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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雪临城

苍茫的巨鹿平原上,一列列身着貂绒大衣的雇佣军,正紧紧跟随一座由十匹棕马牵引的箱型马车踽踽前行。直到车队浩浩荡荡行驶到哈迪斯城脚下,护卫车队的雇佣兵才将手中高举的双头龙旌旗纷纷放下。

奈德掀开车帘,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哈迪斯城,扭头对身旁的威杰明说:“威杰明,我已经离开哈迪斯十年了。没想到,今日一瞧,它的变化还真是大啊!特别是这条护城河,比起十年前要深了不止十倍!”

威杰明点头,他接着这话题继续说下去:“原本护城河中的水是死水,结冰以后应该比较平整,但是现在你看,那些冰面上奇特的起伏根本不像是自然的加工,而更像是固有人为!但是当我问起城里人这奇怪的事情时,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是么,”奈德深叹,口鼻里呼出的乳白色气体,非常均匀,“你确定有人会给我们放城桥吗,威杰明?”

“当然,我已经买通了守城卫队中的一支,他们将在傍晚时分点亮城塔上的篝火,示意我们做好进城的准备。”

奈德呷了呷嘴,重新把车帘拉上,他把脑袋深深扣在怀里,依坐在车窗边,闭目养神起来。他的样子像极了嗜睡的老头,喜欢在等待之际休息片刻。

季鹰和约特一行人正趴在凹陷的雪坑里,观注着这列看似不同寻常的马车队。

约特首先提议道:“大伙,我想和车队指挥去谈谈,或许他们能够顺带我们一起进城。”

季鹰微微点头,但是旋即他的眉头紧锁起来,他说:“您还记得,前些天那些给我们指路的车队商人吗?他们用特质的蝠翼直接飞进城,而我很好奇他们与其那样冒险飞过护城河,为什么不愿意直接让守城人放城桥下来?”

“你是说其中必有蹊跷?”约特撇过头看着少年说道。

“大概是的,我还记得护城河中那个巨大的冰旋****正对着城桥放下来的位置,而奇怪的是冰旋周围的冰菱竟然都呈倒刺状。这并不奇怪,很显然那些冰棱的形成是受到了冰旋****的影响,我能隐隐感觉到那个穴口里有些古怪的东西。”

细心的墨里斯卫士听完季鹰的话,一边开始用手指在身旁的雪地上画出了城门,护城河,还有他们所见的巨大冰旋****的位置,他神情专注,盯着这个潦草的图记想着什么。

约特撑起半个身子,向不远处的哈迪斯城望去,微亮的天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它身后熄灭,而此时哈迪斯城两侧的城塔也已经被篝火点亮。城塔上火光影影绰绰,犹如惨获胜利的凯旋旌旗,支离破碎地支撑身体在风中招展。

季鹰也注意到了天空的变化,在他仔细的观察下,那层几乎微不可辩的绚丽陈紫色正夹杂在黑夜与白昼之间,不断地扭曲。此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什么。是的,暴风雪!十年前那场差点要了他小命的暴风雪!他脑海里浮现了当天夜晚前夕的场景。

他,亚特,还有他那正值壮年的师父——克琉斯,他们当时似乎也在同样的位置观看哈迪斯城背后的天空,那里正发生着黑夜与白昼的盛会。当时,似乎也有类似奇特的景观。

“城门上方的三头狼兽铜像除了头上满是积雪,它们的脖子部位和大半个下巴可都冻成了厚厚的冰旮!”季鹰如是想到,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嘿,季鹰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请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说出来!”理查德把身子凑了到季鹰身边,同时也看向了雪地上的图记,脸上充满了困惑。

季鹰回过神,抬起颤抖地双手指向哈迪斯城后的天空,道:“蜗龙的栖身之地,必定长年会有暴风雪存在,我想那个冰旋穴口中可能住着这样一只怪物。”

“我读过的《公界异志录》上曾这样记载,蜗龙,沉睡的风雪之兽。每当沉睡的风雪之兽被无意惊醒时,黑夜与白昼将会不断地相互撕扯。每当此时紫色的弧光将会钻破天空,唤来狂风暴雪,摧毁身边的一切。”

季鹰对于公界史可以说是非常精通,关于其中的奇闻怪志,他也饱览无遗。但书本中的叙述成为眼前将要看到的景象之时,季鹰还是非常震惊的。

“蜗龙,那还是我像你那么大时,父母为了哄我不随便跑到外面去玩,而随口撵来的古老传说。嘿嘿,现在听起来,我还觉得好笑呢!”老斑鸠咯咯直笑,他觉得季鹰只不过是个读过点书的毛小子,所以他说的话斑鸠卫士多半没有放在心上。

其他人都没兴趣插嘴,于是,老斑鸠又和季鹰争了一阵子,最后谁也不服谁,对话就这样在不愉快中结束。

约特见雪下个不停,势头不减反而越加猛烈,心里便有些担心,于是起身对所有人说:“不管如何,咱们先必须解决温饱问题!你们看,城里有人把城桥放下来了,那些车队里的人应该是打算从桥上进城。所以,现在我们不应该错过这次机会,必须立马过去和他们好好谈谈。。”

没有人反对,一双双大眼睛都眨个不停,因为不远处车队里飘来的阵阵熟食香气,已经让所有人的肚子都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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