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开了,一股浓重的酒混杂着胭脂的热气直扑墨白的面门,他轻轻皱了下眉头,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气味,不过马上又恢复的谨慎、平静的神情。
墨白观察了一下房间,感到有些失望,房间被一张嵌着粉红色薄纱的屏风隔成两部分,屏风上绣着五个抚着不同乐器的女子,神态如同真人一般。这五个女子也挡在了薄纱后面的情景。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都有一种怀疑与恐惧,而且这还是对手的地盘,会不会自己的身份已经显露,对方故意布下局让自己主动闯进去?墨白心里在猜测着,但其实脚步已经踏入房间,因为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后退。
在跨步走进房间之际,站在门旁边的小厮还小声在他的耳边警告道:“放机灵点。”然后转头对着房间里面的人弯腰笑着说道:“小的先出去了。”随后退走出去,并将房间的门关上。
“进来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过来。
话音一落,一只葱白的手搭在屏风上,将屏风缓缓的推开。屏风拉开之后墨白也看见了那只拉屏风的手的主人,一人年纪在二十五的女子,身穿一袭粉红的裙子,一如从屏风中走出来的一样。细白的皮肤如同净洗过的藕断,让人目眩神迷。这样的女子本应十分欢乐,可在她脸上的是愁苦与无奈,女子似乎感觉到墨白打量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退了一步。
“哈哈,兄弟果然也是性情中人,小兰还不给请客人上坐,倒酒。”相同的声音从房间最里面的床上传出来。
那名拉屏风也即叫做小兰的女子小心的把墨白引到的房间里的一张桌子旁边,然后转身去找新的碗筷。桌子上摆了十几道十分精致的菜肴,却只有着三副碗筷,很快第四副碗筷摆在墨白的身前,小兰用着有些发抖的手为墨白斟了一杯酒。
墨白一边对小兰道谢,一边看到从床上坐起来的男子。只见那人身形健硕,两只手臂有那坐在他旁边的女子的大腿粗,嘴唇四周留着一圈的胡须像个印章盖在他粗犷的脸上。男子男子已坐在床沿,那名十分漂亮的女子正坐在床上为男子穿上外衣。这些本是闺中的秘事,在那男子做起来仿佛是吃饭一般的寻常之事。
墨白很快收回了目光,开始吃起了桌子上的东西,连续的赶路都没有吃过一次像样的饭了。他也让那名叫小兰的女子坐下来一起吃,不过对方像是吓着一般连连后退,同时用余光怯生生的观察着后面慢慢走近的人。
“我叫卢七,听我的小厮说兄弟你身手不错?”卢七慢慢的从床的位置走了过来,然后将自己的身子坐进了桌子的主位上,看着眼前这个几近把自己的地方当作自己家,穿着一身乞丐装的人。
墨白伸出抓过鸡爪油腻腻的手,说道:“我叫墨白。”
卢七尴尬的伸出手同墨白握了握,急忙再桌子下面从手帕擦了擦,接着问道:“你是从震旦国那边来的?”
墨白点头,明白刚才那名小厮已经将一路上从自己嘴里获得的信息告诉了卢七。
卢七再一次上下打量了墨白一回,虽然对方穿着十分破旧,但凭他多年的看人经验,心里明白墨白并非普通的人物。虽然眼下恶人谷与震旦国正在交恶,但对于卢七而言重要的是自己要网罗人才,才有机会往上爬,也不大顾及墨白的身份来历。不过,他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不解的说道:“我看兄弟器宇不凡,怎么会选择离开震旦国,来这山穷水恶的地方?”
墨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年轻,总会犯些年轻人饭的错误。而且我不觉得这地方比震旦国差。”说完十分感兴趣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小兰。
卢七会意的笑了笑,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我就需要像墨兄弟这样胸怀宽广的人,来我们干杯。”两人的酒杯自然的由站在旁边伺候的女子添满,几杯酒下肚两个似乎成了久别重逢的老相识。
在两人都喝光一壶酒之后,卢七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高兴的说道:“兄弟,你今天来的是真巧,等会再介绍墨两个大人物给你认识认识。”
墨白十分好奇的问道:“不知卢兄口中的大人物是指什么人?”
卢七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询问道:“你既然来到这里应该了解恶人谷的情况。”
墨白点头,说道:“恶人谷实际分为三个部分极乐岛、杀戮镇、无忧岛;虽然三个岛看似独立,实则都是由处于极乐岛上的几个人物统一管理,卢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情来?”
卢七道:“实不相瞒,等会要来的两人正是来自极乐岛,听说是执行一项重要任务,我还是花了大精力才让他们答应来我这一起吃顿饭。”
墨白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好拒绝对方的要求,只得表示感谢。
卢七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暮色,说道:“看这个时辰应该也快要到了。”
果然屏风外传来一名小厮的禀报道:“舵主,你请的两位客人已经到楼下了。”
卢七赶忙翻身跑了出去,嘴里说道:“快去迎接。”其实本来想亲自去请的,可对方根本不理他,只冷冷的说道:“路怎么走,我们兄弟二人知道。”
卢七蹬蹬的跑下楼,墨白隔几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等他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心中暗暗叫苦,原来卢七请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偷袭军营的风火头陀。
风火头陀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由卢七引道另外一间已经布置好的房间。墨白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当天他跟二人交手的时候是在黑暗的营帐里面,二人也不定看得清自己的面容。
四人入座之后,风火头陀二人的眼睛就不住好奇的盯着墨白,一旁的卢七急忙介绍道:“他叫墨白,是我的兄弟。”
风头陀冷冰冰的说道:“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有见过面?”
墨白笑道:“哦,我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两位,我刚才震旦国来,想是在那里见过,两位最近可曾去过震旦?”
风火头陀同时摇着头,要他们自己说出自己去做那种暗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也就不再纠结墨白有些面熟的事情。
风火头陀没有吃什么东西,似乎纯粹为应付卢七送他很多礼物的面子,两人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后,卢七有些气氛的向墨白抱怨道:“两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他们的身份特殊……”说着灌下一杯酒。
想起墨白还在旁边,和气的说道:“兄弟今天就到这了,我已经让人帮兄弟安排了厢房,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领你到分舵。”
墨白道谢后,由小厮带着来到卢七给他安排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