些个救人的可是你派人去救的。若是你没有通敌,你为何要派人去救那两个细作?可难道是吃多了饭闲得慌嘛!”
原来这事儿是搁在这儿等着呢!
楚蝶衣看了阿淼一眼,只是反击了一句,“说不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妾身,找了人准备攀咬妾身一口呢!”
过多反驳的话也着实说不出口了,毕竟这人的确也是她派去救下的。
阿淼还是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又有一个小厮前来禀报,“公子,有重要证物要呈上来给公子过目。”
白泽正是不耐烦的时候,这一桩一件的事情还真是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了。
“不是方才说了,若是查到了证据,直接去捉拿便是吗?”
小厮有些犹豫,“可是,这件证物牵涉甚大,属下等人不敢擅自做主。”
白泽只能挥了挥手,让人进来了。
小厮双手呈上了一把簪子,“这是从玉羊身边不远的地方找到的,那地方打斗痕迹甚是明显,属下们有理由怀疑,这就是杀人犯在和玉羊发生争斗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上头还有玉羊的血迹。”
我定睛一看便知道这东西是我的,楚少姬看到这一枚簪子的时候也瞪大了眼睛。这一枚簪子不但是我的,也是我被楚少姬再次带回白泽谷时候她送给我的东西。
这一支簪子原本我也常常用,但后来扮作男装之后,平日里就收在盒子里的时候多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拿走的我也不知道。
楚蝶衣身边的侍女此时站出来说话了,“公子,这一枚簪子奴婢从前见到过,十分眼熟。”
白泽微微皱眉,“说!”
“这应该是慕夫人身边那位叫做宣飒的姑娘的,前些时候我还在她的发髻上见到过这一枚簪子。”
“慕楚姬?”
白泽的声音不响,可是越是这样隐忍的怒气才更叫人害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旦这样的怒气爆发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楚少姬连忙跪下,“妾身真的不知道。公子是知道的,宣飒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若是她自己不说,便是消失好几日也都是有的。近来妾身一直忙于生辰宴的事情,所以也未有留意,如今想来,也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宣飒了。”
楚少姬抬头看了一眼白泽,我向来和她亲厚,如今她也是不能说出我在阿淼的身边,若是说了,嫌疑就更洗不掉了。
可是若是她不能很好地为我开脱,方才的大好局势,就荡然无存了,还会叫白泽认为一切都是她在背后设计陷害。
楚少姬咬唇道,“何况,就算是这一支簪子,也实在无法断定这件事情就是宣飒做的,她有那样好的本事,若是要杀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怎么会叫人发现,还叫玉羊有挣扎打斗的机会?”
此话一出,白泽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几分,的确以我的本事,若是真要杀一个人,断然是了无痕迹的,还留下簪子给人查,这不是傻吗?
楚少姬乘胜追击,泪水涟涟,“公子请细想,妾身所说的是与不是,妾身这些年在白泽谷中行事为人,公子都是看在眼中的,宣飒是什么样的人,公子也是清楚的。显然这件事情是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陷害妾身。”
这个有人,意有所指。
“只怕是有人觉得事情要败露了,想要再找个替罪羊,混淆视听吧!”
楚蝶衣也跪下来哭诉道,“妾身也是冤枉啊,妾身跟在公子身边,要什么没有,哪有什么理由要与寒玄之人通敌。就算妾身通敌成功了,那妾身能有什么好处,难道妾身得到的东西还能比在白泽谷的更多吗?”
这也是实情,楚蝶衣的确没有那么傻。
诸犍见白泽快要被说动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分明就是你通敌,那两个细作可是已经亲口承认了,当初可也是沿着你的踪迹找来我们白泽谷的。就算你没有通敌,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才暴露了白泽谷的事情。”
诸犍早就看楚蝶衣不爽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家的公子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这个向来得信任的属下也因着她的事情,三番五次被公子责怪。
在这件事情上,诸犍虽然没有想要和楚少姬沆瀣一气,但是有这么个理由也足够他帮着楚少姬往死里踩人了。
阿淼仍旧冷眼旁观着这两派人在这里互相攻讦,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白泽的眉头越来越深,最终厉声喝止了楚蝶衣和楚少姬之间的闹剧,那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做响,“够了,还嫌事情不够多是吗?这件事情本公子会查清楚的,如今你俩没有本公子的旨意,都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诸犍显然是对这个判决十分不满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一看到白泽那张冰冷若铁的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他的确是个鲁莽的家伙,但是却也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跑去触白泽的霉头。
白泽看了阿淼一眼,“既然这么多事情都是这个人惹出来的,便把他押入净舍去,好好尝尝我们白泽谷的刑罚,本公子就不信,他还能不说实话!”
我大惊。
然而下一句话,连我也被定了命运,“立刻派人在谷中搜寻宣飒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泽话音刚落,诸犍便立刻上前来要押送阿淼出去,只是诸犍的手还没搭上阿淼的肩膀,却听见阿淼忽然出声,“等一下。素闻白泽公子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只是这么多事情既然连在下也牵扯了进去,难道白泽公子就连听在下辩解的时候都没有了?”
“你还想要说什么?”
阿淼悠然一笑,“虽然在下来白泽谷是出于好奇,但是却也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譬如,白泽公子其实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杀了玉羊,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放火烧了东边的园子吧!或者说,是谁想要断了公子的后路。”
白泽闻言,微微眯起眼睛,只是眼中的杀气却越发盛然。
“你想要说什么。”
阿淼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也包括楚少姬、楚蝶衣和诸犍。白泽也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泽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相携着往衡玉阁前去。有白泽在,我不敢跟得太近,上一次我在衡玉阁外偷听就被抓包了,这一次我吸取了教训,先是封了自己的气息,然后呆得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