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正中的老大显得十分冷静,很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式,嘎嘎干笑两声站起身来,鼓掌道:“不错!一人单挑九个,是我看走了眼!”伸手接过啤酒,两个人就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互相碰了一下。
李飞羽情知酒里边下了‘神仙水’,哪会去饮,把酒瓶凑到嘴边佯装要喝。见那老大碰过杯之后只是把酒瓶子拉到胸前,目光深邃的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莫说喝酒了就连往嘴边凑的意思也没有,便把酒瓶子打嘴边挪开,道:“怎么不喝!”突见那老大眼角向上挑了两挑,知道有变,可也知道那老大不是自己的对手,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如兔子与狼之间的差距,试问一匹狼会去防备一只兔子对自己展开攻击吗?继续笑道:“我劝你还是喝一个吧!别去想那些歪门斜道,对我没用!”
“是吗?”那老大脸色突然一变,把手中的啤酒瓶砸来!这种小儿科哪能伤得了人,李飞羽自是轻松避开,目送那瓶啤酒打着转砸在墙上,酒水阴湿了一大块墙壁,他道:“你看,我说过没用你还非得来,有用吗?”耳听那老大道:“那个没用,这个呢?”他回过头看,不觉一愣。
那老大手里拿着一把枪!虽然枪做的略显粗糙,一看就是仿造的‘黑鹰’制式手枪,而且上边漆面驳落,肯定很有年份,年纪说不定比他还要大些,可那终究还是一把枪,只需轻轻扣动扳机,就能取人性命的枪!
李飞羽虽不怕刀枪剑戟等各种冷兵器,可对枪还是带有一种本能的敬畏,时常想如果把这玩意带入冷兵器横行的武侠世界,会是个什么状况?那时候小李飞刀只怕得退位让贤──李寻欢扔飞刀的速度再快,还能快过子弹?至于以暗器闻名于天下的‘四川唐门’,见了枪也会大叹生不逢时,有这种东西在世哪还有他们发挥的余地。他在心中暗悔刚刚自己实在托大,自以为这种地痞流氓小混混最多拿把西瓜刀,谁能想到现在混子们的武器都升级换代了,不用西瓜刀而用起了枪。现在该怎么办?硬拼肯定不行,血肉之躯哪抵得住子弹的冲击,看来只能用智了。
他呵呵一笑,道:“你可能没用过枪!为了防者走火伤到自己,这东西上边都有一个叫‘保险’的小玩意,就在枪托的上边!你瞧标有红点蓝点的那个地方,你得把保险从显示‘安全’的蓝点拨到显示‘危险’的红点,才可以击发子弹!”
其实李飞羽也不知这种私人仿造的手枪上边有没有‘保险’这种东西,就算有是不是用‘红色’与‘蓝色’加以区分的。他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吸引那老大侧脸去瞧保险,那样就可以趁着对方分神之机扔出手中的啤酒瓶子,砸对方一个满脸开花,然后趁机欺上前去夺过手枪。所以,他说话之初就暗扣着啤酒瓶子,只待对方去瞧‘保险’便甩飞刀般甩出瓶子,可那老大根本不为他的言辞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没有一点去瞧‘保险’的意思,让他找不到一丝可趁之机。
林杏儿与老七陡见手枪,倒没有像李飞羽那样吃惊,更没有一丝的惧意,反而觉得可笑。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她们从没见过真枪,想当然的觉得那把枪是假的,一个成年人像小孩子般拿着一把假枪吓人,这种场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笑。两人吃吃的一笑,老七见李飞羽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宽慰道:“一只假枪有什么好怕的!”
那老大也不说话,抬手就是两枪!枪没装消音器;仿造的工艺太过粗糙,有些本该密闭的地方没有密闭;唱歌的包房里隔音效果不错;三个原因加起来,‘呯呯’两声突来的枪响显得声音巨大,有如旱地里平响的两声巨雷,又如有人突然放响的两枚香蕉粗细的闪光雷。林杏儿打小害怕放炮,听到响声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耳朵朝后退了两步。老七胆子大点,可也吓得面无血色,混身哆嗦牙齿打架,道:“枪……枪……”枪怎样,却再也说不出来。
那老大放的两枪也不是随便空放,一枪打的是墙上挂的手拿双斧那家伙的大腿,另一枪打的是趴在地上手拿开山大刀的家伙。两人受此重创,全都无法再装晕下去,一个从墙上掉落下来,一个在地上翻了个身,手拿双斧的那爱伙手捂着出血的伤处,道:“老大,为什么开枪伤我!”
那老大冷冷一哼:“下次再装晕我就不再伤你,直接要了你的命?滚一边去!”手拿双斧的理亏,不敢再辨,捂着伤处朝后挪到墙角坐下。那老大抬眼看李飞羽,道:“现在我的保险开在‘安全’还是‘危险’?”李飞羽笑道:“危险!”那老大又把目光转向老七,道:“枪是真的假的!”
老七瞪着眼睛不说话,那老大抬手点指着她以及林杏儿道:“你们两个过来!”老七有待不去,可看到黑乎乎的枪口有朝她这边移动的趋势,心跳不由加快,不去的信念立马弱了许多。刚刚这人一言不发便将两个手下击伤,足见其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谁知那枪对准她后会不会立马开枪?何况刚刚子弹击穿手拿双斧那家伙大腿时,威力之大让人不禁咂舌,竟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只是开出一个小洞来,而是掀掉拳头大小的一块肉!身上开个小洞还能忍受,身上要是少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肉,那还怎么活?
那老大喝道:“还不过来!”
老七吓得打了个颤,不去的信念完全崩溃,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朝那边走去。等看到林杏儿也朝那边走去,顿觉自己也不算那么丢人,天底下哪有不怕死的。何况她心中还另有打算,觉得自己前去说不定有机会夺下那枪反败为胜,走的就更加理所当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