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里的记忆中,那天很美,凤凰花开如火,树下站着的人如画,红白相映。随阡之慢步走向她,将她从葛昀怀中抱过,手中力度不松不紧,他是绿叶,小心的包裹着拥在怀中的那朵花,那朵桃花。
他只是凝视着她,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离开。
直到现在,十里仍然难以相信的看着抱着她的人,是她的师父。她的师父不应该是无情的吗?为何眼中会有心疼,她的师父不应该是无欲的吗?为何会着急将她带回。
随阡之见十里一脸木衲,蹙眉问到,“哪里不舒服吗?”十里听到随阡之说话才反应过来,“没......没事,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随阡之不解的问,“不真实?”,十里点点头,“我以为师父......”不会来寻我,十里磕磕巴巴仍是没将后半句说出口。
十里即使没说,随阡之又怎会不知,顿时心头又多了几分心疼。
随阡之抱着十里刚走入暂居的院中,便听见一男子的声音,“看来你对徒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冷淡。”随阡之转过身,“旭尧,若有话进屋中说。”说完,便抱着十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不再管身后那男子脸上的表情有多不可思议,随阡之竟对这徒弟如此上心。
闫旭尧刚走进屋内,便见随阡之正在为十里疗伤,不过半晌便收了手,“除了眼睛,身上的伤应该好了差不多了。”十里闻言便站起身,下床走了两步,果然,脚上身上的伤已经没了感觉,不似当初的疼痛。
随阡之见十里没事,便转身问闫旭尧,“何事?”闫旭尧闻言倒是不着急回答,寻了个位子坐下,又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又细细品了会儿,咂咂嘴才出声道,“这蝉玉宫的茶还不如你殿中的。”
“若无事,便不要在这叨扰。”随阡之倒是丝毫未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哎,你这人......我来坐坐还不行吗。”随阡之丝毫未管闫旭尧满脸的可怜,“若是没是,不要耽误十里休息。”闫旭尧闻言,张开的嘴半天合不上,“之前的无情师父,这一会怎又如此关心徒弟了?罢了罢了,你就陪我下下棋,不会打扰你那可爱的徒弟休息了吧。”
随阡之嘱咐十里好好休息后,走出内室陪闫旭尧下棋。即使之前已经睡的很足,但十里没有多久便睡熟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间与见少主独自回来,疑惑不已,“少主,十里姑娘......”,“被她师父接走了。”间与闻言只颔首退下,却又被少主叫住,“间与,去拿两支依米膏。”,“少主,这依米膏很是珍贵,不知少主要做什么。”间与没有任何动作,“十里上了药后喝了酒,我怕......”葛昀眉头紧蹙。
间与不再多言,去库房取了两支依米膏,交给葛昀。
十里谁的十分不踏实,浑身滚烫,体内缺不停翻出冷气,忽冷忽热的气流夹杂在体内,十里额上聚满细密的汗珠,想睁开眼睛,却丝毫无力,只得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中,不能发声,不能移动,如同梦魇一般,初时已经不疼的伤口,此时却像被人拿刀子重新割开,又向上面撒上盐般的疼,不一会被子便汗水浸透。
随阡之仍然与闫旭尧在外下着棋,直至半天过去,生辰宴将要继续举办时,随阡之才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入内室,却见十里满身汗,嘴唇苍白,额前的碎发因为汗全部粘在额头上。随阡之快步走上前探了探,最终缺什么也没能探出,只得抱起十里走出内室。
闫旭尧见状也迎了上来,三人同赴雪蝉亭求医。
闫旭尧心头一惊,他倒是第一次见随阡之如此紧张一个人,不由心中暗叹这小丫头的对随阡之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