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所谓的仙界也就是镜花世界,带回自己从未听闻的虚域魔族血脉。但是他开始并不知道如何使用,一直在当时尚在蓬来学院的存道楼里寻找答案。这中间的事,方程以自己的经历也能拼凑出大半。但是突然爆起杀出执律堂,然后杀死被入魔长老附身的谭志雄,接着拼死抢走天魔石,远逃消失。
父亲明显是不赞成归仙计划,这样“他们”那些同样反对这个计划的人,目的就变得十分明显。
“长生”。
修仙依靠大量的外在灵力,而修魔则依靠自身的里世界。修仙者如果在虚幻的水镜世界中修行,实力再强回到现实世界后,也会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灵力支撑而快速退回原先的境界。但是修魔则不同。
里世界是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力量。这就等于打开了一条新的修行方法。那些不想“移民”的修行,如果想要继续修行下去,除了修魔便再没其它路可走。父亲消失那么多年,可是让他们想念的紧啊。
“申老师,你这么一说,让我也很担心自己的处境啊。”方程苦笑,要是别人知道自己也有同样的血脉,那不是铁定当成了小白老鼠?
“没人会动你,也没人敢动你,只要你在证道里。”申老呵呵笑道。
方程随即想明白,这批人毕竟是少数,证道大厦的是修行界中心,他们要有动作,“赞成派”自然不会答应。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大家都是修行,动作稍大一些就会被发现。如果自己真出了什么麻烦,赞成派第一个要护住自己。不然他们就会怕父亲出面捣乱。
看来,之前外祖父所说让他安心待在证道,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啊。
“那么,当年其中的真象究竟是怎样的?”方程沉声道,“爸爸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呢?”
申华沉吟了会儿,最后轻轻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这其中的内情不方便对你说。我现在却要替你担心比较现实的问题。你想要留在这吗?可以用变形丹。这里就不怕叶小子找你了。”
方程仰天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了老会儿呆,才道:
“除了证道,还有其它的地方吗?”
“这就是比较麻烦的事了。”
申华努力思索着,他也知道就方程现在的状态,如果想要安心修炼,那必然不能待在这里。
“那地方得清静,安全,最主要的是叶小子也不能上门找麻烦。以这小子现在的姿态来说,实在很难有他不敢去的地方。或者……”
申华的眉头舒展,笑道:“你跟谭家那个小白头似乎打过一架吧?”
“明知故问。”方程愣了下,继尔皱眉心中隐隐知道这老头接下去要说些什么。
“云娟借了命给若儿,而今若儿回来。再怎么说,作为老师的也得回去看看她。”申华说着站起身来,“当年事后我本想找谭老家伙的晦气,但看他那时候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就没好下手。这一拖,也就快二十年了,这次他要是再敢对若儿不好,看我不揍死他。”
说着,这个干扁的瘦小老头伸出拳头在方程面前挥了下,表示出自己如何的不好惹。但是,这个貌似有些精明的小老头却没有发现少年此时抽搐的嘴角。
回到谭家?父亲在一开始就让自己去谭家避难,人说峰回路转,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初始点。
不过方程确实也想回去,与申华一番话交谈下来,虽然对方一幅坦坦荡荡的样子,却对其中的关键部分避开。而这部分,更可能是与自己有直接关系的内容。
究竟自己母亲的身份,对申华有什么样的影响?
想到这,方程不禁有些期待与害怕申华与母亲见面。如果有个万一,那想想众人与自己说的后果,真的让人担心。
“那我们走吧。”
不管如何,方程想见到的母亲的心情愈加澎湃,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然而申华却喊住了他。
“走那做什么?别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吗?”
说着话的功夫,申华拿出他的随身旅行用象棋扔在身前,倏然变幻成一个巨大柔软的飞毯,有点类似《天方夜谭》的感觉。这种异型的法器放眼整个修行界,也只有这老头独一份了。
不过方程曾在镜花世界中看到过更“诡异”的法器,所以只是一愣,旋而释然。
在夜空中,两人一“毯”瞬间划着不为常人所能见到的银光,消然而逝。转眼,便来到了稽城上空。此时,那座小镇像是沉睡一般安静,除了偶尔几盏灯火外,一片寂然。
清静流水似的月光轻轻为这座小镇披上睡衣,小河安宁地散步,黄狗趴在门口睡意鼾甜。
方程正为这片入夜小镇风光所痴迷,却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而就在他想深思这种感觉的时候,那飞毯急然下坠入了某座台门小院。
入院之前,方程感觉身前一阻,仿佛穿透了一层看不见的流水。
“是守护的阵法,只是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就被申老师破了。是阵法太弱,还是申老师太强?”
申华并未在意方程的表情,停在某间孤零零的小楼前,还未立足稳步,便有一条人影从屋内飞了出来。
“申老头,大半夜的跑来我这,不要跟我说是让我来陪你下棋吧?”
“你这老小子,耳朵倒是比狗还灵。”
申华收回法器,而方程则立在他的身后对刚才说话那人眨眼睛。
出来的正是谭夏凡,身上穿着白色丝练功服,似乎之前一直在打坐的样子。
他如怒目金刚,瞪圆着双目对申华喝道:“进屋敲门,你若不给个解释,我就当你不给谭家面子,在长老会里我必然让你好看。”
“我听说若儿回家,这么多年了,我倒也想看看她过得如何。”
谭夏凡冷哼一声:“若儿已睡。”
“修行人还要睡觉?谭老头,这次我既然在了,你就别再想欺负她!”申华也是面色不善。
修行到了引期气,便与凡人不同不用睡觉,只需要打坐修炼就可以。于是申华的出现不但引出了谭夏凡,也引出了这台门里的其他人。
“姓申的!你感当我谭家无人,先吃我一刀!”
这话还没落,方程便感背脊生寒,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眼角寒光一闪,电火雷鸣之间,谭夏凡挥手击出手中钢球。钢球击在刀锋刃尖旋即将那柄刀连同人一起击飞。
“放肆!”
谭夏凡冷眼飘过那人,然后才对申华道:“若儿生是谭家的人,死是谭家的鬼,与你无关!”
“她的命是云娟给的,我又为何不能管这一管?”
申华并未在意刚才发生的事,但方程看清,刚才那犀利的一刀正是由谭家老二谭志博所出。一见此人,方程的顿时头皮发麻。
也难怪,今夜与申华的长谈让少年的心中激荡,很多零碎的事给抛到脑后。假如对方知道自己正是方程,那么回到谭家反而羊入虎口。
“你们都退下。”
谭夏凡扫了眼族中子弟,清冷道。
那些人望着申华,面露凶光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在族长的命令下,也只得无奈的行礼而退。但只有两人未走。
谭志博,谭之飞。
但那个雪花白头的老人似乎也未在意,直截了当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若要看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挑了这时间过来,说是看探望那也够牵强。但申华却似乎没有这种顾虑,只道:“我现在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见若若是其中一件事,顺带捎上我这弟子,他叫……。”
“我叫朱野野。”
方程忙不迭抢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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