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五日
请开实官捐输折稿
户部谨奏:为遵旨速议台湾请开实官捐输,恭折覆陈,仰祈圣鉴事。
本月十八日,军机处交出本日军机大臣面奉谕旨:『据刘铭传电奏:台湾劝捐军饷官绅,皆请奏开实官捐输等语;着户部速议具奏。钦此』。臣等伏思从前开捐实官,为朝廷万不得已之举。光绪五年间,奉特旨停止;苟非时事迫切,曷敢复请暂开!惟查此时台湾情形,基隆未复、文报罕通、运饷艰难,已在圣明洞鉴之中。幸台地素多富绅,就地劝捐,可以助饷。然无术招徕,难期踊跃。刘铭传电称官绅请开实官捐输,自系为军饷不继、招徕踊跃起见。臣等公同商酌,拟请俯如所请,准于台湾地方暂开实官捐输。凡京职自郎中以下、外官自道府以下及三班分先、分间、尽先各花样,均按照例定十成银数报捐,不准以钱文、军械、米谷折算,作为台湾防剿经费;一切银数,仿照从前筹饷事例办理。其筹饷事例及常捐中有向归部库收捐免保举、免考试等款及现在另立新章程应行删除、不得援引,由臣等督饬司员详晣签出,颁发该抚转饬遵办。其武职各官,仍遵同治五年上谕,一概停止,不准报捐。至此项实官捐输既令按照十成银数,较之从前筹饷事例减成报捐不同。若铨补班次统令归于筹饷事例之后,难期鼓舞。拟将此次台湾捐输各员作为新班,俾压捐输旧班。恭候命下,再由臣部会同吏部将新、旧捐输各班铨补章程妥议具奏;并拟请将此项捐输予限半年,限满即行停止。如蒙俞允,臣部即行文该抚遵照办理,设局收捐,先发实收,按月造册将副实收报部请奖。臣部随时核准发照,应收饭照银两随册解部,以资办公。所有臣等遵旨速议缘由,是否允协?伏乞太后、皇上圣鉴训示!再,查台湾开捐助饷待命孔急,拟由总理衙门先行电知,以期迅速;合并声明。谨奏(于光绪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具奏,奉旨:『依议。钦此』)
计开:
文职报捐分缺先用、分缺间用班次(内报捐遇缺尽数分间前、尽先前等项仍应停止,不准收捐)。
文职报捐各项本班尽先。
文职分发分缺先用等项人员,捐免试用。
笔帖式捐分缺,捐免期满。
新例报捐人员,按卯轮选,并验看分发。
大挑一等知县回籍听候咨取人员,准报捐分发。
候补候选人员,准先行捐免远省并损入近省选补。
从前捐纳、捐输并劳绩各班人员,加成过班。
道、府以至佐杂等官,捐免补本班字样,归入候补班。
劳绩补用人员,报捐离任。
外官着有劳绩各员,捐免补本班。
各衙门记名人员,准捐分发,归候补班补用。
各衙门截取外用人员捐升,准作为双月递捐。
外任各官升补尚未实任人员捐升。
外任官员,准捐免实授、试俸及历俸年限。
满、蒙应归月选推升各官,准其捐免试俸。
各省道、府以至未入流,捐免俸满年限。
满、蒙郎中以下等官,报捐本班尽先选用等班。
满州司员笔帖式应扣调京年分各员,酌拟捐免。
现任理事、同知、通判,准照抚民同知、通判加成报捐外任。
举人及各项贡生推广报捐捐输人员呈验贡监执照,方准报捐(内有捐生补交监生四成实银系专归部库收捐之款,该省不得兑收)。
各馆誊录、供事分别推广捐衔,准照衔议叙。
现任候补、候选人员,准捐升衔。
常例所捐京衔,添分部职衔。
从九品等官,准指项报捐。
武职捐复降捐人员,报捐分发。
武职准捐指省分发。
武职分发河工。
捐升。
改捐降捐。
现任捐升,捐免离任。
扣算原资。
笔帖式加捐扣算银数。
报捐人员,分别现任候补、候选。
翰、詹、科、道报捐外任。
进士、举人报捐知县。
职员报捐。
就职人员分别报捐。
劳绩、保举、教职人员报捐。
九品以下分发银数分别报捐。
应补道、府等员,加捐分发候补班。
五贡捐内阁中书。
报捐监掣同知。
八旗汉军报捐各项小京官。
内务府人报捐。
荫生报捐。
武职改捐文职。
旧例增、附训导加捐过班。
恩、拔、副贡出身各大使预捐保题。
报捐翎枝。
捐免赴部投供。
捐归候补班。
教习捐免期满。
八旗满蒙文举人、翻译举人并汉军各省举人,准捐小京官选用。
捐免五缺。
报捐部缺笔帖式、委笔帖式。
军台人员赎罪。
新疆人员赎罪。
新疆人员捐免戍限。
新疆遣户捐请释回。
役满吏报捐。
赏给千、把总衔乡勇义民及军功顶戴人报捐。
赔项人报捐。
有服人报捐。
分发赴选取结起文。
捐入补班。
捐免坐补。
捐免试俸。
捐免实授。
捐免保举(内有道、府、直隶州、州、县五项捐免保举系专归部库收捐之款,该省不得兑收)。
捐免考试(内有道、府、直隶州、州、县五项捐免考试系专归部库收捐之款,该省不得兑收)。
捐离任。
捐职衔。
捐封典。
捐分发指省。
捐离原省。
——以上七十七条,均准该省查照例定十成银数收捐。
事属讹传
前月初旬,西贡街道传说:法国「尼辅」运军船被华人所夺,以故法人甚为鼓噪。嗣经接得水师提督来电,称说「尼辅」已安抵基隆,人心始安云。
论援台之师勿缓
中外通商以来垂四十年,时局更易,屡有变迁,而所关不外夫商务;纵有轇轕,不旋踵而仍敦辑睦,和好如前。庚申而后,未尝更见干戈;中外一家,玉帛相见。不意法人背盟爽约,侵占越南,复扰边陲,虔刘镇粤,以致天威震怒,决绝和议。此时任事诸臣非无老成宿将,而以言华、洋交战,实未尝经历;交绥胜负、成败得失,茫无把握:因而迟徊审慎,致误事机。论者每言闽江之役,不阻法人战舰,任彼长驱直进:一误也。马尾之战,猝不及备:二误也。法舰闯出口门,四散远扬,萍踪靡定;不乘此时星调南、北洋战船分路截击,使敌人得以休息、养精蓄锐,复攻基隆、侵淡水、围台湾:三误也。有此三误,事前非无献策为未雨之先图,临事亦非无人上书为旁观之卓识,事后又非无人定计为亡羊之补牢;而言者如彼、误者如此,殊令人叹息痛恨于当时也!
夫战阵之事,成败利钝,中无把握,有所闻而未能信、有所见而未敢决;因循之患,不致于坐误事机而不止也。刻闻台湾法船之围,散而复聚;援台之举,尚可缓乎?夫法人和战之权,意在于台湾一着耳;冀有所得,则要挟求全以偿其奢欲也。如其不然,则又另筹他计,以图务获而后已也。然推原法人之心,东京为彼已得之物,且竭数载之经营;必不甘轻易为华军克复,而使前功尽丧也。至台湾则为虚悬之物,苟殚思竭力而不得,或可舍之而他求:是则法人以东京为重而台犹轻也。以中国而言,东京为已去之地,况为法人所必争;复之难,守之不易。台湾为世守之地,闽省藉以屏藩,为必不可失之疆圉:是于东京为轻而台湾为重,显可见也。审其轻重,而缓急判焉矣。或谓法人既志在台湾为将来要挟之地,则台湾岂非法人所重乎?中国苟克东京,亦可以解法人台湾之围;则东京又岂非中国所重耶?曰:此所谓末重、非本重也。盖人之于物,得失无常;假令得足偿失,则惟图其得而不虞其失、急于攻而缓于守也。若或得不偿失,则未图其得、先防其失,急于本而缓于末,岂智者所为哉!观法人迩来复困台湾、兼顾东京,而注意东京之念犹愈于台。何以见之?屡闻法国增兵之信,赴越南之军每多于来闽者;此可知也。刻下中国出关大兵已倍道长驱,捷音频闻,势成破竹;惟援台之师仍无音耗。况南、北洋战舰调拨已久,各路雄师云屯雾集,何尚迟延观望、欲进不进,使敌人得以优悠布置,乘机伺隙攻其无备!岂不误而又误,再蹈前车之辙,徒贻后悔为可惜矣?故曰:援台之举,不可不亟焉。曷不乘此东京屡捷之余,饬拨南、北洋战舰迅解台湾之围,并调劲派炮船分攻基隆、淡水,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庶收荡定之功而成不世之绩,是所深望于群公!想当事者志安社稷、念切勤王,谅不以斯言为河汉也!
书日人「论台湾」后
传曰:「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自古犬牙相错之邦,固莫患乎强弱相攻,尤莫患乎诈虞相尚。盖强弱相攻,则始而相争、继而相怨,必成邹、鲁之仇;诈虞相尚,则外托辑睦、内实阴图,亦蹈吴、越之辙。惟必相维相系、相亲相睦,然后能同保疆圉以外拒强敌也。
夫日本与中朝,同处亚洲,而毘连于台湾;所谓唇齿之邦者,非耶?自法人启衅,弃好背盟,侵我藩篱、轰我船艘,蹂躏我边陲、围困我外郡;我国雄师百万、戎马千驷,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士饱而歌、马腾于槽,加以信臣精卒共陈利兵、宿将元勋同资坐镇,以此守城、何城不安!以此制敌、何敌不摧哉!然或者谓敌人船坚炮利,日率其师船游弋海面以侵扰我中土,我虽雄师百万,然利于陆而不利于水,则惟可以御敌而不可逐敌、可以击敌而不可袭敌;是法无如我何、我亦无如法何,其相持正未有已也!所幸其甘为戎首、残暴不仁,为各国所不齿,已成孤立之势;不若我朝大仁大义、理直气壮,不得已而用兵,为天下各国之所共谅。虽然,天下之国众矣,谅我者亦多矣;而求其与我同休戚者,果何国哉!南瞻三藩,则越裳已不国矣,缅王已失政矣;暹罗虽存,而寄我庑下,亦无能为矣。犹曰顾瞻西道,或为同忧;则三藏为我国之藩、五印乃英邦所属,同为藤附,何廑杞忧!加以俄人逼处其间虎视眈眈,将乘瑕而蹈隙。则与我为唇齿之邦而共休戚者,厥惟日本矣。夫日本以弹丸之地,绵亘数千里,立于亚洲之东;立岛三、畿五、道七、郡五百九十,民户可七万、课丁八十万有奇。其国之长崎,与浙之普陀东西对峙,相距不过二百四十里——距厦门四百三十二里;轮舶往来一日可至,可谓近矣。加以近日夷灭琉球以为冲绳,东南诸岛多所抚有;则各国之枕近我东方者,莫若日本矣。是台湾固中国之门户,实亦日本之喉咽也。今者,法为不道,屡行攻击。姑无论我军得胜,固足以扫荡欃枪,歼除法丑,共保东方太平之局;然或不幸法人得志,则匪特中国东南滨海各省之忧,抑亦日本西南诸岛之忧也。盖法贪得无厌,必欲肆行其蚕食;日本南部诸岛枕近台湾,必首受其祸。「荷芝新报」见及于此,所以有台湾之论也。
或曰:「荷芝新报」之论实欲中国赔饷议和;抑知不然。盖观其论中国语意,似因闻法人欲据基隆淡水数十年、不索军饷之说,恐中国允之至为日本之不利,故有是论。
至其所言谓『赔饷乃目前之损,割地为日后之患。目前之损,中国且不为;日后之忧,中国岂为之乎』?想其意,盖欲我大兴师旅剿灭法人,无令其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东土耳。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该报是诚能会其要旨欤!
闽督告示
钦差帮办福建军务头品顶戴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兼理粮饷盐课杨,为剀切晓谕以肃军令而安人心事。
照得法人无端肇衅,自外生成,始而侵我属国,既且扰我中土;朝廷崇尚宽大,不愿遽动干戈。乃法人包藏祸心,百端要挟。福州海口称天险,竟敢乘沪上议和之际,潜肆阴谋,窜入马尾,焚我轮船、毁我炮台、碎我炮位;近复扰我台湾,荼毒生灵,迁徙我闾阎,震惊我父老。以此悖天灭理,以德为仇;不特率土人神所共愤,抑亦泰西各国所不齿。凡我全闽军民,尤当环甲枕戈,同仇敌忾者也。
本部堂恭膺简命,总制此邦;统率所部电掣星驰,按临榕峤。所有一切军装、粮饷,靡不筹备。查省城自鼓山、林浦以至长门,金牌、壶江等处,沙线迂回,门户重迭;扼山阻水,战守有资。大小法船游弋海上,至多不过二十余艘;每船丑类,至多不过一、二百名。众寡异形、曲直异势、主客异地、劳逸异时,谅彼海外鲸鲵,安敢当中华貔虎!现以会同钦差大臣侯中堂左、福州将军穆、新授福建爵抚部院刘相度机宜,严密布置。一面申明纪律,无论在防新旧兵勇均应恪守营规,不准在外游行滋事,人人以杀敌致果为心,时时以亲上死长为念。倘有捏造谣言摇惑人心者,立即按军法处治,决不姑宽。果能兵民一体、上下一心,辅以团防、联以保甲,内地教民有暗通消息者,以奸细论;沿海居民有潜行接济者,以叛党论:庶豪杰皆思自奋,奸宄无可潜踪。蠢兹法人,劳师远来,何能持久!行将自毙。耆定之功,固已指日可待。
为此,示仰省会四民暨滨海地方人等知悉:尔等须知顺逆之理定于天,险阻之势恃于地,忠义之气激于人。有此三者以御强敌,何患不摧!以守边关,何虑不固!此外,通商各国相安已久,各按条约仍敦友谊;凡我民人,毋得稍有侵犯!自今以往,为士者安弦诵,为商者习懋迁;百工胥列肆以居,三农毋辍耕而叹。其或迁避于外,应即翻然来归;慎毋误听浮言,自贻伊戚!斯众志既孚,而干城自固矣。本部堂爱民如子,痛痒相关;下令如山,赏罚必慎。用咨众庶,其各凛遵!
特示。
援台兵到
上海「晋源西报」云:「威化剌」火船日前曾奉华官之命,窥伺法船困台稍缓,曾即乘机将援台兵士载入台湾,妥交刘爵帅调遣。既而复出,今又将往江阴载兵南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