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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发小归来

晚上,陈霜姿盛装赴约,卿墨则开着自己的MINICooper前往机场,迎接阔别六年的死党归来。

发小袁筱婕是卿墨幼时在艺术培训学校认识的,那时她的芭蕾班在筱婕钢琴班隔壁,因为二人调皮偷懒经常被点名批评、臭名远扬,慢慢的,这两个老师口中的“老油条”居然私下偷偷结识并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气得各自的老师大骂“一丘之貉”。

卿墨的身体素质和天分都是极好的,却怎么都不喜欢古典优美的芭蕾,令教学老师深为痛心和遗憾。袁筱婕则是因为天生好动坐不住而讨厌钢琴的。在他们豆蔻年华的时候,卿墨接触到爵士,立刻对这种热情性感的舞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常在练功房从早泡到晚,连书都不想念了。

17岁,在那段失去爱人,连天空都变得灰暗的日子里,卿墨更是和一帮舞友鬼混度日,晚上去酒吧表演,白天逃课睡大觉,抽烟染发喝酒麻痹自己。卿老爷子勃然大怒,命令儿子卿石磊将她押送到沪市,高价赞助送进大学派专人陪读。

卿墨用四年的时间在陌生的环境里整理好心情重拾乖乖女形象,大四毕业后外公才放心将她接回蓉市熟悉家族企业的事务。

发小袁筱婕在卿墨16岁时因迷恋摄影摄像,在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和鼓励下,飞往美国进修深造。通过每周例行的网络交流,卿墨得知她决心一意专攻电视制作,并且由于敢想敢为,艺高人胆大,小小年纪便获得了国际荣誉。蓉市综合实力最强,国内收视率最高的南方卫视高薪聘请她回来担当节目制作人,所以才有今日的老友重逢。

蓉市富丽堂皇的机场里,卿墨一眼就认出在出口处左顾右盼、清瘦秀雅的袁筱婕,兴奋得远远用力挥手大喊:“筱婕筱婕!”

袁筱婕此时也发现她了,快步飞奔过来,一个大大有力的hug差点没让卿墨背过气。两人疯子似的笑闹了一阵,费力将行李塞进后备箱,一齐上车往市区驶去。

卿墨一路介绍着蓉市的变化,朋友的近况。袁筱婕高兴地听着,突然转头问道:“你跟你的宇哥哥怎么样了?我可是一直盼着喝你喜酒的哦。”

卿墨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顿时语塞。平常视频的时候,总是筱婕口若悬河地说着异乡见闻,因为其大方爽朗的性格也不太过问他人的私密,所以自然不知道此间的详情。

卿墨紧张得摸摸耳朵,鼻子一阵发酸,挤出一丝笑容勉为其难道:“说什么呐,我跟他没什么的。你还不知道吧,裴光宇快成我姐夫了,所以不要在我姐姐面前乱讲哦。”

青春时期少女内心的悸动和爱慕,袁筱婕一度听到耳朵起茧,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收尾,不由得替卿墨打抱不平:“早就给你讲了,你那个姐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肚子坏水。最开始我就发现她看裴光宇的眼神很不一般,给你说你还不信,活该被别人抢了男人。”

卿墨自我反省,故作伤心道:“谁叫我很傻很天真呢?”两人噗呲一下相视而乐。

感情上的事,谁能料个准,既然不回头,何必恋恋不舍。袁筱婕独自生活这些年,这点道理还是多少了然于胸的。看着卿墨一副貌似释然的样子,袁筱婕稍感放心,又问:“那你现在是单着呢还是名花有主呢?”

卿墨脑海里立刻闪现秦牧天坏笑的样子,自己都未察觉到,脸颊已飞上一抹嫣红,袁筱婕看到好友娇羞的模样,顿时拍手笑道:“哈哈,肯定是有的,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倒霉蛋栽在了你这糊涂虫的手里。”

卿墨剜了死党一眼:“我们好好的被你说成这样。”经不住连连追问,柔声回答:“秦氏的二公子秦牧天啦。”

袁筱婕惊呼:“秦氏集团的二少爷,卿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钓到那么一条大肥鱼,也不跟我炫耀炫耀。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追究你往日罪行,以后还请秦少奶奶多多照顾,手头拮据的时候要不遗余力地给小的撒钱啊。”

卿墨被她打趣得哭笑不得,一路都不消停。

在筱婕家和她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后,袁筱婕送卿墨出门,临走的时候,她指着后备箱的大盒子说:“墨墨,我在L.A参加电视节时遇见Steven了,闲聊中才得知他是你爸爸,原来他是很有名的纪录片导演啊,怎么没听你说过?Steven长得又高又帅,一听说我跟你是发小,就拉着我问东问西。你知道吗?说到你从来不给他们写信,内心肯定十分埋怨当初他们弃你而去,你爸爸当时看起来好难过好难过。他说,他和卿阿姨一直都是通过卿伯父和程伯母才了解到你的成长。之后又听说我很快要回国,特别请我在GuySavoy的KrugRoom吃了顿大餐,并托我把这份礼物带回来给你,”

看到好友倔强的眼眸,一脸故意的不以为然,袁筱婕轻轻拥抱她,长叹口气:“你啊,还是那么固执,好了,今天你也累了,赶快回去好生休息。”卿墨从始至终不发一言,默默发动车子离开。

看着那辆MINICooper消失在街道尽头,袁筱婕才踱着缓慢的步子沉思上楼。

卿墨抱着又大又沉的盒子,避开家人,悄悄上楼回屋,轻轻反锁房门,小心翼翼地拆开厚实的包装,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雕的标本“啪”地跳进眼球,它炯炯有神的眼睛摄人心魄,卿墨吓得立刻拿盒子盖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发抖。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到底了解我多少,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就一顿乱送,非要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到我身上。20几年来一直是这样,寄回来的礼物要么是不知名的鸟儿身上的羽毛,要么就是破石头烂树叶,还有脏兮兮的牛仔帽、冷冰冰的仿真枪,真不知道怎么通过海关的。有一次甚至收到了一米长的大鱼标本,气得卿墨立刻送到学校赠给展览馆了,学校领导还特地前来拜访致谢,差点被外公知道家里人都瞒着他和自己的小女儿偷偷联系。而这一次居然送这么个吓死人的庞然大物,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但仔细回想,自己似乎好像大概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顿时心情变得莫衷复杂,默默起身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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