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黑瘦的枯指紧紧的捏着,眼眸下垂。妇人冷眼看着她,就在等着她发怒,好看一出好戏。
“先把池晥送到卧室吧,你们有什么话等下再说,我也很累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夏赐溦淡淡开口,似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简单的谈话而已。
妇人转过身,瞪着眼看着夏赐溦,夏赐溦也不避,就那么直直与她对视,朱唇轻启:“你再看,我身上也没有你想要的,我很穷。”
听到夏赐溦的话,众人低垂的眼眸里不禁闪过一抹光彩,但很快就掩住,仍是那般木然的低眸垂目。妇人在听到夏赐溦的话时眼睛更是一瞪,就差没挤出来,但她再大终究只是一个下人,强压下了满心的怒气,再没了取笑老妇的心思。
“跟我来。”语气比初时更加生冷。
穿过一道道走廊,最后停在一栋雅致的别墅前,别墅外是一圈花草相缠围成的围栏,对于这个,夏赐溦很是喜欢,但面上并未表露。走近别墅门前,夏赐溦才看到门前正趴着一只牧羊犬,耸拉着脑袋,松懒无比。似是嗅到了什么,鼻子轻动了下,突地向他们跑来,伸着舌头,那样子真真可以说是激动无比。
“滚过去,脏死了。”妇人看到跑近的牧羊犬,满眼的厌恶,一脚踢到它身上,力气很大,牧羊犬在草地上滚了几个圈,躺在地上呜呜的叫着,满眼的可怜。
触到牧羊犬眼中的痛楚,夏赐溦忍不住向它走近;看到走近的夏赐溦,它满眼防备的看着夏赐溦,身体有些发抖。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夏赐溦轻蹲在牧羊犬身旁,纤手在它头顶轻滑了两下,语气轻柔,似是感受到她的温和无害,牧羊犬呜呜的叫了两声,然后抬起脑袋在她身上蹭了几下,满脸亲昵。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尖讽道:“这只狗脏死了,可别沾了一身毛还不知道。”
“我觉得很干净,谢谢您的提醒。”语气淡然,对着牧羊犬轻语道:“能站起来么?”
似是听懂了夏赐溦的话,牧羊犬抖了下厚厚的毛发,站了起来,左后脚有些不稳,可怜兮兮的看着夏赐溦。夏赐溦叹了口气,想必它定是被妇人踢伤了。
“不是说要送少爷回卧室么,现在怎么不想动了。”语气间满是不耐,推开屋门,走了进去,站在一旁静默的黑衣男子也跟了进去。夏赐溦看了牧羊犬一眼,也慢步走了进去,而牧羊犬则一瘸一拐的跟在她的后面,样子甚时可怜。
“你在这里乖乖的在着,等下我又来看你。”被夏赐溦纤手轻拍着脖颈的牧羊犬舒服的眯了眯眼,乖乖的卷在客厅角落的毛毯上,那样子似在说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夏赐溦看着它可爱的表情轻笑了下,她发现自己还是蛮喜欢这只大家伙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转身看到妇人和男子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楼梯的拐角,赶忙跟了上去。
走到二楼尽头,妇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气息不稳的夏赐溦,拿出一串钥匙,钥匙链上拴着几十把钥匙,上面贴着白色胶带,标着不同的数字。速度很快的找到一颗钥匙,插在钥匙孔上,扭了一下门把,推开乳白色的的木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空,一张白色的大床,一个嵌在墙上的白色的衣柜,一张空空的白色书桌,一把吉他斜靠在墙上,便再无其他。
黑衣男子把少年轻放到床上,然后退了出去,妇人冷冷扫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一眼,也快步走了出去,那样子就像多待一秒就会染上巨大的瘟疫,神情满是厌恶。
夏赐溦一直安静的站在门口,走出来的妇人看了她眼,眼里满是戏弄,尖声道:“现在带你去你的房间,既然夏小姐对少爷如此关心,就住在这栋别墅吧,房间可是多的很。我会对夫人转达你的意思的。”
“原来这是我的意思。”低头略作沉思,淡淡道:“可以带我去房间了吗?”
没看到预想中的怒色,妇人瞬间没了兴趣,向少年房间向反的方向走去。一直到尽头,冷声道:“这间就是你以后的房间,祝你生活愉快。”最后六个字说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再笨的人也能听出语气里的假意。
说完把整串钥匙丢到夏赐溦手中,沉声道:“这是这栋房子的钥匙,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多事,这里可不是你家,不是谁谁谁都要听你的话;也别到处乱跑,知道吗,好奇心可是会杀死猫的。”最后一句话是凑近夏赐溦耳朵说的,语气也是阴沉沉的。说完拍了下夏赐溦的肩,走了出去。一直静默的黑衣男子看了夏赐溦一眼,也冷身走了出去。门啪嗒一声关上,再没了声响。
夏赐溦吐了口气,和那个妇人在一起的感觉,她很不喜欢。而妇人最后说的话,对于早就大脑放空的夏赐溦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拿着钥匙链,找了片刻,终于找到了房门的钥匙,轻扭,推开房门,一大股尘气扑面而来,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即便冷静如她,眉间也不由升起一抹怒色,那妇人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