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沫被盯的各处都不舒服,嘴中也不能说话,总想能起身能拳脚报复一下,但僵住的四肢蠢蠢欲动导致身体很不舒服。看徐之歌铁了心不给自己解穴,心头一松,却突然放松下来。
如此来只能无限制的折磨自己,偏不如你的意。
反正他一定不会害自己,反正被他欺负了这么久,即便让他欺负也不会少跟头发,说不定日后想被欺负都没机会。
这点阿q精神让她内心舒坦了很多,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不怪罪不意味着不介意。也不知道这穴怎么点的,虽然全身被格式化般的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但不影响头部运动轻松自如
突然肩膀上蜻蜓点水般的疼了一下,全身的血液瞬间顺畅起来,动了动胳膊,果然徐之歌受不了自己冷暴力,发善心了。
但她并未感激,全身突然矫健无比,心里想的是可以复仇了,正想动用刚才还僵麻的手臂然而肩膀的部位又是被点碰了一下,还没有支起的身子再次卧倒在床。
一瞬间,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次她狠狠的扭过脸去,怒气气如云雾一般从心里往外钻,憋的小脸通红。若是平时,她顶多是觉得徐之歌可恶又可爱罢了,但现在感觉却非常复杂。
因为她想开口问一些事情,与她离开有关的。现在却被这个顽皮捣蛋的孩子一样,限制的身体不能动弹,有苦难言。
“既然你这么不老实,还是让你安静一下好了,我现在有些话要跟给你说,你听好了”
徐之歌又一次把她的表情忽视了。
这句话让端木沫安静许多,如此轮番戏弄原来只是担心自己不老实。想想自己若真不是身不能动,定然会叽叽喳喳与他进行轮番的语言较量不可,倒也真没心境听他细说什么。
睁开眼睛看着木质的红色屋顶,却继续装作冷暴力。
徐之歌见状,笑想丫头就是丫头,三言两语间就会变动情绪。但还是从床边站了起来,并移动脚步走到了屋角。看着那里整整齐齐摆放的十几盆花草,指着其中一个棕色的花盆说。
“这盆叫八叶草,以后你每周喝一次,这种圆圆的叶子叫风来红,你要每天喝一次,而这种有点方的呢,叫玖玖草,就随便了,想什么时候喝什么时候喝,想喝多少喝多少,但至少每个月喝一次。对了,就是你要煮了喝,除了水什么都不要放。还有这种…”
端木沫屏心静气,直到他讲了一大堆叶子后还是叶子,开始觉得泄气。
即将分别的时代和年纪,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给他絮叨这杂事?徐之歌似乎并没有在意到她的反应,依然历数着那些花花草草,越讲越详细,越讲越投入。
完全不懂医学和植物的端木沫也越来越听不懂,但看他如此细致的描绘和交代,心里还是小小的动容了下,原来徐之歌每日给自己喝的那些难喝的东西是这么有考究的。
只是端木沫并不信这个,上辈子没吃任何仙草也不一样长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这尊吃惯了各种仙草的身体,不还是…。
这件事一想就让人觉得泄气,以前在书里看到的穿越女很多,但都是附身到美女身上,而自己一个美女,却附身到一个发育尚不完全且无发展潜力的小孩儿般的身体上,好在这一个月她已经渐渐接受习惯,倒也不怎么计较,听着徐之歌那些无意义的唠叨,奔波的乏累渐渐浮上身来,睡了过去。
等到徐之歌讲完上前来看她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一牵扯到花花草草就太过敬业,以至于显得太多八卦竟然让这丫头睡着了。
徐之歌自叹的摇摇头,又自慰刚才是温习下这些年的医学料理知识。看着端木沫熟睡的脸,轻轻替她解开了穴道,合门而去。
他知道端木沫但凡入睡,没个十来小时是醒不过来的。
而十来小时之后,也许她就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
徐之歌躺在床上,何以未眠,裴远方已经从外地调来一些车马,把石房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书籍,和这么多年研制未成的和研制到一半的草药运走,以及兵法书籍之类,也是统统搬上了车。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端木沫明天的反应,而对于刚才她没有听到自己的交代,却一点也不担心。
这么多年,靠着这些花花草草,他几乎已经帮她除去了身上所有的沉毒,再加上他在其中添加的些自制配方,即便不再服用任何东西,端木沫也会恢复成一个极美的女子。
六年前,当她从奄奄一息的美人手中接过端木沫的时候,那双童眸清澈见底,小脸如明月嫩白皎洁,完好一个美人坯子,但战争是无情的,不仅夺去了美人的姓名,同时也夺去了端木沫的记忆的健康。在端木沫的记忆里,徐之歌成为唯一的亲人。
只是最近,她倒似乎也忘记了这六年来的生活,这让他陡增了许多不放心。
徐之歌回到住处,长久的看着墙上那幅母子画,沉思良久,最后也沉沉的睡去了。
白天似乎到来的特别早,正如徐之歌所料的一样,端木沫依然睡的很沉。
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家伙,徐之歌暗叹。
他哪知,这样的时间端木沫哪有心情睡的着,早半夜的时候她就醒来了,发现自己被解开了穴道,心里自然高兴。她不愿意被送走,主要是不愿意与徐之歌分开,但若是自己跑了,不一样是与他分开了。
这一晚,她安稳的等着。
期间也想过要怎么样才能不被送走,但想归想,她连徐之歌为什么要送她走弄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想出什么相对的办法。
直到外面照射进一丝丝亮光,端木沫依然处于思绪的混沌状态,把头下枕头翻上来盖在脸上,外面的阳光就被隔绝在脸庞之外。
她听见徐之歌小心的开了门,又脚步很轻的走到她房间,良久才感觉一个身体靠过来,轻轻的把她拥入怀里,但只几秒钟,就放开了。
端木沫心中翻江倒海,但继续在床上装尸。
若不是她不能与自己那个认来的父亲皇上见面,他又怎忍心弃她不顾。
放下端木沫后,徐之歌并没有立即叫醒她,反而转身出了房门。
回房收拾了些简单的东西,用一个小包袱包裹了带着身上,又在那副画面前站了良久,最后跪下磕了一个头,就走出了房间。裴远彷已经等在外面,身边有两匹高大的油亮光泽的棕黑大马。
而里面装尸的端木沫耐性也是有限的,不是要送自己走吗,为什么外面有了那么多动静后依然不见人来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