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武器杀不死我。”谭平海没有一丝的惊慌。
是的,就像之前被方程划破的伤口,现在除了血迹外没有半点疤痕。这个世界的修行人比镜花世界的修真更懂得技巧上的使用。毕竟,两个世界的历史实在没有比较的余地。
“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绑架朵朵那次,你为什么假装被我杀死?”方程没有害怕,也没有松开手中的刀。
“你错了,那次你的刀子沾上黄泉水,确实差点要了我的命。只是……”灰头发的男人笑了笑,“可能我的运气比较好。”
也许谭平海觉得方程再无机会,竟然把杀死自己的弱点讲了出来。但这让方程有点疑惑,而这个疑惑也正是另一个疑惑。
“为什么要留下那么明显的杀人痕迹。”方程再次问道。
“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自然也可以对你说。”谭平海伸手一把握住刀刃,突然他的背脊一下发凉。一种蕴含强大威势的力量没有征兆的出现了车中。
很多颗火红色透明晶体从座位上突然地滚了下来。
“怎么可能!?你哪来的壶中洞天!?你哪来那么多的纯净灵石!?”谭平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灵石甚至够一个普通修行用一辈子,或者还有富余。
“虽然没有什么至刚至阳的法宝,但这个应该也差不多。”方程沉声道:“虽然我不太懂修行的法门,但是至少还有些引爆它们的方法。至于什么方法,我不会告诉你。但你可以试着我们俩的速度究竟谁快。”
一堆火红的石头将整个车厢塞满,只有拥有空间储物的法宝才能办到。但是这种法宝到现在已经差不多绝迹,因为制作的材料两千年前就消失在这颗星球上。
谭平海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吗?”
“或者之前不会。但现在有她在车上。”
方程指的是昏迷中的谭琴,此时的女子呼吸十分平稳。
“……你想同归于尽吗?”谭平海沉默后回道,“其实你跟我一样。”
“不要废话。”方程冷冷道,“我要你自废修为,束手就擒。”
“那么还是同归于尽吧。”
“那各退一步,我要你离开这里。”方程马上又道。
谭平海沉默了阵,然后点点头:“那就这样。”
方程抱起谭琴:“希望我们后悔无期。”
说完,方程消失在了车中,在不远处的树林再次出现。接着他忍受心脏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痛苦,迅速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枚奇怪的灵石,而这时一个漆黑的影子出现在他的头顶。
一匹妖兽挣破缰绳的束缚朝方程袭去,方程不甘心地朝那只妖兽望去。刹那间,时间变得缓慢。
“星移!”
他拖着一条伤臂,背起谭慧一步一趋地缓慢地街。而那妖兽像放慢镜头一样带着抬起爪子。而这次妖兽的虽然“放慢”了速度,却依旧比方程要快些。
“星移!”
方程突然抓着胸口跪了下来,那只妖兽的速度更慢了一分。
“方程,坚持住。你不会死!”方程捂着胸口对自己说道,接着他又背紧谭琴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仿佛背着一座山,沉重的压迫让汗水布满全身。一股湿润缓缓地流淌在脸颊,化作颗小珠子,滑出下巴时突然凝在了空中,然后沾到了前进的衣领上,变成梅花的斑点。
“方程,我跟你说过,饭我做,但碗得你洗!”如画的女子站在方程的身边,一脸恼怒。
方程低着头,努力地抬着每一步,用着无力的声音回道:“水晶,我很累,想要休息下。可以吗?”
水晶一手指插着腰,一手指着方程:“我真见鬼了跟你这个LV1组队,你就不能打几个怪随便升两级吗?”
“我不杀生的。”方程低着头,带着笑音疲惫的回道。
“你当这是郊游啊。”水晶气地扭过头,“还是想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啊?”
方程细不可察地点点头:“我想。”
那女子一愣,然后用一种败给你的眼神往后走去。
“记得把碗洗了。喂,对了……”
方程不回头地问:“什么?”
“记得,千万别死,你死了我跟谁组队去?”
声音逐渐远去,缥缈地仿似从梦的另一头所传来。
落叶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缓缓挪动。飞鸟似乎在天空静止。破晓的街道,夜玩的人们耷着眼皮寻找早餐。热腾腾的豆浆刚刚出锅,老板幸福地嗅着那美味的氤氲,似乎能嗅着人民币的味道一样。
东升西落的太阳,复重着每一个新的一天。
“水晶,我知道有一家的肉包子很好吃,下次我带点给你。”
“有套衣服很漂亮,嗯,对你来说算是古装吧。不过也蛮好看的,总比你现在穿的那身时尚点。这个暑假我会去试试看打工,赚个衣服钱。”
“水晶,咱们还得继续组队,然后去那个你想去的地方。那里的地图,应该开放了吧?”
一条长长地血痕拖在少年走过的路上,一直到马路边上血迹才断掉。他抬起头,眼睛、鼻孔像是流泪一样带着长长的血柱。少年望着远远天空的某个黑影,从虚空中抓住一块带着奇异纹路的石头。
同样的石头混在妖车中的灵石堆里——他果然舍不得丢弃。
“再见。”
灵石抓破的瞬间,世界刹那流转如常。刺眼的光芒破空而出,伴随巨大的爆炸声,几乎将整座公园在瞬间抹平。强大的气浪将方程与谭琴甩到了道路上的栏杆。
方程终于忍不住喷了口血出来,沉沉的倦意袭上心头。
“你是什么人?”一把枪指着方程的头顶。
方程疲倦地头起头,望着眼前有点熟悉的国字脸,然后微微一笑想要站起来,却被那人手疾眼快按倒在地。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又消失?那水池是什么东西?你跟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爆炸!”
“我是你女儿卫芷昔的同学。”
这个中年人正是卫建明,此时的他只是额头上流了点血,但并没有大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刚才那场杀戮中存活下来。
“你是方程?”卫建明马上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谁了,“快回答我,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昏倒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同事都牺牲了吗?”
“爸爸!”突然一个声音在卫建明身后响起。
卫建明一怔,手中的枪不禁也落了下来。他回过头,一名女孩正哭着朝他跑过来。而身后则跟着几个人,一个混混打扮,一个年纪像是学生,还有一个像早上晨练时经常能碰到的普通老头。
但他这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紧紧抱住了女儿:“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哭了出来,这夜发生了太多的事。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让这个意志坚强的男人都忍不住像孩子一样放声。
似乎一场电影圆满的落目。父女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解中元冷冷看了眼方程,然后探查谭慧的伤势。魏金扶起方程,不住的紧张。老张叹息地看着公园,不知是不是为了这场艰难的战斗还是为了以后没有地方跟公园的老朋友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