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醒者中,有很少的人拥有控制变异兽的能力。这种人被称为驯兽师。
驯兽师的异能一般没有攻击能力,但是他们控制强大的变异生物,正面作战能力极强。
此时墙下那个瘦高的男人便是一个驯兽师。
听到吩咐,那个被瘦高男人叫做黑子的人向大门处跑去,肖雷也领着两个人沿着小广场的边沿跑走了。
唐陵蹲在墙顶上,轻轻抽出长刀,这个男人是个驯兽师,而且已经有了一只宠物,对于急切需要提升实力的他还是很有帮助的,不过唐陵没有降服他的想法,并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因为他是一个黑暗者。
正如憎恶暴徒一般,唐陵同样憎恶黑暗者,他们所作所为和暴徒没有什么两样,差别只是觉醒和未觉醒罢了。
基地外的上坡处的枪声依旧在断断续续地响起。
“真是一群废物,你们几个去那边支援,告诉他们,谁抓到那个开枪的人,老子让他做队长!”瘦高男人站了起来,只是催促手下去捉赖强,自己却躲在墙后面不敢露面,显然赖强那威力巨大的一枪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唐陵轻轻跳下屋顶,长刀顺势下斩。
一道劈练似的银光从瘦高男人的头顶自上而下划过,砰的一声,唐陵半蹲着落在男人的面前,一阵烟尘被砸地扬起,他下落的的长刀在瘦高男人胯下两腿之间止住去势。
一刀斩出,唐陵脚下一蹬向后跃出三四米,同时将长刀交于左手,右手拔出手枪,蹦蹦蹦地向前面连开三枪。
三个暴徒中枪,两个被打中心脏,一个眉心中弹,一声不坑地栽倒下去。
那个瘦高男人定定地站在原地,只感觉一股薄薄的凉意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胯下,待到看清唐陵手中的长刀,他的眼珠转了几转,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一条细细的红色的线从他的额上浮现出来,一直划过眉心、鼻子、嘴唇、喉咙,然后往下延伸。
瘦高男人身上的长袖衬衫已经从中间裂成两半,几粒被切成两半的扣子从衣服上掉落,切面光滑平整,好似被打磨过一般。
唐陵后跃之后看都没看那个瘦高的男人,拔起枪就向剩下的十几个暴徒射击。
唐陵斩出一刀,然后后跃,在半空中拔枪,落地再射出三枪,动作都干脆利落,直到这时候在场的暴徒们才反应过来,或者拔枪还击,或者举起武器呐喊着冲上来,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开始悄悄地往后跑。
瘦高男人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一股粉红色的血雾成扇面状从红线处喷洒出来,然后他的身体无声地裂为两半,摔倒在尘土中,内脏肠子流了一地。
小广场的枪声连续地响起来。
唐陵迅速地移动脚步躲避对面射来的子弹,同时用手枪重点照顾那些拥有枪械的暴徒。
一个弹夹的子弹打完,拥有枪支的几个暴徒全部被唐陵打死,此时依旧站立的暴徒也只剩下了七八个。
唐陵将手枪插回腰间,提着长刀杀进了人群。
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是常人的五倍有余,因此挥起刀来,暴徒们只看到阳光下的一片银光闪耀,被这道银光划过的人全部都是头颅落地,一刀毙命。
暴徒们手里都拿着铁棍钢刀,可是他们连唐陵的衣角都沾不到,唐陵的速度太快,就像一只行走在羊群中的猎豹,迅捷而致命。
战斗从始至终都毫无悬念,在唐陵杀死了五六个暴徒之后,剩下的两个人转身就跑,唐陵捡起地上的一只手枪,这只手枪的主人已经躺倒在地变成了一具尸体,毙命之前他只来得及拔出手枪,还没来得及开枪。
唐陵举起手枪,蹦地一下,打死一人,再一枪,打死另一个。
垂下手臂,轻轻呼出一口气,胸口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似乎又有崩裂的迹象,他的左手手臂上多了两颗弹头,那是与暴徒们互射的时候来不及躲避用手臂挡下的,这伙人中有枪的有五个,射出子弹的频率太快,即使感应到即将到来的攻击,以他目前的速度,也无法全部躲过去。
这一路从遇到阴影斥候开始,唐陵身上都带着伤,子弹也挨过好几颗,伤势一直是好了坏坏了好。战斗到现在他其实已经很疲惫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用最省力气的偷袭杀死暴徒首领,能用枪就尽量不用刀战斗的原因。
这个暴徒首领显然没怎么淬炼过身体,否则唐陵的刀虽利,也不可能将他一斩两段。
基地外的枪声已经稀疏了很多,看起来暴徒们的子弹已经不多了,赖强那特有的狙击步枪的枪响频率没有初时那么快,却依旧断断续续地响起。
关着一百来名幸存者的那个仓库不断有喧嚣声传出来,间或还能听到玻璃破碎和用钝器砸门的咣当的响声。
唐陵看了一眼那扇哐当作响的大铁门,确定他们一时半会逃不出来,也就不去理会。他在原地把自己手枪的子弹装满,然后提着枪开始搜索这个暴徒基地。
杀贼务尽,斩草除根!
基地里肯定还有其他的暴徒躲藏,唐陵不想放过他们,而且从那个暴徒首领的口中唐陵得知了一些信息,这里似乎有一个觉醒者被关在地下室。至于赖强那边,那里的暴徒数量虽然比基地里多出了一倍,可是和小广场相比,山坡的地形广大复杂,回旋余地也大了许多,他相信赖强足以应付。
唐陵沿着基地间的大路小道走着,每到一座建筑,他都会进去搜寻一番。
基地的占地面积只有十几亩,相较起来,只有军械仓库的十分之一左右,常人十分钟就能绕着这个基地的围墙走上一圈,因此搜索花费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蹦!”
唐陵一枪打死一个从拐角冲出来的暴徒。前行了几步,他忽然毫无预兆地横跨一步,同时抬起了手枪。
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一颗子弹擦着唐陵的身体打中了地面,而唐陵的子弹,打进了右侧的一座建筑二楼的窗户里,一声惨叫传来,又乍然而止。
陆陆续续杀死了四五个暴徒之后,在一座二层楼一楼的一个房间里,唐陵找到了十几个女人,这些女人都很年轻,衣不遮体,身上都是淤青,瑟缩着坐在墙角。
当唐陵推开门的时候,传出来几声惊叫,不过大多数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纷纷垂下头。
唐陵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麻木和一丝隐藏着的仇恨,显然她们把他当成了基地的暴徒。
外面是热火朝天的战斗,可是在这里,唐陵只感受到一股死气沉沉的麻木,以及一股刺鼻的、汗臭体味夹杂着屎尿臭味的混合味道。
这是一群被圈养起来供暴徒们玩乐的“圈羊”。
房间里的光线暗淡,地上铺着地毯,可是以及脏得不成样子,靠墙的两排沙发,上面沾满了白色和红色的痕迹,唐陵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墙角放着两个塑料桶,是供这群女人入厕用的。
除此之外,这里空无一物,只有这些几乎赤身裸体的女人。
几个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女孩抱着胳膊低声啜泣起来。
唐陵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在战斗中他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给予特别照顾,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尽管前世已经看了很多,他心里依旧不能平静。
人之所以是人,不是野兽,就是因为人是有人性的。
人性当然有好有坏,在特定的社会制度和历史条件下,人性的好与坏的大趋势也会发生变化,在末世这个充满危机的大环境下,坏蛋反而可能会更容易生存下去。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人类的道德底线。
无论时代变迁,有一条线是人类都应该止步的,因为这条线将人类和野兽区分开来。
坏人和暴徒的区别在于,坏人是有目的有理由地去做某一件通常意义上的坏事,譬如说杀人、抢劫。可是暴徒不一样,他们把这些事情做得更疯狂,没有理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在唐陵看来,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虽然他自问不是一个好人,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暴徒们的憎恶!
“我不是暴徒。”唐陵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杀了这里的人,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天的遭遇不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话,就抬起头,仔细听我说话,可以吗?”
听到唐陵的话,几个女人抬起了头,眼神里出现了希望的光彩,而大部分的人都像没听见一般,就那样坐着,好像已经失去了灵魂。
解释永远都是最耗费口舌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对一群饱受折磨和惊吓,对整个世界都充满着一股不信任感的“圈羊”的时候。
唐陵在那几个抬起头的女人脸上巡竣一圈,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现在,谁能告诉我,这里有人受伤吗?你们多久没吃东西了?还能走得动路吗?”
唐陵一句话问出之后,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有人敢回答,这也许是暴徒们发明的一个新的取乐的游戏,也许眼前这个光头就在心里想着怎么玩弄和折磨她们呢。
过了一会儿,一个清脆沙哑的声音响起:“有几个人受了点小伤,不过都不碍事,如果你真的不是他们的人,求您救救我们吧!带我们出去,多远我们都能走……我们在这里天天受折磨和虐待,已经快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说话的女人长头发穿着白色衬衫,下身光着,抱腿坐在墙角,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这个女人的哭声好像能够感染一般,周围的人或者啜泣或者嚎哭,全都哭起来。
唐陵站了一会儿,见还没有止歇的趋势,就咣咣地敲了几下门,哭声马上停住了。
唐陵说:“我们待会会离开这里,现在给你们在这栋房子里找了衣服穿上,如果有其他的同伴,就去把她们放出来,然后在大厅里呆着等我回来好吗?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顿了一下,见她们没什么反应,继续说:“房间的门会开着,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不过我不建议你们走出这间房子,因为外面很危险。”
唐陵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总会有些人不信任他或者不听他的劝告跑出这间屋子去,这些人也许是一小部分,可是不管她们是遭遇到基地外还在和赖强战斗的暴徒被杀死,还是成功逃脱,对于唐陵来说都是一个损失,这些人都是资源,是战斗力和生产力!
所以唐陵在给出建议之后又加了一道保险,在出大门的时候顺手把门锁了。