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银两被盗之前是放在哪里?”
马天伸手指了指,陈岚朝那方向走过去,果然有看到三个方形的印迹,陈岚蹲下身来,将那印迹旁边的一些灰烬用手指沾了点儿,放到鼻子嗅了嗅,没什么特别味道。
“那天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没有人从阁楼里面出来,你们有人守门?”
马天歪着的头摇了摇,“不知道,我守的是大门可不是阁楼!”
何栋怀疑的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又不是什么机密,你同是偃月楼的人,不可能不会知道。”
“说不说知道就不知道,你们要来看阁楼就看,哪那么多问题?”
陈岚拉住就要发飙的何栋,果然,这么快就露真面目了,看来岳明生说得没错,那捕头已经交代着马天要刁难自己了,“马天,你真不知道?”
马天摇摇头,扭向另一边。
陈岚继续问道:“马天,案发当天,三位老爷跟着袅儿进来之后,应该会叫一位丫鬟进来帮忙的吧?”
马天讽刺道:“有,怎么没有?就是一个叫翠儿的丫鬟,不过盗窃者不会是翠儿的,她那么瘦弱,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搬动几千斤的白银?”
陈岚说道:“我可没有怀疑翠儿,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她,你能否将翠儿请过来?”
“有什么要问的等晚上再来吧!翠儿姑娘现在估计还在睡觉呢!”马天口气不善。
岳明生拿出令牌,“我们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是你们县令大人请我们过来查案的,你真的觉得得罪了我们,你的那个捕头朋友可以关照到你?”
马天的来拿满是胡渣,看不出脸色,“带就带,你们官府了不起,还不让人休息了。”
马天骂骂咧咧地走出门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这个案子的另一个难题竟是来自于这些不肯合作,且对他们没有好感的人,真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小栋,岳明生,你们也帮忙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看到就告诉我!”
陈岚慢慢地一点一点看着,门窗都是里面发锁的,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来,而银子确确实实是不见了,屋里当时就只有四个人,林老爷,方老爷,李公子以及花魁袅儿,那作案的也只可能是他们四人当中的一人,但会是谁呢?又有什么办法将一千多斤的银子带箱子运出去?
“陈岚快看!”岳明生的叫声突然传来。
陈岚立刻走过去,问道:“岳兄,是否有发现?!”
“是啊是啊!陈岚你看,这个姑娘长得太美了,跟仙女似的。”岳明生一脸陶醉。
岳明生让陈岚看得就是先前陈岚找到的那一块画着美女的屏风,陈岚立刻赏了岳明生一计爆栗,“岳兄,这就是你的发现?岳兄,请你认真一点,如果你不想找线索,你可以不找,站到一边,由我来找,但是,也请不要干扰我可好?”
岳明生讪讪笑道:“陈岚,对不住了!我只是觉得现场气氛有些沉闷,想活跃一下!”
陈岚无奈地看着岳明生委屈的样子,真是服了他,“再看看吧,再高明的作案手法都会有破绽,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大约一个小时,陈岚还是一无所获,走到阳台外头,两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大街上的来来往往忙活着的人们,整理一下思绪,他们整整查了十天都一无所获,自己才看了个把小时,还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
陈岚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下气,便转过身,向里走去,手里一阵黏黏的不适感传来,拿起来一看,鲜红的一片。
何栋立刻惊叫道:“陈仵作,你受伤了!”
岳明生也跑了过来,“陈岚,你怎么样?怎么会伤到手了呢?”
“不!我没有受伤!”陈岚走到刚才的栏杆旁,认认真真地看起来,果然有几处地方跟别处的不大一样,不明显,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异样。陈岚用手指沾了沾,果然,手指上有一些半凝固的漆料红红的,“我手上的就是这些漆料,我没有受伤!”
岳明生立刻了然,“何栋,快!到处看看,有没有像这样的新涂上漆料的痕迹!”
“好!好的!”
岳明生不解地问道:“这些漆料还没干,难道是昨天刷上去的?”
“不是,这些大概是十天前刷上去的,你是富家子弟,可能不知道,漆料可不是一般的染料,它非常难干,要干透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看来现场是经过犯人的处理的,没想到犯案的人反侦察的意识那么高!”
岳明生问道:“发侦查?什么是反侦查?”
“反侦察就是……额……”陈岚真是自找苦吃,跟岳明生这话唠干嘛说那么多,看了看岳明生那亮晶晶的眼睛,陈岚说道:“反侦察通俗地说就是犯人会制造现场,会清理现场还有就是会利用我们的惯性思维进行反常的行为,其目的就是保证自己安全不被抓到。有这种能力的人,我们要挺高警惕了,不能只按照常理来想,而是要向着反方向思考的话可能会有收获。”
岳明生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陈岚闷闷地说道:“还不知道!仔细小心一点总没错。”
知道了有些地方是重新刷上去的,他们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
陈岚拿来一支笔将有新涂漆料的位置标了出来。首先是阳台外栏杆上的一条柱子上面的痕迹面积最大,底下一圈的漆料都没干,而陈岚刚刚摸到的是在柱子的一边栏杆顶上的一些漆料,相对柱子对称的另一边栏杆,也有这样的痕迹,只是痕迹面积比较小。
还有一些痕迹出现在出阳台的哪一个门槛上,有好几处时磕破了原来的木质,不平滑,还有明显的木刺。
这些痕迹很有可能就是将一千多斤银两转移出偃月楼的路线
岳明生走到栏杆处向下看,高兴地说:“所以这里就是将银两移出偃月楼的地方,无怪乎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犯人竟然懂得将这些痕迹隐藏起来,真是不简单啊!”
陈岚点点头,“这些痕迹是被用力摩擦而产生的,只是,他是怎样将一千多斤的东西运下楼去的呢?”
“这不重要!只要知道银两是被放下楼就好,我们从楼下找,找到那些丢失的银两不就可以找到盗窃银两的犯人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陈岚还想说下去,被才回来的马天打断。
“你们要找的翠儿我带来了,要问话就快问!”
这个马天一上来就语气不善,粗略算了下,他去带翠儿过来一共用了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两个小时,如果自己单是在等他的话,就要白白浪费掉一个时辰。
马天想要阻碍他们查案,那是毋庸置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