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帝国,帝都齐京。
绿草长长莺儿飞,微风暖暖熏人醉,正是鲜春三月的时令。
齐京南城门,高大雄伟,把门的兵丁个个盔明甲亮,红缨在手,双眼放光。
这把守京城大门,监察人员出入的职务可是个美差,在太平盛世,一个九品的官员都未必有这看守城门的兵丁肥油。
每日里,外地的游客,郊外的乡绅,甚至更远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商人,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只要他们动动嘴皮儿,挑点小毛病,那白花花的银子便源源不断地流进囊中,甚至除了银钱,自家的米粮水果,也都从那些粗衣布鞋的小贩身上有了着落。
眼下,城门口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一个兵丁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某个携女进城贩卖水果的老者,老者身前停着辆木制轮车,一脸诚惶诚恐,粗糙布满老茧的双手在身上一阵摸索,只得五个大钱。
那兵丁满面猥琐,伸手接过铜钱后,又顺手牵羊,从车上拿下个红艳艳的新鲜果子,边咬边盯着老者身后的布衣少女。
少女虽肤色黝黑,却面容秀丽,可能因为时常劳作的关系,身材发育得很好,尤其胸部饱满高挺,大得惊人。
此刻她见那兵丁面色如狼,目光似豺,不由害怕地向后挪动着身子,低头垂目,似乎刻意隐藏着胸前的饱满。
兵丁见少女如此动作,不由挤眉弄眼,惹得其他士兵纷纷大笑起来,颇有助威加油之意。
城门口另一侧进出行人不断,却个个对此事熟视无睹,仿佛眼前这一幕时常上演,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儿了。
更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迈着公子步走过来瞧起了热闹,兵丁见那几名年轻人满脸傲气,腰悬玉佩,一口齐京口音,心中有了定论,这必是城内哪家小少爷,不由带了几分讨好的神色谄媚一笑,在得到几名年轻人的点头招呼后,得意地转过头来,换了副丑恶嘴脸,冲着老者高声叫嚷:“你这老儿,忒不老实,身后是什么人还不从实道来。”
粗衣老者心中急迫,满头大汗,嗫嚅道:“那是小女,进城帮老朽摆卖果子的,请兵爷明鉴。”
兵丁狠狠地啃了几口手中果子,任那汁液流进脖颈却不擦拭,然后把果核远远抛掉,哼了一声道:“你这老儿不像好人,你家女儿的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违禁东西,快快从实招来,不然我可亲自动手翻找了。”
老者闻言顿时有些慌神儿,急忙回头看向少女,心中错以为女儿带了什么不法的东西。
少女咬着嘴唇冲着老者用力摇头,老者松了一口气道:“兵爷,小女身上并未携带它物。”
“是吗?”兵丁摸着下巴嘿嘿笑了几声,忽然阴阳怪气道:“胡说八道,真以为爷是好哄骗的吗?那小女子胸前分明藏了它物,不然怎会如此之大,看来爷真要亲自动手搜搜了!”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围观几人和其他兵丁哄然大笑。
老者闻听此话,脸色难看至极,虽羞恼恐慌,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不知所措,那少女也是满面惧怕,睫毛微颤,更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之时,忽然遥遥地有马匹长嘶之声传来,放眼远处,只见一片烟尘,从正南方向驰来。
众人见状大惊,不知发生何事,但见那烟尘凶猛,人喊马嘶,转眼间就到了近前。
远远驰来的队伍足有几十骑,皆是高大骏马,即使是不懂相马之人,也能看出这些坐骑神骏非常,与众不同,定属异种。
那众人见此情景心下害怕,都向两旁靠去,中间闪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把那猥琐兵丁、老者和少女留在了中间,甚是显眼。
猥琐兵丁此刻一愣,向外仔细看去,顿时面色大变,心中暗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回来了!
只见那几十骑为首的乃是一匹白色骏马,这马高大威武,浑身雪白,唯有额头正中间有一抹红色菱形长毛,宛若鲜血一般,十分神骏。
这马有个名称,唤做“千里独行一盏灯”,乃是马中的名马,名马中的神品。
马上此刻正端坐着一名少年,头戴束发金冠,身穿雪丝银袍,手执金把手挂玉珠的马鞭,面容俊美,衣袂飘飘,一副翩翩模样。
在场的兵丁们见到少年都面露惧怕神色,却又拼了命做出恭敬顺从模样跪倒在地,大声呼喊:“恭迎王爷回京。”
少年不理会他们,骑着马“哒哒哒”地绕着地中间那名猥琐兵丁转了几个圈子,嘴角含笑道:“有出息,学会调戏民女了,虽然手段恶劣,却懂借势用权,不错不错。”
那猥琐兵丁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口中艰难地道:“奴才不敢,奴才的手段和王爷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与皓月,蝼蚁和神灵。”这兵丁没读过几天书,也亏他能拍出如此马屁,但他此言一出,惹得围观众人心中都嘀咕起来,看样子这王爷和那兵丁竟是一路货色啊,不然的话这兵丁怎么敢拿调戏民女的事情奉承。
那少年闻听此话却甚是受用,嘴角扬了扬,颇为得意地笑道:“你知道就好,不过这调戏民女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本王做做还罢了,你却不成。”
兵丁闻言,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啦。”
少年面色忽然一寒:“敢不敢的都做了,你这奴才……也忒胆大包天了,先自己掌嘴二十!”
兵丁闻言心中大喜,掌嘴二十便能解决眼下事情,实在是人生幸事,一顿磕头之后,他伸出还沾着果汁的大手,巴掌抡开,劈里啪啦,直打的自己脸上鲜血直流,大牙横飞,直看得围观之人目瞪口呆,窃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