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杀了舅舅,那么绝对没有人会想到他竟然会跟母亲私奔。申华自然也不会联想到自己母亲的身份。
但是……再怎么说父亲毕竟是杀了亲人啊。
方程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杀死妻兄,即使这个人入了魔。当然,自己也做过这样事,但是自己事先并不知道,同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么父亲又会是在一个什么情况下做出这事呢?
而且,天魔没有特定的条件又怎么是普通引气期能够招惹的呢?
“十人的队伍中,有八个入魔了。这么说你该想通了吧?”申华淡淡的问道,表情有些不忍。
“八个?!”
什么时候入魔就跟吃大白菜一样简单?难道他们都进行了招魔?如果把入魔换成某种传染病,倒是容易理解。
“传染病……”方程迟疑了下,轻喃道。
“你的理解也没错。越是心理阴暗的人,就越是容易招惹到天魔——或者该叫始魔残魂!”
联想到之前申华说始魔没事,方程不禁愣住了,张口惊道:“你是说这不是简单的入魔,而是始魔想要复活!?”
“这也是我们讨论之后才得出的结论。越是阴暗污秽越是容易招惹到天魔,而人这种东西,就像爱因斯坦说过的那样,
‘我性格中的非理性的、自相矛盾的、可笑的、近于疯狂的那些方面,只在心灵受到严重考验的时刻才会流露出来’
不是到了关键时候谁会知道自己究竟戴着什么面目。所以你可以恨我,但选试的方法,也是不得以的啊。”申华苦笑一声,“引气期在修行界是有一堆,但哪里如少年的心没有经历过多污秽之事?”
而他们要寻找的就是经历过血腥,仍不改自己本心的少年,这才能够最大限度上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默然一阵,然后方程最后还是开口:“你之前说始神也应该还活着。那么始魔出现,始神又会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只是存在于推理中。”
方程一时无话,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这漫长的谈话中已经得知了不少事,也解开了自己不少的迷惑。但这之后则衍生出了更多的谜题。
“衣服,该送来了吧?”方程有些语涩地说道。
“怎么,已经没有问题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跟人聊天了。”申华笑着拿出一盒象棋,“那让我们先休息下吧。”
“如果……”
方程仍有事想要问,只听房门被人敲响。
“我进来喽~“
那是朵朵调皮的声音,方程像受了惊的兔子,左右四顾只是四边空荡,哪有能躲的地方。而申华也不说,只是用调笑地眼神望着少年,似乎在看他的笑话。
方程急中生智,在门推开时一个闪身钻到门后角落。
“我看你叫人拿衣服,正好我也有事想到你这来问问,就替人家拿过来了。”
这时,那少女见老人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对她笑,但那个眼神明显停留在她的身后。于是她奇怪地朝身后望去——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申华咳了两声掩饰笑声,然后用玩味地笑容道:“没什么。你有什么事找我。”
少女再次转过头,却还是没见到什么,于是摸摸脸,心想难道晚餐的没吃干净。也是她神经大条,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背后灵一样的少年。
方程表情很纠结,在朵朵第一次转身的时候,他忙快速躲到了女孩身后。女孩左看右看,他就是躲在背后不出声。也亏得申华人老志强,还一脸沉着。
朵朵见自己嘴边真没什么,于是便转而道:“申老师~”
声音很甜,很蜜,连方程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申华忙道,“你就叫我老申吧。上次你这么叫我时,骗了我一块水镜,害我差点没被你爸剥了皮去。这次又想做什么了?”
朵朵上前坐在原来方程的位置上,将工作衫放在一边。她本想说些什么,却见到面前有一盏尚温的茶水,于是好奇道:“刚才有人吗?”
方程在朵朵的长木椅后对着申华大力的挥手,许是那边惊了女孩。朵朵转过头,少年立刻又猫下了身。
“那个,朵朵哇,你说有什么事来着?”
提到这事,朵朵也不由忘掉刚才的错觉,笑盈盈地看着申华:“老申~~我想让你帮一个小小小的忙。”
她伸着小拇指,比着非常小的一截努力证明她的愿望非常的渺小。
“你先说吧。”申华哪能上她当,“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小公主,就算我办不了,别人也能帮忙不是?”
朵朵似乎没听出申华话里给自己埋了条退路,于是面带喜色。
“我想……能不能让方程退出这次计划。”
一时间,连申华都惊然无语,更何况是那女孩身后的少年。
方程的脸色在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唉……”地中海的老头轻叹了口气,不仅是因为没得玩,也是知道女孩的心思。
“他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走得越远,就越容易迷失。”朵朵轻笑,笑容里有些无奈。
“并且,他已经开始迷失了……你知道,他已经能够不眨眼的杀人了。”
申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女孩却没有在意眼前的老人,顾着自己说话:
“我想了一个礼拜,我知道这是他想来追求的梦想。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他义无反顾地追求着这个梦,即使在他对修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然而我知道,这个梦越美,那么以后就会摔得越疼。”
申华沉默了会儿,接着苦笑:“你觉得你有权力去决定一个人的选择吗?就算是善意的初衷,也可能做出错误的结果,你又认为你这样做对吗?”
“他答应过我很多事,只是他的承诺总是被他的理想束缚。我只是想等这件事了了,真真正正的做一个普通人……与他一起。”
方程见不到女孩的表情,然而却能从她的话音中听出少女此时的心情。
是无奈,也有向望;是悲伤,也有憧憬。而以她好好先生的脾气,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这是我的自私,也是我的唯一愿望。”
申华沉默,朵朵沉默,方程也沉默。沉默的空气仿佛也似凝固般让人窒息。
“如果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能不能再说出这番话来。”
于挠人心扉的沉寂之后,老人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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