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来德国旅行真是选对了!”陈城停下脚步,回望身后的花海,自语。
同行的陶淑文在远处对她大吼:“老花,该回去了!”这家伙,放弃灿烂的普罗旺斯,偏偏要来德国看这蓝不拉叽的花,可怜了她这个青梅竹马,金灿灿的向日葵啊,她的心在滴血啊!陶淑文暗自腹诽了一番。
陈城朝着陶淑文摆摆手:“你先走吧,我还要再待会儿,反正小镇离这不远。”
陶淑文又一次鄙视了陈城,看看手表,时间不算晚,她可不想在这继续陪陈城看蓝花了,那是受罪,明明金色才是王道啊!“那你可别太晚啊。”见陈城远远点头,陶淑文耸耸双肩表示无奈,随后便快步的离开了这个山野,往山下的小镇走去,
陈城目送陶淑文离开,见她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便一回眼重新欣赏蓝得可爱的矢车菊。没一会儿,陈城已经躺在矢车菊的怀抱里睡着了。在馥郁的芳香里,她仿佛做了个很美的梦,美得她几欲落泪……
“刺客!抓刺客啊!!”那声音犹如钟撞,陈城的耳朵都要震麻了。迷迷糊糊中还伴着许多的喧闹声,嘈杂的不得了。
陈城揉揉眼一个绵羊翻身,完全没弄清状况便扯了嗓子暴吼:“兄弟,搞错了吧?你以为中世纪呢?”二十一世纪还有刺客?做梦都让你以假乱真了,现实,现实一点。
钟撞的声音方才还离她较远,下一秒就在陈城的耳朵旁,似在同她说话:“速去禀告将军,刺客落网!”
只听一声“是!”周遭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陈城稀里糊涂的眨巴眼睛,咦?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正想晃晃脑袋,却被一只大手凶狠地抓住了头发,那钟撞的声音就和魔音一样冲进了陈城的耳里:“想死?哼!胆敢进王府刺杀,就叫你生不得,死无门!”
“疼!”陈城被这声音猛地震醒了,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清醒过来的她顿时真的是有种生死不能的憋屈感。这是哪儿?不见了蓝色花海,也没有了山野的气息,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喂喂喂,干嘛的拿把明晃晃的刀搁在她细细的脖子下啊!?貌似还是开了锋的。陈城斜眼白了钟撞声的主人,那个长得虎背熊腰粗眉铜铃眼的粗鲁家伙:“哥们,悠着点儿啊,这可不是在拍武打戏,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刚说句哥们,那粗鲁家伙拿他明显有优势的铜铃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瞪倒不如说是恨不得让她在目光中五马分尸。“谁是你哥们!?原来你还有同党!快说,是不是十五王爷派你来的!?”
陈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同党?是在说老陶么?谁来告诉她啊这个拿刀在发神经的男人到底是谁啊??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激动的钟撞男划破皮啦!
好吧,陈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火光冲天显然自己已经身处不知名的某某地了,绑架?没可能啊,哪有绑架还逼人招供的。仔细看看眼前的景物,先入眼帘的是几十把亮刀在反光,陈城打了个冷颤,接着是一帮穿官服的男人举亮刀在盯着她,为什么她知道是官服?那么大一个“兵”字当她是瞎的么?话说回来,德国怎么开始流行穿官服啦??随后她发现脚下踏的是一条大街,很长很直很宽敞的大街。除去火光,大街周围没有一点儿光亮,她太能睡了,一觉就到大深夜。陈城暗自佩服自己的睡功。
“好好好,嘴巴还挺硬!老秦我劝你还是早招了的为妙,不然等将军来了,以他的手段保准你后悔为人!”叫老秦的钟撞男生得人高马大俯视自己,面露严肃之色,看他三十上下的年纪说到将军二字仿佛一下变成了二十岁,生龙活虎眉飞色舞……要多有活力就多有活力。
将军?是德国的贵族么?还有,那个什么“王爷、刺客”又是怎么回事?“我在做梦?”陈城狠狠踩了一脚老秦,老秦痛叫一声,“不是梦啊”陈城恍然大悟。
“混蛋!你还敢踩我!?真不怕死!”老秦暴怒,左手拽住陈城的头发逼迫她将脑袋昂起,右手中的快刀高高举起狠狠落下“看我不劈了你!”很有秋风扫落叶之势。
真的假的!?陈城本能的抱头尖叫一声,耳旁似乎还能听见刀刃破风的细微声音,完了完了……老陶啊我悔啊,当初听你的去普罗旺斯,就不会英年早逝在这个叫什么什么的地方了,这么美好的二十春笋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要被人当柴劈,冤啊冤,她简直比那个卖鹅的还冤!
远远的有马蹄子的声音朝这跑来,陈城能感觉到脚下石板的震动。随之烈马嘶鸣,便听见一阵脚步让道。是谁?是谁来了?
“秦将军,”好似跳在刀锋上的声音,寒冷无比,就这么冰冷地钻进她脑子里。陈城放下手循声望去,昏暗的火光中有个人影缓缓走来,看不真切,只见衣袍飞决的轮廓十分拉风。“不是他。”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救了她的命。老秦似乎十分听来人的话,他那收刀的利落,眼中的敬慕,脸上的笑容都在告诉陈城,救了她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角儿。
“将军。”老秦毕恭毕敬的回了声。
“刺客已经抓到了,”将军走近对着老秦说话,但目光却索在陈城身上,四目相接时陈城顿然有种掉入冰窖的感觉,浑身打颤。“此人瘦弱无力,难成大事,轩纪王爷断不会与此人同流合污。”
“是!将军!”老秦站军姿似的,然后大手一挥,包围陈城的几十把刀“唰??”的纷纷利落归鞘,十分训练有素。陈城看阅兵似的看得目瞪口呆。“回!”
一声令下个个来无影去无踪,立马消失。那冷将军撩袍上马正要勒马回身,陈城一个百米冲刺直扑了上去,抱住冷将军胯下的烈马脖子,打死也不放手,烈马打了个响鼻表示不满,蹄子不安分的踢踏。陈城怯生生软弱弱的抬眼问道:“这是哪儿?我不认识路……”
后来据她回忆只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大脑短路了才会来招惹这个“冷阎王”!
老秦护主心切拎过陈城恶狠狠道:“你小子再不滚休怪老秦我不客气了!”
冷将军摆手示意老秦别冲动,莫然答道:“王都?荆日。”随之斜眼过来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陈城似有所思。没有了冲天的火光,清凉月色下陈城只看清一双寒光四射的深蓝眸子,冰冷剔透。
咽下口水“那……今天是,哪一年……?”陈城打颤开口,心中无限祈祷。
冷将军策马扬蹄,老秦厉马尾随绝尘而去。这深夜空荡荡的大街上不复喧嚣,寂静无比。
“应侯顺天三年四月十七。”
冷将军果断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陈城回味着这句话感慨万分,望着冷将军远去的方向,陈城直生生的倒在地上,由连衣裙变成的粗布麻衣在石板上掀起细小灰尘,她浅声若蚊“……穿越……神迹一般的穿越……”。
……
“将军为何要回答?那人拦了行冽,依将军的性子也应一脚踹过去……”老秦在马上问在前头的冷将军,他好生奇怪将军的反常,以往若是有人对行冽放肆,那他家将军定是贵脚伺候其人肋骨的,可如今那小子抱着行冽的脖子,将军不仅没反应,还客客气气(他觉得是很客气了)的回答了问题。好奇怪好奇怪啊……
“女子。”将军不言其他,只二字便堵了老秦呱噪的嘴。
……老秦哑口“……女、女、女……女子……??!”声音像是葫芦滚珠一样,老秦不可思议起来,天底下还有如此丑陋的女子?暗自捶胸,算他老秦失策看走了眼。
冷将军不以为然,他从不近女色,天下的女人长什么样跟他一点半点的关系都没有,他只要做好将军的本职就好,其他的充耳不闻。
“速回王府,休得再?嗦。”冷将军催促胯下行冽加快速度,老秦得令也跟着快马加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