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而起,却似隔了一世纪那么久远。睁开眼,便能看到某张熟悉的脸庞。
“爸……”
方程揉了揉眼,睡眼稀松道:“早饭做好了吗?”
这个不孝顺的孩子马上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爆粟”,中年人板着脸活动着手指道:“醒了吗?”
方程摸着头愣了好一会儿功夫,望望四周,这才回道:“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愧是父子,两人很有默契地问出同样的问题。也是因为父子,只有做孩子的先说明究竟。只是掩去了关于镜花世界、自己灵魂分裂,以及天魔石被抢一事。
“首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二,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包括在仙界的事也要一并告诉我。”
“第三……”
方天杰随手给儿子头上又来了一下:“究竟谁是老子?敢这么跟我讲话?你要问,我也早想问你,谭平海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实话,你能说实话吗?”方程苦笑,“我的秘密价值低过了你的所有。”
马上,这倒霉孩子又收到了一个暴戾。
“听你妈的多讨价,这没错,但你也得看自己面对什么人。你跟老子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方程苦笑无奈:“先布消音法阵,这事绝对不能入了第三人的耳朵。”
方天杰见他表情凝重,似乎也不像开玩笑,于是手捏法绝里三层外三层的布上了阵法。方程感受到这阵法的强度,也便放心的将他穿越两界的事说了给他听。直把方天杰听得一愣愣的。这一谈可是长话,眼转着屋外便是天明,
等到方程讲得嘴干舌燥,这才把故事从头到尾说完。方天杰经验丰富,又去过镜花世界,方程所描述的正与他的印象吻合,由不得他不相信。
“镜花三年啊……”
“那爸,你进去的是哪一年。”
方天杰苦笑反道:“儿子,如果你这次回去,真能发大了。”
方程不解地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的是镜花三……”方天杰不自觉地拖长了音,“三万年。”
镜花三万年!方程一脸不能置信。人的生命不过百年,然而镜花世界竟然存在三万年。
“你刚才说的发大了,这是什么意思?”方程奇怪道。
“你在镜花世界的前三年,那么有没有听过秘境一词。”方天杰问道。
方程愣愣地摇头,接着在父亲的描述中,他才理解到这秘境却原来是游戏里的副本,而魁星殿与朱雀谷就是属于副本之一。陆远聘也靠着在副本中的修行秘法,称雄西海的其中一片。
“我在镜花三万年便听传说,镜花世界是由神明建造而成,大概是时代过于久远,极少有人能够知道其中究竟。如果真的按你说的那般匪夷所思,倒也能解释为什么镜花世界的文字竟然是简体中文……这是我们当初用尽了多少脑细胞都想不到的原因啊。”
方天杰苦笑,其实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儿子给的答案。如果一个游戏世界竟然能成为真实,那么,让游戏现实化的存在不管是什么,都是个很扯淡的角色啊。
“再说秘境。我所处的镜花年代,修行门派鼎盛之极。举手投足便能毁于一座山峰的洞玄之境者大有人在。而其中的修行大派,历史多要追溯到镜花世界开始之初。”方天杰顿了顿待儿子消化完这一真像时才继续,“那时的秘境相当于仙人遗留在镜花世界的种子,只要得到其中的丹药、法器、功法等等,最好是能够占据其穴,那就相当于开创了一个可遗百世的大门宗派。”
“那些宗派的元老,旦凡活着,可都是活有三万岁的老怪物。”方天杰虽然之前要阻止修行界移民仙界,但听到方程的历程不由心动。
“那个世界弱肉强食,修道文明的发展已经十分成熟,随便一砖石就能砸倒一片金丹期。我本不愿意让修行界人去了那里给人当奴役,一直反对这个计划,但是听你这么说却有个想法。”方天杰像捡了个金元宝似的开心道,“如果你的灵魂再飘到那里,那么只要修为到了洞玄的地步,就可以架设阵法。我们地球修行就可以抢占了前线高地。”
方程苦笑,洞玄,那可是记载中离仙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境界。自己要是回到了那里,就算能在翅腾虎口下活着,也难以对抗陆远骋啊。
“洞玄……”方程突然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不是说引气就可以架设了吗?”
如果是洞玄才能够架设接引法阵,那么挑选引气期的又有何用?
“一个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的法阵,你认为是小小的引气期可以布置的吗?”方天杰不屑道。
他这么一说,让方程也觉得在理。不过越是想,脑子越是混乱。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这群被他们挑出来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用想了,其实这并不复杂。刚才你不是说申华提过始魔吗?”
方天杰伸了个懒腰,似乎有些疲惫。天晓得一个修为到了金丹期的修行怎么会觉得累。
“这次的目的便是要引出始魔,始魔是归仙的变数。他们的主意打得很好,利用心地纯洁的少年牺牲自己作为始魔的封印。倒真是想得到啊。这事也就长老会一群人知道,还好,你外公也是其中之一。”
“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这样,那我也不是……”
方程不敢置信,如果真的是这样,不是等于自己带着同伴走进了死路,新手杀了他们吗?。而除了解中元三人,其余两人也是心地非常单纯的好人啊。
“你不会有事。因为你是我方天杰的儿子。”骄傲地父亲拍着胸脯道。
“不会啊,申老师不是那种人,他不像……”
方天杰不待儿子说话便插口道:“你认为一个掌握着顶峰权力的人会为被个人情感左右吗?”
方程一时语塞,随后他奇怪道:“但是他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儿子,那他不该把我拒之门外吗?”
“你是魔体,根本不会被始魔附身。”方天杰顿了顿然后道,“如果全部人都被附身,也只有你能够逃回来报信。”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方程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与同伴的付出却等于换来一张死亡车票。
“他们怎么封印始魔?只凭着我们几个,又有什么能力封印呢?”
面对有些歇斯底里的儿子,方天杰叹了口气:“我敢确定,他们五人一定被传授什么阵法,然后告诉他们,如果谁出了状况,就一起用这种阵法困住他。即使是始魔,寄生于普通修行的身体,所能发挥的力量也不会太大。到时,连其余几人也会被一起困住,即使成了鬼也会一直的将他封印。”
方程咬紧了牙关:“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平心而论……我倒觉得他们这种做法是正确的。”方天杰苦叹道,“不过那是在我知道你的经历之前。如果穿越到镜花世界的时间点是随机的,那么,始魔如果被困后,修行人穿越到其后数千年,那他早已脱困。根本没有找到他正式封印的机会。”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得了他们!一定会有,只是自己还没有想到。
方程咬着牙,紧绷的身体让血从伤口中渗出。
“爸,你真的不打算出手。”
“只有我一人,怎么是整个修行界的对手。”方天杰摇摇头,“你说的话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即使是知道仙界真像的叶景辉,也会以为是我在你身后指使。”
“有!”
方程深吸了口气。而他的父亲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还有一个方法,刚才你也提到了……”
方天杰只是略一思索,便知道方程要说些什么。
“这也是我们一开始就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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