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在百感交集下离开栝楼,给凌泉找了个客栈住下,顺便给了凌泉一些银两。
“你我相识也算是缘分,我们就比别过吧!”半夏背对着凌泉,毫无感情的和凌泉告了别。
“就此别过?”凌泉质疑了一声,走到半夏面前,看着半夏的眼睛,“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调戏完了本公子,这就想走了?”
半夏和凌泉对视着,又撤走了目光,凌泉笑了一下,“既然萍水相逢,也总归是朋友不是!你好歹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联系到你吧?”
“那就去听戏时的茶楼吧!让那老板转告便是!”半夏拨开挡住路的凌泉,走了出去。
凌泉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女人就是奇怪,这脸说变就变,比天气还糟糕!
半夏独自出了城,站在离难民堆很远的地方,看着领了物品的难民,心里倒是有了一丝安慰,一旁的争吵声让半夏心生烦闷,走上前去,看见马辛和姜青木二人喝醉了酒,撞倒了一位老人。
马辛满脸透着红光,一摇三摆的蹲在老人面前,“老头,你没长眼睛啊?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说完,站起来拿着酒坛子又喝了几口,“像你们这些贱民就不该留在这!”转头看向姜青木,“你说是吧,青木兄!”
姜青木醉的更严重,若不是旁边有棵树让他撑着,早就如烂泥一般躺在地上了,“马兄说的对,他们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叫来手下,“去,把他们那烂草屋给我烧了!”
老人在一旁苦苦哀求,“两位大人行行好,不要放火啊!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老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辛踹翻在了地上。
半夏忍无可忍,“都住手!我看谁敢放火!”半夏走上前去给了马辛和姜青木每人一个耳光,“你们该醒醒了!”
半夏扶起老人,“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人吃力的拿起手中的粮食,摆了摆手,“没事,多谢姑娘了!”
马辛正准备出手先被半夏打倒在了地上,半夏叫来他们的手下,“把你们主子给我绑了!”
“真是放肆!我可是你兄长,竟敢绑我!”姜青木打倒手下,大声的叫嚣着。
“兄长!今日可真是给王府丢尽了颜面!我倒要看看兄长在父王面前要如何猖狂!”半夏亲自绑了姜青木的手脚,命人将他们二人带回王府。
“不,我不要见父王!他根本不配做父王!”姜青木挣扎着,却在酒劲上来后晕了过去。
一盆冷水浇醒了马辛和姜青木,却看见姜丹辰和户部尚书马齿苋就站在他们二人前面。
“父王,马大人。马辛和兄长今日醉酒,伤了百姓不说,还妄想烧了民宅!”
马辛醒来后听见半夏在自己父亲面前这样说,顿时着了急,“你胡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那个老头自己撞上我们的!”
“自己撞的?撞的真是巧啊!就撞上了你俩!”姜丹辰素来看不惯马齿苋,如今马辛又做出让他最痛恨的事情,确实可以不留情面了!“马大人,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办啊!”
马齿苋知道姜丹辰对自己有看法,而马辛又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不忍心看他受苦,“王爷,犬子和大公子今日所为也是无意之举,他们年纪尚幼,就从轻处理,闭门思过一月吧!”
半夏走了过来,用一双带着愤怒的眼睛盯着马齿苋,“闭门思过一月?马大人真会偏袒!小错误不纠正,日后犯下大错时不知您又想怎么惩罚呢?”
半夏给姜丹辰行了礼,“父王,依儿臣看,不如让他们二人也体会一下平民的滋味,看他们以后还如此嚣张!”
姜丹辰笑了笑,马齿苋的脸色确是铁青,“半夏啊!你这主意不错!但是依本王看,城外的难民也该有自己的住所,就让青木和马辛去督造城外的村子吧!”
半夏拉着姜丹辰的胳膊,仰着头看着姜丹辰,“还是父王的主意好,这样一来,城外的那些人也有了自己的村子,还给了他们一个惩戒!”
马齿苋赶紧去把马辛和姜青木的绳索解开,一起跪在地上谢姜丹辰的宽恕。
“父王,我认为他们二人既然督造村子,就应该和百姓住一起,同吃同住,才能建成更好的村子!”半夏想到难民们终于有了归所开心了不少,但马辛和姜青木的惩罚不能少。
“好,就依半夏的意思。从明日就开始去吧!”姜丹辰准备走向书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折了回来,“村子就叫安乐村吧!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喜乐,等村子建好我便送牌匾过去,你们二人必须用最好的材料建村,切不可偷工减料,偷奸耍滑!”
凌泉独自在客栈呆着着实无聊,便让店家拿来了纸笔,自己写起了诗,每日一首,时不时的配上一幅画,日日送往茶楼,连着送了一个月,半夏这一月当中经常去监督安乐村的建造,没有办法离开,在每日接到信后,都认认真真的读着,把每一封都好好的收了起来,心里的情思也是慢慢的萌发出来。
这一日凌泉走在街市上,看到一家小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扇子,扇面上的图案也是千奇百怪,凌泉突发奇想想要自己给半夏做一把扇子,便买了个空白扇面的扇子,想买颜料却没有想要的颜色,便想着去采集一些植物和矿石,自己做颜料。询问了客栈老板便到悬崖边上寻找着,发现崖边上有他想要的矿石,慢慢的爬了下去用衣服装了几块,想要上去时脚一滑差点摔下去,好在被一棵树干挡住,又重新爬上去。
半夏察看完安乐村,便去了茶楼,“老板,每日给我送信的那位公子还没有来吗?”
老板放下手中的算盘,想了想,“今日确实没来,以往这时候早就送来了,偶尔还会坐这听个曲子再离开。”
半夏心里着了急,担心凌泉会出什么意外,给茶楼老板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半夏一路跑到客栈,却没发现凌泉。
“不知姑娘在找何人?”客栈的一个小二看半夏一脸的焦急,便问了一句。
“这一月来都住在你们店中的那位公子去哪了?”半夏环顾着四周的住客,也没有发现凌泉。
小二挠了挠头,“他好像到悬崖去了!”
半夏听完就跑走了,也不顾自己王府小姐的形象,跑到崖边看见了空白的扇子,却没有见到凌泉,在脑中想了千万种可能,但想到凌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哭了起来。
凌泉就要爬上去了,听见了哭声,心中很是郁闷,爬上去之后发现半夏抱着自己早上买来的空白扇子哭的梨花带雨,便悄悄的走到半夏面前蹲了下来,“傻丫头,哭什么呢?”
半夏睁开眼睛,抽泣着看着凌泉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揉了揉凌泉的脸,发现还很有活性,又咧嘴一笑,“原来你没事啊!”
凌泉放下刚采来的矿石,拿出手帕擦掉了半夏脸上的泪水,把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我能有什么事!”凌泉眨巴着眼睛,“你刚才是在担心我才哭的?”
半夏推开凌泉,站起来,“才没有呢!我只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才哭的。”
“哦?”凌泉抢走半夏手中的扇子,“那你拿着它干什么?”
“它,它,我又不知道是你的!”半夏有些脸红,想要走开,却被凌泉挡住了去路,“好了,不逗你玩了,以后不要轻易哭,你要做个坚强的姑娘!”凌泉摸了摸半夏的头,却被半夏看见了手上的伤,“你的手受伤了!还不快点回去包扎!”
凌泉拿起地上的矿石,“那就有劳夏小姐为我包扎了!”
半夏一扭头,“才不要呢!”嘴上不答应,却是回到客栈后,认认真真的给凌泉包扎好,顺手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夏小姐,我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成天绑着个蝴蝶结像什么样!”凌泉笑嘻嘻的逗着半夏,被半夏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苏叶一个月来,被姜锦纹缠着在宫里,什么不会的都让苏叶教,弄得苏叶着实无奈,又摆脱不了姜锦纹,什么事都依着姜锦纹。好不容易抽身来到王府,却没有见到半夏,倒是从柳白那里听到了安乐村的消息,便去城外转了转。
“动作都给我快一点,别磨叽。”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鞭子声响起。马辛抓来难民堆的百姓做着苦力,把用来雇佣工人的钱中饱私囊。
苏叶趁马辛不注意,一把抢过鞭子,一鞭子抽了上去,“哎呀!马辛兄,这鞭子怎么打到你了?我看这鞭子还是不要了,免得日后伤了你!”
马辛气的咬牙切齿,因为将军府势力大没法招惹,只好嬉皮笑脸的在苏叶面前点头哈腰,“是是是,苏叶兄说的对!那这鞭子就送给您了!”
苏叶将鞭子收好,“这半夏不在,百姓可真是受苦了!”苏叶摇了摇头,“看来半夏最近得辛苦辛苦了,需要天天看着才行啊!”
“苏叶兄说的什么话,我这就去雇佣工人来,不让姜小姐操心!”马辛说着坐在椅子上确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去雇佣的念头。
苏叶拉开马辛,坐到马辛的位置上,“那就有劳马辛兄跑一趟了,我在这里帮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