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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何论激战日,敌人见吾面!

占卜师谓我,顶天英雄汉。

纵使霸主至,脸无惧色现。听罢那个人朗诵过阿慕尔·本·阿米里的诗句,安塔拉对他说:

“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那个人说:

“凭天房和玄石起誓,我是从几个朝拜过天房的人那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的。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说:‘有一年我们在麦加圣寺的易卜拉欣立足处见到过他。因为预言家们说他是当代杰出的骑士,如能遇塔里布家族中出现的某位骑士而平安无事,那么,他就将成为东西方头号英雄。’”

爱兽迷说:

“凭开天辟地、创造人类的安拉起誓,他无论如何在安塔拉·本·舍达德的面前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安塔拉挥舞青锋战胜了各方骑士,他才是当今的盖世英雄。”

安塔拉感谢爱兽迷的称赞美言。

一夜过去,太阳升起在东方,照亮了大地山川。安塔拉一行飞身上马,扬鞭奔向旷野,见骆驼牛羊便抢,遇有人抵抗便杀。舍布卜领着他们在原野上奔驰玩耍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他们骑马来到一片草原,只见那里鲜花盛开,溪水流淌,百鸟鸣唱,争相赞颂着造物主的浩荡恩泽。那片草原美不胜收,简直就像天堂里的一片绿园。草原四周有高山环抱,山腰飘着白云。见此情景,无不感到心旷神怡,由衷赞美安拉的伟大创造。

安塔拉望着那一片美丽的景色,惊赞其绝妙无双,一时不知如何赞美,前人的诗句油然涌入脑海,随口朗诵道:绿水绕华屋,百鸟唱枝头。

幼兽与雏鸟,欢跳无忧愁。

美哉一宝地,天国人间有。

[0417]其父其子

安塔拉吩咐大家就地安营扎寨。大家立即行动,搭起帐篷,在那片美丽的草原上住了下来。

又是一夜过去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灿烂的阳光照亮了原野大地。安塔拉一行正想起程离去之时,忽见一缕烟尘腾空而起。他们走去凝目仔细观望,片刻之后,安塔拉说:

“沙姆骑士,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烟尘下的人马呢?依我之见,假若这烟尘下闪出的人马是我们的朋友,那是再好不过的;倘使闪出来的人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把他们送入黄泉,纵然他们有千军万马,满布荒野草原。”

安塔拉回头望着舍布卜,对他说: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探听一下来者的情况!如果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舍布卜立即撒腿跑去,顷刻人影消失在视野之中。他到前面一看,发现那是一支大军,军中个个如狮似虎,人人是英雄,披坚执锐,英姿飒爽;领兵人用围巾蒙住口鼻,更像一头雄狮;跟在头领身后的骑士们都是彪形大汉,也都像是首领,人人都缠着头巾,个个腰佩宝剑,马蹄扬起的黄尘遮天蔽日,仿佛黑夜来临。

舍布卜走近大军,高声喊道:

“大军们,拉特、欧萨两位女神为你们祝福,胡伯勒赐你们胜利。请告诉我们,你们是哪一方阿拉伯骑士英雄,你们认识哪些高门贵子?”

舍布卜话音未落,大军当中的一名骑士摘下蒙面巾,松开马缰,说道:

“龟儿子,你干吗问当代骑士的情况?你母亲都成了丧子的母亲了,赶快回到你的部族中去,命令他们来为天房骑士、偶像保卫者效力,免得你们命丧原野。因为这位骑士曾征服了他所遇到的所有英雄豪杰,随他出征的都是他的堂兄堂弟、亲戚朋友,个个勇猛善战,人人视死如归。我们的统帅就是赫赫有名的阿慕尔·本·阿米里的一位近亲。”

既然这是一位身经百战、屡战屡胜的骑士英雄,传述人就不应该忽视他。

那个骑士说到的大军头领是伍德·阿米里的儿子。伍德·阿米里与他的兄弟们发生了争执口角,于是离开自己的部落,投奔拜偶像的部族而去,并且在那里住了下来。他在拜偶像部族那里一住就是多年。占卦者们不时为他卜上一卦,还常常借姑娘和小伙子们威胁他。伍德与一位古莱氏部族的女子结为夫妻。

那位女子名叫“侯莱玛·哈尔斯”,乃是当时最漂亮的姑娘。婚礼隆重,族中上上下下都来祝贺二位新人喜结良缘。典礼结束,伍德来到天房里的偶像前,许下大愿,求神灵们保佑他生一男孩儿,日后成英雄豪杰,名扬天下。

伍德与新娘入了洞房,当夜妻子有喜。伍德得知妻子有孕在身,喜不自禁。一天夜里,伍德带着妻子到天房绕行七周,之后对偶像说:

“主啊,我证众神灵有求必应,让我的妻子生一男孩儿,日后定有重礼相报。”

伍德的祈求果然有应,妻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男孩儿,活像一头狮崽,英雄气概自幼显示在眉宇之间,世间难寻,古今罕见。伍德看到儿子器宇非凡,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为儿子起名叫“欧迈尔”。随后,伍德为儿子出生举行盛大宴会,招待前来贺礼的亲朋好友,献出若干峰骆驼和牛羊,为天房里的偶像穿上新的锦袍,广济博施,向鳏寡孤儿赠送钱财。

伍德精心照料儿子,欧迈尔渐渐长大。父亲着意培养儿子的骑射厮杀技艺,欧迈尔终于成为一个勇敢过人武艺超群的骑士,直至征服了当地的所有英雄,所有的阿拉伯游牧人都服从他的指挥,从而被称为“胡伯勒骑士”。

欧迈尔身材魁伟,俨然一座山。父亲过世之后,欧迈尔继承了父亲的头领地位,率领父亲的部下出征打仗。他曾多次征战也门,素以性情和善著称。他勇敢善战,许多也门骑士败在他的马前。

欧迈尔每当听到安塔拉·本·舍达德的消息,便对手下骑士们说:

“弟兄们,安塔拉是个幸运儿,谁与他交战,必死无疑。一个被主神保佑的人,谁能把他怎样!他是在为保卫天房而战,在为保护偶像而厮杀。”

这是欧迈尔第一次与安塔拉相遇在这个地方。

渗渗泉的守护者阿卜杜·穆塔里布派欧迈尔去见努阿曼国王申请天房的守护权,同时为鳏寡孤儿筹集钱财。欧迈尔带着阿卜杜·穆塔里布手下两百名骑士前去拜见努阿曼国王,一路顺利。他从努阿曼国王那里得到守护天房命令之后走到阿卜杜·穆塔里布手下的那两百名骑士面前,对他们说:

“你们先赶着这些骆驼到天房去,赶在我的前面到达渗渗泉和易卜拉欣立足处。我则带着我的手下一百名骑士去弄些战利品,然后去追赶你们。”

说罢,欧迈尔离开大道,向着沙姆方向策马飞奔而去。他们在旷野上走了几天,遇到骆驼便夺,进一村庄便抢,不久便弄到了大批牲畜和钱财。

欧迈尔手下有个壮汉,名叫“艾卜·海尔”,其勇敢与果断,堪与头领相比,简直可以说比舍布卜更机灵、聪明、善断。欧迈尔吩咐他保护骆驼和钱财,而欧迈尔自己则带着一批骑士向着村落走去。正当他跨越旷野之时,遇上了安塔拉·本·舍达德。

安塔拉见黄尘滚滚,而听马蹄声碎,即派舍布卜前去探听虚实。舍布卜走近大军,如前所述,高声问他们是哪一方阿拉伯骑士英雄。舍布卜听到一名摘下蒙面巾的骑士回答了那么一番话,顿觉眼前一片黑暗,随即搭弓射箭,一箭射入那个骑士之口,箭头从其后脖颈穿了出来,那骑士顷刻一声惨叫,翻身落马倒地,一命呜呼。

骑士们看见自己的伙伴被舍布卜射死,大喊着洪流似的向舍布卜冲去,舍布卜却像一阵风似的溜走了,登时不见踪影。追赶的骑士一时惊得发呆,说道:

“这个魔鬼是从旷野钻出来的吗?怎么顷刻不见踪影了呀?”

就在这时,一大山似的骑士突然出现,高声喊道:

“我是安塔拉!把驼轿全部留下,不然你们就要遭殃!如果你们当中有什么英雄豪杰,就请出来与我厮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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